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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已经没人注意到他,正是脱身的好时候,青珞悄悄躲到一片草丛之后,准备趁机溜走。
「救命,放开我!」一声女子的叫喊传入耳中,青珞心中一动,寻声看去。只见一名蒙面男子正将林夫人从软轿中拖起,林府的家丁都被缠住脱不开身,竟没人能救她。
这些人抓住了林夫人又会怎样?杀了她?还是以她为质向林子骢索要钱款?
青珞心中忽然掠过一丝狠意,心想这老妖婆心肠如此歹毒,竟想假冒山贼将自己拐卖了去,最好她就此被山贼杀死,从此少了一个兴风作浪的,也不能再为难阿端。说到底,不是自己不肯救她,实在是没有本事救她,山贼哪是一般人能对付了的?自己能逃走已是万幸。
心里打定了主意,一双脚却迈步不得,林夫人那张惊恐交加、涕泗纵横的脸映入眼中,就这样置之不理,实在于心难安。
暗暗叹了口气,自己这多管闲事的毛病不知几时才能改。青珞把一把沙子握在手里,悄悄来到那纠缠的两人身后,一掌拍在那山贼肩上,叫道:「喂!」
那山贼猛然一回头,一把尘沙当面扑来,顿时迷了眼,紧接着胯下被人狠狠一撞,顿时疼得蹲下身去。
这一招可是青珞的「成名绝技」,当年在锦春园和人殴斗,屡试不爽,就是园里的打手提起青珞的名字也要头痛之极。
青珞一招得手,拉了林夫人就往道边的树丛里跑。心中默默祝祷,只盼着那些真家丁、假山贼,还有小石头能将这些山贼拦住才好。
跑了一阵,喊杀声渐远,林夫人也渐渐跑不动了。想她自幼养尊处优,百步之外就要乘轿,哪里跑过这么远的路?适才情急逃命,体力已然透支,这时自觉危险已过,顿时松懈下来,说什么也跑不动了。
「放……放手,我……我……我跑不动了。」
青珞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也喘着气道:「再……再走两步,这里还不安全。」
再跑下去,这条老命先交待了。林夫人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让……让他们来抓我好了,就算是死我也不跑了!」
都什么时候了?这老妖婆还耍她的夫人脾气!青珞气得肝儿疼,真想丢下她自己走了算了,到底还是狠不下心。于是蹲下身子,道:「上来!」
「什么?」
青珞没好气地道:「我背你!」
「你……行吗?」
林夫人显然有些犹豫,毕竟青珞的样子看来很「单薄」,跟家里那些壮丁不可同日而语。
「放心,摔不死你!」青珞有些不耐烦了,「你上不上来?追兵就在后头,你不上来我自己走了!」
林夫人倒也不是真的不怕死,连忙慌手慌脚地爬了上去。
青珞只在小时候背过阿端。那时候他不过十岁出头,阿端只有六、七岁,两个人到山上割猪草,回来的时候阿端累了,青珞就把他往竹筐里一扔,半筐猪草半筐人给背了回来,到家的时候也不怎么觉得累。也许就因为这段经历,青珞对自己的力量很有自信。
等到他把林夫人背起来,他才终于知道什么叫「泰山压顶」。
老实说,林夫人的身材保养得不错,四十岁的人从背后看起来依然如二十许,勉强可以归为「弱女子」之流,但比起当年的阿端可不知要重了多少倍。而青珞自己这些年来不事生产,实在没有多大长进。
青珞开始有些犹豫:干脆把这碍事的老妖婆扔到一边,不管她了,毕竟命还是自己的重要。
林夫人见他摇摇晃晃,担心地道:「你到底行不行?还是放我下来吧。」
青珞本来已经有些动摇,这时听林夫人的话颇有瞧不起自己的意思,顿时一股倔劲儿上来,冷声道:「抓好了,回头你自己抓不稳摔下去,可别来怪我!」
林夫人连忙固定好了身子,不敢再多说什么。
青珞深深吸了口气,快步前行。
初时还好,凭着一股生力,脚步还是十分俐落。可是渐渐的,就有些力不从心了,背上那座泰山大有变成两座之势,而最令他担心的还是右脚——右脚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也许因为负担过重,引发了旧伤……
地面坑坑洼洼,忽然,他的脚下一歪,整个身子也跟着一踉跄。
「啊呀!我就说你不行,细胳膊细腿的,哪里背得动人?快放我下求!」林夫人胆颤心惊地叫道,不安地挣扎着,生怕摔伤了自己。
她这样晃来晃去,两个人可都要摔倒了。青珞被她叫得心头火气,喝道:「闭嘴!再不安分,我现在就把你扔下去,信不信!」
林夫人从小到大,从没吃人这般吼过,一时间竟然被镇住了,浑身一颤,乖乖的不敢做声。
她忍不住悄悄打量青珞,开始意识到一件事:这个「男狐狸」虽然像个女人一样勾引自己的儿子,可他毕竟还是个男子,现在这荒郊野外,自己能够依靠的就只有他了。
这么一想,畏惧之心顿起,娇纵之意渐去,人也老实多了。有道是「恶人自有恶人磨」,林夫人自小受人惯宠,你越是对她恭谦,她只道你畏她权势,吓一吓,唬一唬,她反倒顺服。
青珞的脚步越见沉重,汗水从额头涔涔而下,心想这条路不知还有多长,逃到哪里才是个尽头?早知道就不该逞一时之勇,硬背着这老妖婆上路,现在再说不行,脸面上哪里挂得住?
