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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行雷的脸色突然发白,张大的口连半声也叫不出,这三剑震得他内脏翻腾,痛苦得难以形容。
冷血似连看也不看,又是两剑!
两剑一寸,孟行雷整个人向后疾撞向三尺外的一株树干,口喷鲜血。
血。鲜血。
这时,他的斧已收回来了。
可是,他再无力发出任何一斧了。
那五剑,足以使他的内伤已极严重。
他抚胸喘息,发现冷血正在冷冷地看着他。
“你要自杀还是我杀你?”
冷血不喜欢给敌人有第三个选择。
因为第三个选择往往是,要自己的命。
冷血的敌人只剩下三个。
他用了十八招击败孟行雷。
他不觉得一丝高兴。
他的招式共四十九招,而真正的敌手尚未出现。
左边是竹,右边是林。
雨过天晴,天正破晓,林叶滴下的水珠儿居然很清爽,野竹丛间居然也有一二声鸟鸣。
泥地上有一双足印。
足印旁有一双脚。
冷血就立在那里。
看到那对足印,冷血的血液沸腾,稳定的手也紧握着。
那是他仇人的足印。
他的仇人在昨日中午曾在此停留,而且逗留了一段时候。
今日该是最后一日的追杀了。
忽然他皱皱眉头,冷冷地道:“你该出来了。”
林中一声轻笑,如春天的黄莺:“我已出来了。”
冷血霍然回身,双眼像两把刀,道:“索命娘娘白娇娇”。
白娇娇一身素衣,不但美,而且清秀可爱,像规矩人家的闺女;她怀中居然抱了只安睡的小黑猫,很妩媚的笑着,甚至有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
因此,不少人都有了恻隐之心,但只要你不忍心下毒手,她可要下毒手了。
只可惜她遇到的是冷血。
冷血直盯住她,就像盯住的是毒蛇,冷冷地道:“果然是你。”
白娇娇笑道:“是我又怎样?你吃了我啊?”忽又噗哧一笑,“你看你:这样瞪住人家……”
冷血的双眼冷峻而无情:“你少来这套。”
白娇娇掩口笑得弯了腰:“你这人,今天怎么了?这么躁?我替你凉一凉。”突然走上前几步,掏出一面淡淡水红的丝巾,满目关怀:“你病了?额上也有汗呢,我替你擦擦。”
冷血盯住她的手,随即目光移动她的脚,说:“站住。”
白娇娇粉脸居然连变都没有变,仍笑道:“我最喜欢这种坐怀不乱的男人。我走上几步,看你怎样?我才不怕你能吃了我呢!”
白娇娇的笑靥,有说不出的风情,说不出的诱惑。可惜他遇到的是冷血。
冷血竟然也笑了、白娇娇真的又走前几步。冷血残忍地笑道:“你再走前几步看看,看我能不能真的吃了你。”
白娇娇面色微变、随即又笑道,“我相信你不敢杀我。”说完,真的又走前几步。
冷血盯着她的脚,忽然道:“我敢杀你!”剑芒一闪,疾刺向白娇娇。
剑出如电,毫不容情。
白娇娇脸色一变、身形飞闪,冷血的一剑落了空,白娇娇的一络秀发已被削去。
白娇娇粉脸煞白,咬牙切齿道:“你,你好。”忽然十指运力,竟生生把怀中黑猫擅成血浆。
那只小黑猫连咪鸣也没有一声,便死在主人的怀中。用这种残忍的手法来扼杀一只自己抚养的猫,连黑道中人也没有几个,何况白娇娇是女人。
白娇娇冷笑道:“你接了吧!”手起处,猫尸飞射而至!
猫尸和血水激射向冷血。
猫尸和猫血都有剧毒。
猫非毒物,其血亦无毒。
只是经过白娇娇的纤手,便是一沾即亡的剧毒了。
猫尸要避不难,只是血水四射,既无法用剑格,又无法躲避。
但是冷血只一翻身便躲过了。
同时间,冷血一口气攻出七剑!
白娇娇飞身而退。
七剑皆落空。
白娇娇也开始喘息了。冷血亦觉呼吸沉重。
白娇娇忽然娇眉地笑道:“凭你的剑法,我自然打不过你;凭我的轻功,你自然刺不中我;我们合作,你看怎样?”
冷血像一根铁柱,冷冷地道:“凭我的剑法,自然可以杀你:凭你的轻功,绝走不过我四十八剑。我们根本不用合作,因为我要杀你。”
话一完,飞刺一剑,更快、更准。
白娇娇身形展动,避过一剑,手中不知怎么的多了两条花蛇,白娇娇手执蛇尾,挥动蛇身,向冷血盖下!
