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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太监高声报道:“赵氏王国皇太子殿下到!”
门帘一开,笑声传了出来:“太子殿下,好久不见!前几天蒂儿两袖清风在念叨殿下,这不,今日就贵客临门了!”
屋内正中坐着一人,头戴金冠,身着赤色长袍,浓眉短须,相貌威严,肃有王者之气,正是梅花国主乐中天,在他右首立着一名紫衣青年,面容五官跟乐麟相近,年岁却略大一些,应该是梅花国大王子乐墨。
墙角堆得像小山一样高的,正是此前送进宫来的大车礼物。
九日皇帝 正文-第三百五十八章情书
赵佑满面笑容,上前一步,恭敬行礼:“赵佑见过国主!”细看乐中天的魁梧身形,确与那黑龙帮主相差甚远,自己竟然想岔,不觉暗道惭愧。
“免礼,这里都不是外人,无须客气。”乐中天笑眯眯朝他上下打量,牵他入座,啧啧赞道:“上回在帝都殿下还只是三皇子,现在就已晋升储君之位,果然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家蒂儿果然眼光独到,墨儿,麟儿,你们也要向殿下好好学习!”
乐氏兄弟笑着称是,看向他的眼神更加亲切欢喜。
赵佑听他口气,三句两句不离那宝贝女儿,当真是疼到骨子里了,不由笑道:“国主过奖了!”
乐中天对这少年太子越看越是满意,呵呵笑道:“怎么还叫国主,该换称呼了吧?”
“是啊,是啊,殿下别不好意思!父皇早就等着这一天呢!”
“对了殿下,下月初十便是我梅花国自古流传的宝珠节,正是黄道吉日,要不就在沁城成亲罢,早点将我们那宝贝妹子娶过门去,省得她成天哭哭啼啼找她嫂子诉苦!”
“哈哈哈,真是女大不中留,这捧在手心十几年的小丫头,转眼就要嫁人了!为父还真是舍不得!”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父皇也别难过,还有我们俩在你身边啊!”
听得这父子三人你一言我一句说个不停,马不得明日就举行婚礼,生下孩儿,赵佑不由得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道:“赵佑此来沁城,实是有事要与国主商量。”
乐中天正说得兴起,只当是要商议两国联姻细节,拍着胸膛道:“殿下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我乐中天能办到的,全不在话下!”
赵佑讪讪笑道:“那个,公主美貌尊贵,赵佑声名狼藉,实在高攀不起……”
啪的一声巨响,乐中天一掌拍在案上,冷下脸来:“你说什么!你要反悔退亲?”声响太大,吓得那屋内服侍的太监一动不动,面如土色,外间也起了一阵小小的喧嚷。
“国主息怒,这前因后果,请听我解释——”赵佑陪笑道:“赵佑此番原本是奉我父皇之命前来与国主商议婚事,不想路上意外遇见公主的义父,赵佑不才,没被他老人家看上,断然拒绝了这桩婚事。赵佑不敢隐瞒,如实禀报,还请国主另觅佳婿。”他察言观色,索性将一切都推到那黑龙帮帮主身上,自己则是撇清干系,置身事外,说完还长长叹了一口气,暂时未提李一舟的名字,省得那毒舌男天天在耳边聒噪唠叨,不得清净。
乐中天双眼眯起:“蒂儿的义父?”
乐墨凑近上去,提醒道:“父皇忘了么,蒂儿在江湖上让下的义父,每年都来沁城给她过生辰的,一来就带大堆礼物的那个。”
乐中天点头道:“我没忘,只是这人每回前来都是神出鬼没的,只把蒂儿唤去别处碰面,从不进宫,我到现在还没见过,蒂儿也从来不说,不知殿下是在哪里碰上他?为何会与之交恶?这其中比有什么误会,殿下不需放在心上。”
赵佑听他这一番话,对那黑龙帮主竟是一无所知,亲爹义父之间却是这样一种关系,倒是怪了,那帮主凭什么如此倨傲自持,不可一世?还有,其退亲之言到底能不能作数?
越想越是不妙,不免一阵心虚,干笑两声道:“芷水中游南越与梅花国交汇地界有个黑龙滩,滩上有个黑龙帮,国主知不知道?”
乐中天微微颔首道:“这是十余年前就有的,更靠近南越地段,既然秦皇帝有心庇护,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有它去了……”
乐麟在旁插话道:“这半年多来,该帮实力大增,愈发猖獗了。”
乐中天面色一凛,朝他望过去:“怎么,出什么问题了?”
