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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打扰,於是他便轻手轻脚地坐在一边的藤椅上。
一曲终了,傅青衣才起身,向客人走过去,笑道,「许久不见,似乎又长结实些了。」
云轩见他走来连忙起身拱手作揖道,「傅叔叔,好些日子不见,身体可安好?」
傅青衣示意萧云轩坐下,自己也笑著揣著暖壶坐下来,两人中间隔著一个棋盘,「贤侄今日来找我,似乎并非叙旧?」
「父亲曾跟云轩说过,日後若是遇到不明之事可来问傅叔叔道理……」
「呵,」傅青衣笑著摇头,「怀远也太抬举我了,贤侄有何要问的,直说便好。」
萧云轩垂下眼,顿了顿才开口,「云轩有两件事不明,还望傅叔叔指教。其一,便是爹的最後一战。当时情况下,突厥大军以可汗为阵首,而父将却以最不适合的楔形阵冲阵,那会父亲说兵书是死的,人是活的,只是时至今日云轩依旧不明白父将此举为何。若是避其锋芒,也许……也许就会不一样,我实在不能明白父将一身英明,为何……」
傅青衣泡了一泡茶,给萧云轩斟上又给自己斟上,想了一会便从棋盒里掏出棋子,叫云轩以黑子为突厥军摆好阵势,「你们两军相交那麽会是冬季,冬天若不是粮草短缺突厥也不会贸然宣战。」说罢落下几颗白子,「若你们避其锋芒,後退三百里,以怀远的本事,死守雁门光,那麽保护好粮草保全性命再容易不过。」
「只是若是如此,只怕你们又得在雁门光待上好些时候不能回京。」傅青衣继续落白子,「军队里只怕许多人都想家想的厉害,而且……而且怀远大约也十分想念京城吧。」
「所以爹他就贸然……」
「其实不算贸然。」傅青衣就摆好的棋子指给萧云轩看,「从你摆的棋子中看,突厥是先以三三分阵进攻,欲以骑兵之奇胜,以後备步兵之合胜出。是以兵分三路,以最强悍的一只队伍打头攻中心,普通骑兵分攻左右两侧。逼近的主力骑兵再分成三股,又是造成一个三面之势压境攻击。」
「是,因此,父亲用了双重冲轭阵,以冲轭之行布大军阵营,而後以谢征岚将军为首主力占据首当其冲的位置再摆冲轭阵。」
「对……三三分阵最大的缺陷就是时间差。五股队伍的到位的时间上肯定存在分歧,而抓住这个时间差在阵型未完全之前,是破阵的最好时机。」傅青衣移动棋子,收去不少白字,落下几颗黑子,「但是你们破阵破的并不漂亮。中间的谢征岚是顶住了,两翼却还是被破,骑兵还是冲进来了。」
「是……」
「所以在这里,」傅青衣又摆出一列黑子,「怀远必定用的长弓加拒马,摆的是对雁行阵。」雁行阵最能发挥弓兵的杀伤力,「只是也撑不久……弓兵的防御太低,而且线性结构的雁形阵平地移动不快,所以,这里也只能拖延时间。」
萧云轩眨眨眼,他曾经听父亲说过,说傅青衣是不出世的军师,担得起算无遗策四字,少年一战成名封伯爵,却因各种原因不再征伐沙场,是以自己日後若有不明之事都可以询问傅青衣的意见。他本还存有三分疑惑,今日前来也只是试问一番,却不想傅青衣虽未出征却凭自己摆出的突厥布军情况,基本道出沙场发生的所有变故和发展。
傅青衣抬眼看了看萧云轩,笑道,「我去过雁门关,那里的地势还记得些。」说著继续摆阵,「我估计打到这里,突厥也疲了,於是云轩收阵,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派出了骑兵追击他们是不是?」
「对……」
「但是云轩……恐怖是用了最不适合追击敌兵的楔形阵……」傅青衣垂下眸子,「但是我记得,这一块应该是山岭,他用楔形阵冲击,让弓兵去山岭区摆雁行阵,雁行阵在山地可谓占尽优势。」
「我明白……只是,若换做是我,我会用冲矢阵而不是楔形阵。」萧云轩摇摇头,「若是换做冲矢阵,也许爹他……」
