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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花减却春-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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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韶愣了一愣,待回过神来,却见翌靖已下了马车。冬日的帘子遮得严实,车外的灯火晃过一晃,反倒叫人觉得车内更冷更黑,独一盆炭火散着暖光,叶韶将手笼过去,忍了又忍的泪滴在燃得正旺的红碳上,“嗤”一声轻响,散做瞧不见的白雾。
  王府花厅中那盆雪皎已打着骨朵,玉色的花苞映着融融烛火,像一颗欲说还休的心。叶韶拿过剪刀一步一步走到花架前,银牙咬碎,却也没绞下一枝半叶。她搁下剪刀走入房里,怔怔望着铜镜中那抹影子,伸手取过脂粉往镜中人的脸上涂去。
  眉毛浓一些,眼睛狭一些再长一些,轮廓更深更硬……
  灯火一晃,镜中人眉眼俱花,叶韶将手中的脂粉尽数抹在铜镜上,望着一团团炭黑嫣红的粉末簌簌落下,面上忽然扬起一抹凄绝的笑意。既然爱不得我,便是叫你恨我也是好的。
  叶韶将握在手里的玉坠放进锦囊中,喊了若风来,道:“你将这个送给我哥哥。”
  若风接过锦囊,面色颇有几分疑惑,叶韶笑道:“是方才在相国寺求得的平安符,近来我总挂念他,便劳烦你跑一趟,问问他这年过的好不好。”
  若风应了是,却听叶韶又道:“你只交给他就是了,若他问起来,便答他‘千万保重’四个字。”
  ……
  开得春来,皇帝的身子瞧着好了几分,虽下不得榻,倒也不似前些日子总昏昏沉沉。傍晚时分翌靖探过皇帝,刚出了回廊,打眼便遇上翌宁不紧不慢地走来。翌靖笑问了一句:“二弟怎么这个时刻还来探望父皇?”
  “若非有等不及的要紧事,翌宁也不想来打搅父皇休养”,翌宁扬了扬眉,“只是这太阳总落不定,弟弟实是等不及了……”
  翌靖笑而不答,翌宁望着远处的落日,笑着朝翌靖拱了拱手,道:“今时今日,翌宁还要多谢大哥。”
  “自家兄弟何须言谢”,翌靖笑答:“现如今二弟的一双手果真不同往日了,只是大哥免不得提醒一句,明主仁君,纵有雷霆手段,不忘菩萨心肠。”
  翌宁哈哈一笑,道:“大哥的话弟弟记住了。”
  皇帝的精神头虽比前些日子好了几分,但苍白脸色中隐隐藏了衰败之色,分明是油尽灯枯,回光返照之象。
  皇帝望着跪在自己榻前的单薄身影,轻喊了声:“翌宁……”翌宁抬起头来,却见皇帝笑得慈爱,先前他一番言语彷如半声未闻,却是缓缓道了句:“你瞧着又比前些日子瘦了些……”
  父子一场,翌宁心中几分难过几分焦煎,眼中却是淌出泪来。皇帝笑了一声,伸手去抚他的头,道:“哭什么?”
  翌宁心头一怔,就着“咚”地磕了个头道:“儿臣记挂着父皇的身子,也知道眼下实不该拿这些子事情来叫父皇糟心,只是上次叶平私离军营已险些酿成大祸,现下他竟又将二十万大军撇下私自回京,实是罔顾家国安危,更是将我朝军威视作玩物!”
  皇帝轻叹一声,却不答他的话,反道:“你这身子瞧着实在单薄,父皇不忍心将你放在外面,怎么回京养了好些日子,反倒比从前还瘦了……”
  翌宁浑身一震,抬起头望了皇帝片刻,瞧着他神色清明,眼中透着几分慈爱,终是咬了咬牙,又给皇帝磕了个头才退了出去。
  翌靖再见到叶平时,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望着那人站在园中的花架下朝自己笑,反倒是先伸手在空中挥了挥,又听见“扑哧”一声笑,方才确信真的不是白日做梦。
  “你怎么回来了”,翌靖慢慢踱过去,待得走到叶平面前,才轻巧吐出久久盘桓在心中的名字,“长康。”
  叶平笑着将手里的玉坠子递过来,道:“若风万里迢迢将这坠子送来,只搁下‘千万保重’四个字,不管怎么问便只答‘京中事事都好’,臣担忧着怕是出了大岔子,只好自己回来瞧上一瞧才安心。”
  翌靖接过坠子系在腰上,道:“这坠子上元节那日便遍找不见,怎么到了你手中……”话音未落,两人俱是一惊,却见叶韶亲自捧着茶盘笑着走进来,道:“王爷与哥哥快来尝尝,这茶香不香?”
