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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过打秋风,而容肆想称霸。打秋风又要损兵折将,争霸他们又无缘,岂不得不偿失了?阿托石也许突然开窍了,被当枪使的滋味儿可不好受。现下纷乱四起,也只有西边东边平静些。东有陈霸开,其他不说单单物资方面绝对不如吴熊厚。西部水草丰美,土地肥沃。吴熊厚经营数载,是胡人最好的选择。要不然只挑些瘦的,让阿托石回去如何自处?岂不遭人笑话,威信也会大打折扣。”
话落,众人又是一番讨论。确实如杜启明所言,如果不是爱惜自己的勇士,烧了粮草又怎样?既然喜食人干脆坚持到容肆那嘛。到时候城破之时随便他们吃。何必又要暂时进入裕州?不过一个冯肃,区区六千骑兵而已。人心险恶,杜启明只是一种推测。众人又开始争论不休。最后合为一点,按照杜启明的话来说,就是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当晚,周盛安派人潜入西边给吴雄厚宠姬送去密信。
第67章 吴熊厚
春至冬去万物生。四月的陵城满城绿柳随风飘扬,文人雅士赞咏春景的诗词满天飞。哪家小女初长成?倩影半倚绿柳,窈窕身姿若隐若现,引得不远处画舫上的风流才子们纷纷站在船头眺望。皇后的归来让陵城人半悬着的心落下。景王周舵安接任大将军一职,五千精兵终于重现天日,他们成为了御林军,原先王演之的人被斩杀殆尽。
血染宫墙,宫人们努力冲刷了好几天才彻底清理干净。阴雨天过去,久违的阳光带走了最后一丝血腥味。杜启明身着淡蓝色的薄衫,微风俏皮的拂起衣袖。长身玉立,气质出众。细碎的阳光在他身上溅起金光,远远看去如谪仙般美好。下朝归来的周盛安刚好看到这幕,他轻轻走到杜启明身后,将其用力拥进怀中。自从阴霾散尽,杜启明日日站在宫殿高处眺望远方。
周盛安从未问过他在看什么,每次杜启明眺望之时,他都会出现在其身后,用温暖的怀抱尽诉爱慕之情。他们的婚姻来得突然,初见之下的好感,在他们同生共死渡过患难的时光中发芽壮大。时至今日,情早已深。“我已命工匠造合葬墓。你我生同衾死同椁。” 周盛安在他耳旁低语。杜启明不答,只是将身子嵌得更深,而周盛安则回以热烈的拥吻。
“父皇,母后!” 周定小小的身影从远处跑来,他的身后则紧紧跟着周武冲。杜启明脸微红,推开周盛安与冲过来的周定抱了个满怀。小孩儿咯咯笑,清秀的眉目告诉人们,他来日定是个俊俏男子。周武冲则规矩多了,给两位行了礼。一家四口说着笑着,家和万事兴,底下的宫人们心里暗想。
陵城阳光万丈,它的西侧却阴云密布。不知老天有意还是无意,整个晋地都沐浴在阳光下了,偏偏西部却整日阴雨连绵。好不容易天晴,也是阴天。一位老臣抬头看天,无声的叹息。片刻后,他面见吴熊厚。吴熊厚眉头深锁,鬼天气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可恶的胡人向他逼近,他却一筹莫展。不甘心,愤怒这些负面情绪最终化为了一个想法……活下去!若说以前的他,必是雄心万丈,誓争天下。如今,却想着怎样保命。派去临水城的探子久久为归,之后传来冯泰岩击退容肆的事。王演之被其困坐临水,这消息还是太子传给他的。
他闹不明白,眼看着国之将亡,周盛安是怎么突然反客为主的。他又是什么时候翻盘的?记得当时容肆大军刚到,王演之还抽调了几乎所有定州兵力。摇摇头,吴熊厚无奈的叹息,大概天意吧。这一切简直如镜中月水中花叫人看不清。他独大了十多年,如今王演之倒了,容肆被拒之隆城门外,胡人向他而来!怎么会这样呢?“您怎么了?妾唱的不好么?”