就在青珞以为自己要力竭而倒的时候,忽然林夫人叫道:「快看,前面好像有户人家!」
苍林之中,隐隐露出茅屋一角,那是住在这深山中的猎户。仿佛看到了一线光明,青珞的精神也随之一振,脚步又快了些。
应门的是个老妇,她与丈夫儿子同住住这深山小屋之中,以打猎为生。那父子俩人出门打猎去了,还未回来,老妇独自一人守在家中。
「老人家,我们本是上山拜佛的,不想途中遇到了山贼,不仅劫了钱财,还要置我们于死地,现在还在后面追着呢?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去躲一躲?」
那老妇向青珞和林夫人打量一眼,看他们似乎所言非虚,于是打开门,道:「跟我来。」
进了门,青珞先瘫倒在椅上,不停地喘气。那老妇见状,舀出两碗水来,分别递到两人跟前。
林夫人见那瓷碗上都已经磕破了边儿,颜色乌涂涂的,也不知干不干净,心中便有些不大乐意。待要不喝,折腾了半日,又实在饥渴难耐。
青珞早把自己那碗水喝完了,一看林夫人的神情,就知道她在犹豫什么,心中火气,于是一把端过来,道:「看什么看?你不喝,我喝!」三口两口,又把水喝光了。
林夫人气得浑身发抖:「你……」
那老妇见状,劝道:「这位小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哪有对自己的娘亲这般说话的?」
「她才不是我娘!」
「我才不是他娘!」
青珞和林夫人齐声反驳,说罢,互相嫌恶地看了一眼,又各自别过头去。
「你们不是母子吗?」老妇人显然被这两人的关系弄糊涂了,她见青珞背着林夫人进来,就认定了这是母子两人。
林夫人道:「我们是……」
她想着怎么解释自己和青珞的关系,越想越是犯难,总不能跟人家说这人是自己儿子在外面养的男宠吧?
这时青珞也把眼光投向她,显然心中也有相同的顾虑。
于是,两人再次有志一同地道:
「我们……的确是母子。」
「我们……的确是母子!」
因为步调太一致了,两人又情不自禁互相看了一眼,青珞眨眨眼睛,故意大声道:「娘!」
林夫人哼了一声,不再搭话。
那老妇见这「母子」两人似乎正在呕气,笑了笑,道:「这位夫人,我看你发髻都散了,不如跟我到里屋整理整理。」
林夫人是最在乎自己的仪容的,一听这话,哪里坐得住,忙跟着老妇到了里间,对着镜子细细梳理起来。
那老妇见她把一支凤头模样簪子放在桌上,那簪子雕工精细、栩栩如生,忍不住赞道:「好精致的簪子,到底是大户人家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林夫人心中一动,她本不是爱物之人,家中这样的簪子不知还有多少,有时随手便打赏给了下人,全不当一回事。心想现在正是求人之时,何不作个人情给她?
于是拿起簪子塞到老妇手里:「老姐姐,你若是喜欢,这个就送给你了吧。」
那老妇连连摇手:「我只是看它好看,没别的意思,我、我怎能随便要你东西?再说,我这把年纪,也用不上了。」
林夫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