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张翔在地上跪着,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门边站着他的大哥张翱,高大英俊,此刻也是愁云满面。老家人张忠立在门外,眼睛里闪着琢磨不透的光芒,不时在四人身上打转。
“嚓”的一声,张金龙擦亮火摺,点上香。缓缓跪下,道:“不孝子孙张金龙,愧对列祖列宗!”
张夫人也在他旁边跪下。
就听张金龙祷告道:“到我这一代,养了一个不能练武的傻儿子,把拜弟的女儿毁了,还在妓女院里鬼混……”
刚说到这里,张夫人打断道:“老爷!雪松还是个孩子,难道你……”
张金龙摆摆手,又道:“是我管教无方,出了这么一个大逆不道的逆子,让祖宗在九泉之下蒙羞。如果还留在世上,不知还要惹出何等事端,令祖宗也被人耻笑!”说着站了起来,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张翔,叹了口气,缓缓举起手掌……
“老爷!”张夫人叫道:“我不相信翔儿会做这种事!”
张金龙心中暗叹,心想:我又何尝相信李笑的话呢!可是,也许只有这样才能保住他的性命!
张翱见状赶紧跪下,道:“爹爹!念在二弟年少无知,且半月后就是您的寿辰!您就饶他这一回吧!不管如何,他总是我的弟弟,您的亲生骨肉,给他一次机会吧!”
“翔儿!”张夫人忙叫道:“快向你爹认个错,快呀!”
张翔抬起头,道:“我……”忽然,他发现爹爹的眼里闪出异样的光芒,并迅速地向他使了个眼色,遂又低下头去。
张金龙心中松了口气,但却咬牙道:“也罢!但此事也不能轻易罢休!罚他思过一个月!”说完,用力一跺脚。
跪在地上的张翔突然不见了踪影,其余人一怔,就听地下传来吱吱呀呀的声音。
“老爷!”“爹!”张夫人和张翱同时叫道:“不能这样待他!”
张金龙长叹一声:“让他静静思过,对将来有好处……”说着又是默然一声长叹,默默祷告:上天!希望他能渡过此劫!
张夫人暗自奇怪,今天他是怎么了?难道真的相信他的二弟?不相信翔儿?但她知道,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理由,遂不再言语,跟着张金龙回张府去了。顿时,祠堂里空无一人。
忽然,在烟雾缥缈中,祠堂里如鬼魅般出现了一个灰衣中年人,脸上戴着面罩。他走了几步,嘿嘿一阵冷笑,自言自语道:“傻二少身上什么也没搜出来,看来还得在张府下手!”言罢,身影忽然又消失不见。
地下室内,漆黑一团。
张翔坐在石床上,默默计算着时刻,心里一直盘算,思考近期以来的种种事情。
祠堂里周围没有人家,所以静得可怕。地下室内除了石床外,便一无所有,仅有几个细小的通风口,能见到微弱的天光。
他想不通父亲为什么用眼神制止他说话,那个眼神似乎有更深一层的意思,可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张翔缓缓躺在石床上,忽然想起,在酒楼之中只喝了六碗酒,却醉了。平时自己喝一坛也绝没有醉的意思,此事定有古怪!那个叫司马剑的又是什么人?枫林集平常极少有江湖人走动,为什么近年来会有那么多高手出现?他翻了个身,又觉心中一跳:醉酒后,朦胧中有人背自己下了酒楼,似是走了很远,那人是谁?后来又模糊听见有人喊叫和打斗之声。再后来便如在云端一般,依稀觉得有人在自己怀晨里摸,甚至上下全搜遍了,像是找什么东西,再后来便什么也不知道了,但醒来却赤裸着身子,躺在妓女的床上,是谁干的呢?
他坐了起来,用力拍拍头,却理不出一点头绪。发生的事情似乎都有关联,却怎么也联系不到一块儿去!
