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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然总感觉苑雪华的笑容有几分诡异,不过现在让他休息他正求之不得。
「谢谢大少爷。」释然说完这句努力从地上爬起,跪久了双腿早没了知觉,踉踉
跄跄地扶著柱子和墙走进东间书房。草草地把被褥铺好,侧著身躺在地上,实在
没有力气脱去外衣,只是拽过被子盖在身上昏昏睡去。
一下午苑雪华都在兴致勃勃地教导剑舞练剑。琴歌在房里为主子缝制新衣,
抽空也去了书房几次。她本想端些吃的给释然,释然却一直蜷缩在被子里昏迷不
醒。琴歌不禁轻轻叹息,心道:大少爷看来要狠狠地报复应家的人,让释然睡在
地上,刚才又借故把他打伤,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招数,那孩子才十四五岁吧,
只因为姓应就要受到如此残酷的对待,实在太可怜了,自己要想个办法劝劝少爷
才好。
bbs ……net bbs ……net bbs ……net 释然在傍晚的时候惊醒,浑身
冷汗,除去依旧痛楚的脊背,心中竟无限惶恐空虚。因为他看见梦中的自己面目
模糊,在梦里他甚至说不出自己的名字,他在梦里看见他仿佛毕生无法改变的命
运。他深深害怕这样的梦境会变成现实。
「你醒了,吃点东西吧。」一位眉目如画的绿衣少女柔声对他说,手里端
了一个放食物的托盘。
释然淡淡一笑,嗓音有些沙哑:「谢谢琴歌姐姐。」
琴歌见释然挣扎著要爬起,便将托盘放在一旁桌上,伸手过去想要扶他:
「你背上的伤还没好,先坐在那里别动,我喂你吃吧。」
释然一愣,显是没有明白琴歌的意思,他不敢碰琴歌的手,只是扶著墙慢
慢站起,把铺盖卷好,从书架后面走了出来。
琴歌知道释然定是害羞,也就不再勉强:「那你一个人在这里吃好了,吃
完叫我来拾碗筷。」
释然看看窗外,已经掌灯了:「姐姐,你们已经吃过了?」
「大少爷公门里的朋友在得月楼摆了酒席,刚才差人送了贴子,大少爷赴
宴去了。我和剑舞自己随便吃了点,剩下些热的就拿给了你。」
「大少爷走的时候没说什么吧?」释然有些不安,脑子里回想著中午的时
候苑雪华脸上高深莫测的笑意。
「倒是没说什么,兴许一高兴晚上都不回来了。你别惦记那么多,大少爷
没回来你就先好好养伤吧。」
「嗯,释然知道了。」
琴歌离开正房,回到自己居住的东厢,剑舞正在她屋里捧著琴歌给苑雪华
新做的袍子爱不释手。
「琴歌姐姐,这袍子做工真是精细,要我看江南天衣绣坊的手艺都让你给
比了下去。怪不得这几年大少爷只穿你给他做的袍子。」
「妹妹取笑了。你没见大少爷只是在家里才穿我做的衣服,出去便换下来。」
剑舞作了个鬼脸道:「谁不知道大少爷一出门就是打打杀杀的,他哪里舍
得穿著心上人缝的袍子出去?」
「好你个小丫头,敢戏弄起姐姐来了?」琴歌虽是又羞又气,心中却暗自
欢喜,哪个女子见了苑雪华那样英俊潇洒武艺不凡的少年,能不心动?更何况是
朝夕相处,一直伺候在身侧的琴歌。大少爷一直对她很好,每次出门回来都带礼
物给她。琴歌天性温婉,不喜习武,大少爷也不强求,便请人教她琴棋书画,刺
绣女红。她早已下定决心,这辈子除非大少爷不要她了,否则不管是作婢女也好、
侍妾也好,她是跟定他了。
「反正姐姐早晚是大少爷的人。」剑舞笑得天真。
「小丫头鬼心眼倒是不少。天天舞刀弄棒的没个姑娘样子,小心将来嫁不
出去。」
「我就是要好好练武,将来才有能力保护喜欢的人。」
「你再练也比不上大少爷的。」
「谁要跟他比?大少爷有姐姐照顾就够了。我可不是为了他才练功夫的。」
剑舞水灵灵的大眼睛转了几下,却藏不住半点心事。
剑舞微微一笑道:「你心里想著那个二少爷对不对?」
「嗯。」剑舞性子直率,脸色微红却不否认,「二少爷虽然身子不好,但
是为人和气,比大少爷斯文许多。我若是有一身好本领,就可以陪在他身边,照
顾他保护他,天天看见他的笑容。」
