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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释流年-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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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头,明月先是一愣,随即立刻起身跪下:“公子。”细细的嗓音温柔无比,若是没看见的人,定会以为说话的人是个二十来岁的少妇。
  
  明月原名叫崔余元,是崔福平——也就是黑鬼的弟弟。
  
  “明月,你兄长的丧事办得怎么样了?”脸上的笑容在关上门的那一刻散去,温孤于燕摇了摇手中的扇子,然后坐在了房中间的圆桌旁。
  
  桌子上放着香炉,炉两边是小小的铜环,飘渺的烟和着香气从镂空的香炉中钻出来,弥漫在整个房间内。
  
  “多谢公子的厚爱,家兄的丧事已经办妥,明月也打算等过完年了就离开这里。”明月心里明白,若当年不是有幸得到温孤于燕的相救,估计自己和黑鬼早就在回春楼的后院儿被人打死。
  
  “嗯,今晚想听《陌上桑》。”轻轻地笑了笑,举手投足之间带着让人说不出的轻佻,却又是万分的吸引力。
  
  “明月这就为公子献一曲《陌上桑》。”起身,青色的衣摆微微晃动,明月取了琴便坐在楼台处弹了起来。
  
  一声声,由低到高。
  
  一段段,由缓及急。
  
  坐在房间中间的人默默地听着,也不言语,只是偶尔晃了晃扇子,倒似乎那已经是一种习惯。
  
  地上雪花积得有些厚的时候,温孤于燕才从回春楼出来,他出来的时候,正好有一辆马车从回春楼前急急路过,隐约还听见些咳嗽声。
  
  皱了皱眉,嘴角再度勾起,轻狂中带着莫名的感伤。
  
  失去了的时候,才觉得以往所做的事情都是错的。
  
  可是,既然做了,也就无法再回头。
  
  这个世界上,最无奈的事情,或许就是明知道后悔无用,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后悔。
  
  温孤府外。
  
  一辆蓝色车帘的马车停下,车夫转身扶下一个身穿白衣的年轻人,只是那年轻人带着白纱的斗笠,斗笠外围着一圈薄纱,看不清容貌,只能从身形判断是个二十来岁的公子。
  
  “敢问温孤公子在不在……咳咳……”一句话还没说完整,就忍不住开始咳嗽。
  
  一旁扶着那公子的人见到这种情形,连忙拍了拍他的后背,语气稍微有些抱怨,但也带着心疼:“公子,天这么晚了,不如先去客栈休息了,明天再来吧?”
  
  “这位公子,我家少爷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那守门的小厮倒是很实诚的一个人,看到那带着病来找自己家公子的人,心里也带着担心:“公子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可以现在去找我家老爷,你先告诉我家老爷,等少爷回来了之后,我家老爷一定会告诉少爷的。”
  
  “不必。”摇摇头,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然后将东西交到那守门小厮的手中,“在下来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咳咳……就是想把这个交给你家公子,咳咳咳……如今他不在,或许是天意作弄,所以还请兄台代为,不必惊动他人。”
  
  柔和的声音似乎千万点花瓣,细腻而温柔。
  
  这时,平生第一次被人尊称为“兄台”的小厮激动了,月光下都能看到他红着个脸,说话也变得结巴起来:“好、好、好,我一定给你传到,包在我赵二的身上。”
  
  天上的雪停了,地上的雪却依旧还在。
  
  鲜红的绸缎包裹着里面的物体,小厮没有打开来看,只是探着头目送着那辆马车离开,心里带着疑团。
  
  那个年轻的公子,实在是太像自己少家的一个故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说一下!!!!!!!!!!!!!完结君要晚点来了!!!!!!!!!今天会有更新!!!!!!!