张翔坐了半晌,遂沉沉睡去。
他是被一阵机关转动的声音惊醒的,只见头顶开了半尺宽的一个洞口,一缕光明透了下来,原来天已大亮。
紧接着一只长条形的竹篮伸了下来,里面有两碟小菜,三个馒头,还有一碗清水,张翔将食物取下,顺着方孔向上望去,见上面空无一人,也不知是谁送来的饭菜。
“喂!谁在上面?”他用力喊了一声却无人答话。他索性坐下来吃东西,因为他实在太饿了。
送饭的洞口虽然不大,却使石室明亮了许多,他边吃边打量四壁,但见石块整齐,看不出自己掉下的入口。忽然间,他发现石壁上都刻有图形和字迹,忙走过去观看,只见壁上刻了许多小人,动作各异,细看之下,原来是张家刀法。刻的小字却是“冲霄罡气”的运功法门。张翔看罢顿觉丧气,自己根本不能练功,看了也无用。吃完了饭,他把碗筷放进小竹篮中,牵动细绳。很快,竹篮升了上去,洞口又合上,石室中又是一片黑暗。
到了第十天中午,张翔取下菜碟,忽然发现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急忙拿起凑在那缕光下观看,字迹是父亲的,只见上面写道:
“字渝雪松吾儿:为父预感有不祥之事发生,常有夜行人在周围觑视,且武功极高。你不会武功,无力自保,故为父将你关在地下室中,希望能避过。若发生意外,望儿速奔他乡更名换姓隐藏!不要回来,不要报仇!父留!”
字迹颇为潦草,看样子是匆忙之中写成,而且字句之间很不连贯,似有许多未来得及写完,便匆匆压在菜碟下面。
张翔心道:原来父亲早知道那些人是冲张家来的,可会有什么事呢?他一颗心忐忑不安起来。又一想,父亲极少在江湖走动,也不至于有什么仇家,更何况父亲“冲天一刀”的绰号,也不是白叫的,一定会解决!他心里安慰着自已,又躺在石床上闭目养神。
不对!他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些事情决不会那么简单!张翔站起来,在祠堂的地下室内来回地踱步。
到了晚上,却不见有人送饭下来。张翔算着时刻,估计已过申时了。难道是家中忙着摆寿筵而忘记了?他肚子饿得咕咕叫,索性躺下来,闭目养神。
不料,到了第三天,仍然无人送饭来。饥渴使张翔无法睡眠,头晕眼花。他第一次尝到了挨饿的滋味,他知道叫喊是无用的,祠堂周围没有人家,声音也传不出去,只好静静地躺着,一动不动,这样也能减少体力的消耗。
难道家中已经……这使他不敢想下去,却又无法不想。
“隆隆隆……”一阵声响,惊得他坐了起来,循声摸去。忽然一股阴风吹到身上,带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刺激着神经。他伸手摸到石壁上一个洞口,洞口不大,仅容一人钻过,风就是从这个洞口吹入的。“是出口!”他心中大喜,急忙钻了进去。
约爬了半个时辰,张翔钻出地道。他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看了一下周围环境,发觉已离枫林集数里之遥。
他走到一条小溪边,喝了一肚子水,冰冷的溪水压抑了肚中的饥火。张翔洗了把脸,忽然想起了父亲留的纸条,暗自想到:到底家中出了什么事?父亲为何让自已远走他乡?而且还“不许报仇”?不行!无论如何也得回去看看。他拿定主意,摸着黑深一脚、浅一脚向枫林集奔去。
进了枫林集,他直奔后花院墙,那里有棵巨桧树,枝干搭到了墙上,墙内有一根竹竿,可以滑进去,小时候他经常这样进出的。
站在院墙上,他四周看了一下。只见后花院内空无一人,西边的几间屋子都亮着灯,却听不到任何动静。
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心头。一只夜枭怪声怪气的笑了几声,从寂静的夜空中传来,使后花院中无比诡异。
张翔摸到竹竿,轻轻滑下去。脚下是一条花径,通向院中的小亭。小亭名“横翠”,是他取的,此刻小亭似一只怪兽,飞檐挑起,似巨牙般在星光下,闪着阴冷的光芒。
“横翠”亭内有一张石桌,几张石桌,他轻轻走进亭中,就看到了石桌边有一只手。
手掌很纤小,肌肤胜雪,指甲长而鲜红,这应该是标准的美人的手!张翔一见之下,却不由大吃一惊。
因为,那只是一截断手!
这只手似利是利削断的,还带着半截如春笋般的手臂,断口处很整齐,石桌上溅了不少血迹,已成乌黑色。
“横翠亭”距西边的房子有丈余宽,中间有条鹅卵石铺的小路,上面有不少残枝断叶。看来,有人在这里打斗过。
屋子有九间,平素由丫环、奶妈居住。此刻,窗户里透出柔和的桔红色的灯光,房门虚掩着、一缕灯光涌出,斜照在屋门口的空地上,地上倦伏着一具人。
是个女子,一只手压在身体下面,而另一只则成了半截,在她身边流了不少血。
张翔轻轻跨过,推开虚掩的门,登时,一股浓重的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