蛇是毒蛇,正开着血盆大口,夹着风的尖啸压了下来!
只是到了半途,白娇娇眼前突现两道寒光,只觉手中一轻,白娇娇定神一看,手中只握着两条各一截的蛇尾,蛇头已被削去!
白娇娇又惊又怒,两手把断蛇扔出,飞身而起,刚好又避过一剑!
白娇娇停也不停,娇躯一直在离地丈余飞刷而过,一连又避过四剑。
白娇娇娇喘息更急促。
她也有累的时候。
她的脚根本不能碰他,因为足才落地,身形尚未飞起,背心便会被剑刺穿!
冷血的轻功只逊她一筹,冷血的剑始终离她不过三寸。
三寸!
她已觉剑寒刺骨。
“丝!”她又躲开了一剑。
到现在为止,她已避过了冷血的十七剑。
冷血的呼吸更为沉重。
他亦有累的时候。
他连停也未停,便刺出第十八剑。
森林中,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一只金丝猴自树上滑落,四顾没有任何生物,迅速向地上的厚叶堆中一抓,一只草龙便被它抓住了。
它好奇的端详着手中挣扎的小东西。
忽然它转头,吓得丢弃了手中的捕获物,便一溜烟地爬上了大树。
过了好一会,它才敢在叶缝中探头张望,它小小的脑袋里永远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来的,为什么没有一丝声响便到了它的背后。
那人一直未走,一直站着。
那人就像一座大石。
那人忽然冷冷地开口:“老二,老三若不幸,今午你将战冷血。”
突然又有一个声音答道:“你呢?”
金丝猴更吓了一大跳,什么又来了一个人?
原先那人静默了一会:“你死后,我来。”
第二人平静地问:“你看我是否能活?你呢?”
那人冷冷地道:“你有五成可活。无论你活与不活,你都得血战。我有八成能活。”
那人仍然平静地问:“合我们二人之力呢?”
那人一个字一个字地答:“冷血必死。”
第二人的声音不再平静:“那么你为什么不要联手对付他?为什么要分散我们一个一个去杀他,给他逐个击杀?为什么你要最后出手?为什么你舍十成把握而取八成?为什么?”
那人一声也没响。
第二人突然停声,恍然地喃喃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那人等他说了七八个明白,才冷冷地道:“你明白也好,不明白也好,你也得和冷血一搏,无论你怎样逃,在今夜之前,他一定能找到你。所以,你还是找他的好。”
顿了顿,那人冷冷地道:“贤德,一个人独享总比许多人均分好得多,你早该知道了。”
话说完,人已消失。
第二人仍站在林间,冷汗淋漓;忽然发出一声呻吟,挨在树间,眼内充满恐惧和愤怒……
诸葛贤德。
第十八剑仍然落了空。
冷血心头却是一喜,剑锋只离白娇娇两寸!
两寸!
白娇娇心头一震,摹地一声娇叱,竟已掣剑在手,反手刺出!
剑轻盈,但另一道剑芒,更快。
“铮!”
白娇娇只觉手一空,小剑已被冷血一剑震飞!
惊恐间,冷血又刺出四剑!
白娇娇又躲了开去!
只是剑锋已离肉一寸!
剑风已刺骨!
“嗤”一声,冷血刺出第二十四剑!
冷不防白娇娇的身躯娱地向下沉去!
冷血一剑不中,整个人一时失了重心,仍然向前掠出!
当他掠出之际,反而落在他背后的白娇娇已一个翻身站了起来,”嗤嗤嗤”三片指甲飞射而出。
冷血一击不中,心神一栗,人跟着向下沉去!
这时白娇娇的指甲已激射而至!
冷血脚一踏地,马上拧身,以防万变!
那三枚指甲本是打向冷血的背后,冷血一回过身来,变作是打向他的前胸了!
冷血回身见白光连闪,心知不妙,“哧”地刺出一剑,震飞了一片指甲!
只是另外两片指甲,齐齐地钉入冷血胸膛上。
冷血一声怪叫,翻身便倒!
白娇娇的笑声狂妄至极:“哈哈哈……你终于栽在我手上……你也会败在我手上……哈哈哈……”
白娇娇知道,她那三枚指甲上的剧毒,足可令三头大象登时气绝而亡!冷血武功再强,但也是人!任何人中了一枚,绝不能活!
所以她笑得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