32

32、第 32 章 。。。 
 
 
  月色凄迷,孤鸦寒影戏天明。
  
  蓝布车帘的马车快速地按着原路返回,到了城门附近的一处客栈,马车里坐着的人又说了话。
  
  “齐叔,咳咳咳……去城南外吧,我想去看看我爹。”拢了拢身上的白披风,长长的兔毛柔软细腻,虽然斗笠取了下来,可是那人的面容还是看不清楚。
  
  “公子,夜寒露重,不如明日再去,今儿个就先休息吧,老齐我怕您身体消受不了。”回头看着依旧垂着的车帘,车夫想起了自己家中的孩子,估计现在也跟自己照顾着的公子差不多的年岁了。
  
  “无妨,只去一会儿,咳咳……看看就回来,齐叔不必担心。”剧烈地呼吸着,嗓子里燥热难耐,只能使劲忍着憋住呼吸不让自己咳得再大些声。
  
  皱眉,齐叔的脸上涌现出担忧,可想了想,也觉得马车里坐着的年轻人着实孝顺,于是便点点头:“那好,公子若是累了,不妨在里面小憩一下,等到到了城南,老齐我再叫醒公子你。”
  
  “嗯,多谢齐叔。”漆黑的马车内,那人淡淡地微笑,然而却没有人看到他嘴角盛开的玫瑰,凄美绝艳。
  
  轻轻用指尖擦去,马车颠颠簸簸中,那人陷入了半昏睡的状态。
  
  似梦似醒间,感觉到有人在拉着自己的手问:“易公子,你若是敢动白樱的主意,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记忆里,说话的那人总是穿着一身鲜红的衣裳,因为小的时候总是被一群小女孩儿围着要他当新郎,所以时间久了,这也变成了一种奇怪的嗜好,就如同自己喜欢穿白衣,而白樱喜欢穿紫衣一样。
  
  明明是三个截然不同的人,可是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却有着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痴迷。
  
  有时候想想,也不知道痴情是好事,还是坏事。
  
  宰相祠前,一袭红衣人静静靠在祠堂的门口。
  
  祠堂两边的雕塑基本已经被白雪盖得面目全非,不经意看只会以为是柱子,根本就看不出来那是雕像。
  
  夜里,没人能看见那红衣公子脸颊上的微红,风拂过他的身,携着一些酒香流落,可是没有多远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留半分痕迹。
  
  月光透过稀疏的树林散落在地面,交织的影子像是无数干枯的手骨,节节分明,在夜间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明明没有喝醉,可这会儿,那红衣公子却感觉自己像是醉了一般。
  
  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只要一闲下来,思绪就会不受控制开始在记忆中地寻找着无数张同样的笑脸、无数种不一样的表情。
  
  沉溺在过往的回忆中不可自拔,而之所以无法自拔,是因为割舍不下。
  
  第一次见到那人时,那人躺在床上正看着窗外的梅花。
  
  当时,那人正皱着眉头,可在看到自己的那一刻,那人平静的目光中竟有一闪而过的惊喜与讶异。
  
  那种神情,看起来别有一番风韵,就像是寂静的湖面上唯一一道涟漪,奇妙而独特,让人永生难忘。
  
  渐渐地,几乎每天都能看到那人。
  
  只是看到那人的时候,他总是和另外一个人一起来找自己。
  
  起初的不以为意,之后的万分沮丧,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内心中小小的情愫每一丝每一毫都能牵扯出一些焦躁不安。
  
  于是,开始鸡毛蒜皮地小心观察,结果终于发现了让自己焦躁不安的根源。
  
  那人对自己说话的时候,总是和他和对别人的说话一样,无论是言辞还是语调,都温柔得一塌糊涂。
  
  温柔是好的,原本一直这么想。
  
  可当发现那人与白樱相处的情形与别人都不同的时候,自己才恍然间明白,原来对于那人来说,只有白樱是不同的。
  
  不知道是因为嫉妒,还是因为物极必反,从那之后,自己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语,每一个神情都和自己想要做的相反。
  
  历经十几年的时间,从起初的懵懂到如今的清晰,以前在那人面前总是做不出来的事情,在心里渐渐被挤压成厚重的山。
  
  太多太多的话积压在胸口,太多太多的情绪无法表达。
  
  一向被人夸做油嘴滑舌的自己,一遇到那个人,就顿时成了一个刺猬,好像只要不伤害那人,就浑身不舒服。
  
  然而,每一个夜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总是在幻想着的,却是能成为那个人唯一的依靠。
  
  或许,成为了那人唯一的依靠之后,才能让那人明白,其实自己比白樱更加优秀。
  
  因为自己一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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