傅青衣笑著摇头,「若是用了冲矢阵以怀远的本事自然有命回来……只是冲矢阵速度虽快却,背後却全部放空了,那麽在怀远身後的将士恐怖伤亡惨重。以大局为重……所以怀远才选了最不利於自己却可以叫更多人活命的楔形阵。不符合怀远一贯的风格呢……」
「是……」萧云轩低头苦笑,自己的父亲,说到底,始终是熙朝的第一名将,他的命自然比身後千万条命更有价值更需要被保护,而他自己也很清楚明白的了解这一点。
「可能是他累了吧,想结束了。」傅青衣起身,走到窗边,看著窗外白雪皑皑,「为将的人,一丝一毫的心思都在阵法中显现出来……不过我想最後他一定是後悔了,即便是死,他也是想回到这里的吧。」
「您说什麽?」後面的话傅青衣压低声音仿佛在说给自己听一般,萧云轩跟著起身,却没听到。
「没什麽……云轩,你知道你父亲真正败在哪里麽?」傅青衣略略顿了下,浅笑著转身问,见萧云轩摇摇头才开口说,「兵将之间的差距,你父亲的阵法是完美的,可他没有能帮他完美完成他的将士……」傅青衣走过去,摸摸萧云轩的头,「你要建立一支虎狼之师,才能抗衡你的敌人,才能超过你父亲。」
「我父亲……」萧云轩失笑,「只怕我此生都望尘莫及,怎麽可能取代父将。」
傅青衣笑道,「怀远自然是绝世风流的人物,他不可取代,而你……同样,是独一无二的。」他拉著萧云轩的手坐下,「你要记得,你也是独一无二的萧云轩。」
拜会完傅青衣後,萧云轩仍旧在宫予墨府上待了几天,拜见过皇帝一面後,又收拾行装,匆匆去了雁门关。
章五
冬过春来,宫予墨再次收到萧云轩将回京的消息,夏天刚刚过去,今年的夏天似乎格外的长也格外的热,除了必要的出行,他几乎都是呆在府上休息,正好这会解了夏日的暑气,萧云轩就要回来了,借此机会也好出京活动活动。
「秦风,上次云轩回来,是带了兵的吧?」宫予墨拿著信纸蹙眉问道。
「是啊。」秦风在一边点点头,他对那一万精兵可谓印象深刻,那天萧云轩一说解散回家省亲,人马上就散开了,待到他要回边关的时候,他们未到整齐的队伍已经等候在那里了。
「奇怪了……」宫予墨又仔细看了看书信,「不是规定三年才准省亲一次麽?他上回既然带了那麽多兵马回来,这次不应该再带兵回来面圣啊……谢将军是怎麽安排的?」
「这个……」秦风结果书信看了看,是驿站发过来的,上面写著萧云轩带著五百精兵回京的行程和预计到达京郊的时间,「会不会是雁门关那边发生了什麽变故?谢将军担心萧将军的安全才……」
「若在边关发生了什麽……云轩肯定是不会离开的。」宫予墨对著铜镜正了正自己的衣领,「只怕……是云轩出了什麽意外。」
「萧将军?!」
「对……看样子,那五百精兵是保护云轩的,云轩不能独自回京,想必是出事了。」予墨挥挥手,「罢了,我们准备出发就好,反正再隔几个时辰就能见著人了,看来也不算什麽重伤,好歹他还能回来。」
「是。」秦风利落的一拱手,便出去了准备了。
留在房里的宫予墨百般无聊,转去自己平时搁放稀罕物件的地方,打开以後翻弄一阵才看中了一款成色不错的软玉,拿在手里把玩一阵以後便随身带上,正巧这时候秦风在外面说已经备好车马。
等他们的车马一路悠悠晃晃的到达京郊的时候,萧云轩的队伍已经等在那里了。
「那麽早?」宫予墨惊道,「传信有误?」说著回头看了眼秦风,秦风摇摇头表示不清楚。待秦风下去,跟对方一阵接洽後,宫予墨才听到自己车帘门口有人低声道,「下官萧云轩,见过二皇子殿下。」永远学不会的家夥。
不过宫予墨并不介意,依旧撩开帘子正要下去扶他却愣住了。
「你的眼睛……」虽然低著头,但是宫予墨还是看到萧云轩的眼睛上蒙著一条白布,隐约还能闻到一股草药的味道。
「回殿下,小伤,不碍事的。」
「你……」宫予墨顿了一下,叹气道,「都这会了你还跪什麽呢,快起来,我扶你上车。」说罢上前和萧云轩的亲兵一道,搀著他上了马车,然後队伍又开始启程,往京城里走。
「怎麽弄的?」
「打战的时候,不小心给烟熏的迷了眼,接著跌了一跤,醒来的时候就看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