赵佑叹道:“公主的义父,正是这黑龙帮的帮主。”说罢将自己一行如何与那帮主相遇,又如何结识,以及在帮中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待说到那帮主的择婿标准,又忍不住在原话的基础上添油加醋,娓娓道来。
没说几句,就见乐中天面色渐变,胸口起伏不定,等到一番话说完,他已是控制不住,惊跳起来抓住他的胳膊道:“快说,那帮主长何模样?姓甚名谁?”
赵佑吃痛,错愕道:“国主……”
乐墨与乐麟同时上来,一左三中挽住乐中天的手臂:“父王,你怎么了?”
乐中天松开少许,却仍是难抑激动,那眼里的光芒像是暗夜里的星火,只微微喘息道:“你告诉我,说啊,快说啊!”
赵佑摇头道:“他一直头戴斗笠,以黑纱覆面,每回说话都隐在竹帘后,我确实不知他长什么样子,而他的姓名也是无人提及,无从得知。”
乐中天吁了口气,又道:“你方才说,那帮主医术高明,对南越皇帝曾有救命之恩?”
赵佑也不瞒他,将自己所知情形一一告知:“不错,他能一眼认出那南越四王子秦冲,两人说笑熟稔,想必他与秦家素有往来,关系甚好。”这话全然不理秦冲当日那过门难入的说辞,言下之意暗指秦家与这黑帮头子交往过密,正好这黑帮地跨两国,位置微妙……至于这其中关系乐中天会怎么想,那是他的事!
“医术高明……黑纱覆面……难道是……是”乐中天喃喃低语,双手撑在御案上,手指关节发白,脸色已不能用激动来形容,简直就是震撼!侧过头来,他目光如电,直射赵佑:“他还说什么?”
这是啥表情,与他之前设想差得天远地远,难不成说错了话,搞砸了?吞了吞口水,他镇定道:“他说,国主看了这封信,就会答应。”
“什么信?快拿出来!”乐中天急道。
赵佑从袖中掏出那封信函,乐墨则伸手来取,却被他一把拉开,自己夺过信来。
一见那信封上的几个大字,乐中天面容怔了下,即是喉头怪异发出声响:“啊?哈!”
赵佑不明所以,只道是他被那直呼姓名的大不敬行径气得不行,不由低道:“国主?”
乐中天恍若未闻,捏信的手指微微颤抖,好半晌才撕开信封,从中抖出一页信纸过来。
赵佑眼尖,一眼看清那上面白纸黑字:“我儿不嫁赵佑,只嫁李一舟,天作之合,玉钥为证!”
“玉钥?”乐中天低喃着,手指抚上信纸的字迹,眼眶一红,含泪笑道:“哈哈哈,你终于肯理我了,你要回来了,是不是?”不知想到什么,忽又握拳恨声道:“这该死的秦远山,老匹夫,隐瞒消息,布下谣言,竟将我骗得这样苦!我不杀你,难解我心头之恨!”
赵佑见得他又哭又笑又怒又怨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国君风采,正犹豫后退,忽被他猛地抓住手腕,厉声道:“她给了你玉钥?在哪里?”
“父皇!”见他状若癫狂,乐墨与乐麟同时扑上来,生怕得罪了这赵氏王国皇太子。
乐中天肩头耸动,振臂一挥,便将两人甩开,抢在赵佑面前:“玉钥在哪里?她说的那玉钥在哪里?”
赵佑心头一动,将那黄娟包裹的玉钥掏出来,递了过去:“是不是这个?”末了又补上一句:“帮主说了,这是公主的嫁妆。”
乐中天颤抖着双手接过,几下扯开覆盖的绢布,美玉呈现,顿放光华。
“啊……鸾凤玉钥!”乐氏兄弟齐声惊呼。
果真是鸾凤玉钥!
赵佑又惊又喜,既然两位梅花国王子都是脱口而出,那这鸾凤玉钥绝对是如假包换,货真价实!
乐中天捧着那玉钥,深吸一口气,总算是恢复了几分清醒:“她将玉钥交给殿下时都说了什么,请殿下如实相告。”
赵佑摇头道:“这玉钥不是帮主给的,他就给了这封信,还有个锦囊,叫我们去城东一条巷子,这玉钥就是埋在巷中的一棵树下,据说已有十六年之久。”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玉钥早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