他的宠姬唱了整整五支小曲儿,对方却无一丝回应。直到提醒,吴熊厚才反应过来。刚想安慰几句,忽闻有他的谋臣前来,整理了下衣服便匆匆走了。顿时,宠姬脸上的媚笑全无。他冷眼看着吴熊厚的背影,十支纤指绞做一团。原先杜启明命他找机会杀了吴熊厚,许她以前程。不想,今日来信告诉她计划有变,留下对方性命。本来万事俱备,现下只一句话全都负了。宠姬脸色很不好看,不过想想,皇后依旧许她前程,这才心情渐平。
胡人的举动出乎意料,没人可以预料到阿托石能开窍。对方骑兵不敢小觑,若是此时没了吴熊厚在,胡人必将重新与容肆联手攻城。他们绝对不会白来一趟!要是吴熊厚彻底败北呢?人性至贪,保不准他们胃口大。这仅仅是猜测,但周盛安不能冒这个险。吴熊厚必须活着,他必须不远不近的吊着对方的胃口。让他们时不时咬上一咬。这边拖着,冯泰岩那边必须尽快拿下容肆。容肆异地作战,又攻城,损耗非常大,绝对是个拖不起的主。
冯泰岩自不必说,他威名天下,又加上太子亲临,军民士气空前高涨。勇猛的武将们更让他们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如今隆城气势大增,容肆硬触其锋芒自然只有失败。可他等不了了,明知这是兵家大忌也依然不管不顾。吴熊厚坐在上位,表情阴郁。老臣告诉他,胡人以他之力绝对扛不住,劝告其向周盛安俯首称臣,尚或有生机。吴熊厚心里十分抗拒,匆匆大发了老臣独自一人沉思。他算了算,王演之肯定是起不来了。
容肆不好说,但目前情况来看,即使侥幸不死。日后很长一段时间也翻不起风浪。其他小势力早就被杜启明灭了,现在只剩下他。他明白,周盛安不会让他死,至少现在。若是胡人退去了呢?若是与胡人联手呢?想了片刻,随后摇头失笑。要是与胡人联手,怕是一线生机都无啊。胡人不理泥淖中的容肆,必然是与其翻了脸。这个时候他凑上去无异于自投死路。正好,人家胡人更想不费一兵一卒夺了他的东西呢。
辛苦数十载,毁于一旦就算了,连命都没了才是真的失败。可要他俯首臣称,硬气了那么多年,怎么弯得下这个腰?吴熊厚挣扎在面子和性命的问题上。当夜,他失眠了。后半夜,他点燃烛火亲笔书信一封,唤来人快马加鞭送去陵城。大丈夫能屈能伸!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最终,性命占了上风。面子算什么?命都快没了他居然还在挣扎,真是可笑至极。吴熊厚抹了把脸,突然大笑三声,倒在床上睡死过去。胡人铁骑不负众望,几日后抵达西部吴熊厚的大本营外。阿托石在那安营扎寨,他准备速攻。
吴熊厚所在城墙没有隆城高,当然十分坚固。但倒霉的是,他手下良将不多,几次交锋下来都败于胡人。胡人来了他自然派兵阻截,但很可惜,全以失败告终。步兵对阵骑兵,犹如对阵坦克,自然不易。还有些将领被他派去了隆城,本来想分一杯羹的,没成想现今已经回不来了。他的人马全被困住,冯泰岩自然物尽其用,战场上可没少了他们的身影。这部分人马只一点,但对上胡人大军,蚊子腿也是肉啊。事到如今,除了硬撑还能怎样?当然,他也有那个资本去硬撑。本来打算一争天下的资源,现在全部用到了对抗胡人身上。吴熊厚除了无奈只能是无奈。
周盛安接到吴熊厚的信后,立刻修书一封派去临水城。现下临水危机已解,陈霸开镇守即可。他决定派雷渠领兵前往西部助吴雄厚一臂之力。他的物资丰沛,让胡人占一半已经可以了。剩下的,周盛安必须收入囊中。信一到,雷渠立即领命前往。信件传送速度有限,吴熊厚真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盼。吴熊厚坚守不出,阿托石则天天挑衅。他们机动部队,根本拿不出投石车。不过不要紧,西部山林多,阿托石命人现造!
吴熊厚头上像悬着一把剑,眼看着就要落下。大概运气早已离他远去,阿托石让人日夜不停的赶制,终于,吴熊厚的噩梦来了。不但有投石车,连攻城梯都造好了三个。大块石头山上多得是,那些骑兵变作工兵夜以继日的敲石。雷渠需要时间赶来,现在只能靠他自己了。天光大亮,胡人密谋已久的攻城战正式拉开帷幕。
咚咚咚!咚咚咚!战鼓雷响,吴熊厚戎装站立城头严阵以待。两架投石车在胡人欢呼声中缓缓上场,吴熊厚不自觉的握紧了佩剑。阿托石趾高气扬的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眼里透露出必胜的自信。“报!万事俱备。” 一胡人兵报告道。阿托石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抽出弯刀高举过头。明晃晃的弯刀瞬间落下,石块被纷纷装进投石车。吴熊厚面色凝重,同时下令弓手就位。待这波攻击结束后,胡人骑兵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