  翌靖接过递来的茶碗,清亮的茶汤微晃,幽幽兰香扑鼻,瞧见叶韶低眉垂目,唇角挂着抹浅笑,也不欲再问什么,过了半晌才向叶平缓缓道:“这些日子可还曾向菩萨祷告?”
  “晨昏定祷,一日未忘,臣便是瞒过天下人,却也不敢欺瞒菩萨的”,叶平神色认真,脸上渺远的笑容里含着几分掩不去的苦涩。
  “妹妹也日日祷告”,叶韶也笑,“惟愿岁月静好,福泽绵长。”
  叶平瞧着叶韶眉目舒展的容颜在日光中微微泛红,忽然觉得这来过千百次的信和王府好似一个深不见底的水缸,无声的水慢慢淹没头顶,浸入胸膛中,既憋得心口发疼,又涨得胸中欲裂。
  “臣告辞了……”叶平站起身来。
  翌靖沉默着点了点头不再挽留,却是叶韶笑道:“我送哥哥出去。”
  兄妹二人穿过庭院,叶韶忽然幽幽道:“想着八丨九月哥哥大概回不来,小侄儿的满月酒怕是喝不上了……”
  叶平愣了一愣,脚下步子却也不曾停顿,脸上勉力笑道:“臣恭喜王妃。”
  ……
  几日好晴,殿外柳底飞花,春深似海,一架荼蘼开得正好,蜂儿蝶儿热热闹闹拥着繁花,景致却也不输往年,只是伴着夕阳映入愁眼,瞧来总有几分凄惶。
  “愁眼”二字却也不假,易储一事一延再延,这宫中里里外外俱熬做一颗酸心,两只愁眼。
  太子来探皇帝时,太医院院正霍润岚正给皇帝请脉完毕。瞧着皇帝又昏昏睡去,太子问了几句病情,霍润岚一一答过,恭敬地行了礼正欲退出。
  眼下肯拿他当个正主看待的人实是不多了,这霍润岚却是其中一个,太子心中一动,倘若皇帝眼下撒了手,自己这储君虽失了大势,却占了个名正言顺的好处,倒也不是不可以和两位王爷争上一争。
  “开到荼蘼花事了”,该了之时不了,便与人可乘之机。夜风携着园中的浅香拂来,太子望着灯火下皇帝苍白的面容,张口喊了句:“霍太医留步……”
  霍润岚顿住脚步,转过身来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太子微微皱了皱眉,趋上前去凑在他耳边低声道:“若将这药中的数味加重几分,对父皇的病可有裨益?”
  “皇上久病,最宜温方调养,万不可操之过急。”
  太子轻笑一声,“本宫近日闲来无事,心中又记挂着父皇的病情,也曾翻阅数本医书,倘若霍太医按着本宫的方子给父皇用药,成全了本宫做儿子的一片孝心,日后本宫必定感念霍太医恩德,慢说高官厚禄,便是封王拜爵也不是不行的。”
  霍润岚浑身一震,片刻才缓缓答道:“殿下有殿下的孝心,臣有臣的忠心,况医者最重一个‘德’字,高官厚禄封王拜爵在臣看来,亦比不过一条人命要紧。”
  太子面色一沉,凑到霍润岚面前厉声讥讽道:“霍太医真是妙手仁心,只是那榻上的命是一条人命,本宫的命便不是一条人命了么?父皇虽未下明旨,眼下看来十有八丨九该是二哥得承大统,以他的心狠手毒,怎会容本宫活命!你我皆知父皇已是油尽灯枯,不过苦熬着日子罢了,本宫翻过年来才及廿一,漫长人生才及开始,以父皇衰朽残年换本宫一命,霍太医觉得值不值?”
  霍润岚“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未及答话,却听榻上虚虚一个声音唤道:“翌远……”
  太子浑身巨震,面色铁青地瞧着皇帝半支起身子,吓得后退几步,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皇帝靠着床沿,面上挂了个意味莫名的笑,朝他招手道:“翌远,你过来……”
  太子死死盯着陷在一片明黄中的床榻,犹豫片刻方才跌跌撞撞走到皇帝面前跪在地上,泣道:“父皇,儿臣……儿臣实是别无他法,蝼蚁尚且偷生,儿臣只是不想死……”
  “父皇原本未打算要你死”,皇帝伸手拍了拍他伏低的脊背,“只是眼下你存了弑君杀父之心,不忠不孝,反倒是不得不死了……”
  太子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对上皇帝一双在灯火中略微浑浊的眼,道:“是二哥逼我的,儿臣只不过想谋条活路!父皇有所不知,苏州刺史程凤常乃二哥表亲,又帮着他剪除了苏鹤姿与儿臣在南边的势力,原本指望着依仗二哥谋权夺势,不想前些日子竟被二哥寻个由头拿在狱中,不出半月便一命归西!二哥既得了大义灭亲之美名,又借机封了程凤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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