「唉,可怜咱们的大少爷,那么认真的教你剑法,却是在为别人做嫁衣。」
琴歌叹了口气,若有所思地看著剑舞。
提起练剑,剑舞忽然想起释然,不知道他好一点了没有,她心里其实很过
意不去。听说释然是没练过武的,来了苑家以后又吃了不少苦头。他身上带著伤,
脸色那样苍白,却咬著牙跪在地上支撑了一上午。「琴歌姐姐,刚才你送饭过去
的时候释然醒了吗?」
「那时候他刚醒过来,现下应该已经吃完饭了吧。」
正说著,琴歌听见了扣门声。声音很轻,显然敲门的人彬彬有礼。
「琴歌姐姐,释然吃完了。」
琴歌打开房门,见释然手中端著托盘,碗筷放在上面却是已经清洗干净。
她接过托盘,又听见释然道:「释然的伤已经不碍事了,姐姐若是有什么劈柴打
水的粗活,就交待释然去做吧。」
琴歌忽然觉得心中有些酸楚,如此善解人意聪明乖巧的孩子,为什么不能
得到关爱?看他衣衫单薄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外,她便禁不住道:「外边冷,你进
来坐一会儿吧。」
「没关系的,现下虽然天凉,还没到最冷的时候。释然想早点习惯才好。」
「那就多穿些衣服,小心受了风寒。」
释然神色黯然,低声道:「释然来苑家的时候没带别的衣服,原本有件玄
衣前几天撕开包伤口用了。」
琴歌听他这样说不禁有些骇然,回想刚才去书房时,释然的被褥旁只有一
套仆人的衣饰和一叠碎布。「难道你离开应家的时候,你的父母兄弟没让你带些
东西吗?塞北不比江南,冬天很冷的。」
释然静静的笑了,眼里却是浓浓的哀伤,父亲走的时候,连看都没看他一
眼,家人们都只是远远地站著,想来也没有人愿意跟他话别,又有谁会送他什么
东西呢?「谢谢姐姐关心,释然会很快适应北方的天气的。」
琴歌没再犹豫,回身取了一件斗篷披在身上:「你跟我去管事房一趟,领
些过冬的衣裳。」
释然没有说话,跟在琴歌身后,心想苑家待下人真的不错,冬天还发衣裳。
到了管事房,管家苑忠不在,只一个执笔的小厮在整理账目。那小斯远远
地见琴歌过来,赶紧笑著招呼:「这不是大少爷院里的琴歌姐姐嘛,今天怎的有
空到这里来?」
「琴歌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要麻烦小白哥哥了。」琴歌笑吟吟地一记万
福。
小白当然知道琴歌虽是丫鬟身份,却是大少爷眼里的红人,说不得将来就
成了如夫人,自己可不能怠慢,忙道:「姐姐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小白只要力所
能及一定替姐姐办到。」
「不知道今年可有给府里的下人们置办新冬衣?」琴歌不紧不慢地问了一
句。
小白面带难色地道:「去年才新做了一批,今年倒还没听上面提过。不知
姐姐问这个做什么?」
「大少爷这里新来了一个小厮,没有过冬的衣裳,我便带他来这里问问,
咱苑家可从不亏待下人的。」
「姐姐说的也是,我这就到库房里找找,看看去年有没有剩下的,先给他
将就穿了。」小百是个热心肠,说完就去了库房,翻腾了一阵还真就让他找到了
一套冬衣。「新做的那批没剩下的了,我只找到了这套,好像是几年前余下的,
不知道还能不能穿?」
琴歌接过衣服看了看,想是这衣服在库里放得久了,落了灰尘还带著霉味
儿,布面和做工都很粗糙,夹了薄薄一层棉花,勉强能御寒而已。有总比没有好,
她轻轻叹了口气,将衣服摊开在释然面前:「你看看合不合身,不合适姐姐回去
再帮你改改。」然后回头对小白笑道,「我先替释然谢谢小白哥哥了。」
「他就是释然?」小白这才注意到琴歌身后的少年,静静的站著一身凄凉
的味道。
「怎么了?」琴歌忽然想起老夫人一直在整治释然,不晓得会有什么变故,
于是紧张地问,「是有什么规定,不让释然领衣服吗?」
「不是,姐姐误会了。」小白笑道,「只是我想起释然还没有领这两个月
的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