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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语轩!这竟然是解语轩!王爷住的解语轩!
苏璟怔怔的看着沈墨岩,他让他住到解语轩是什么意思呢?沈墨岩在他眼前挥挥手:“傻了?”
苏璟这才回过神来,怪叫道:“这是王爷的解语轩?”他摸摸一边的花梨木桌椅,又羡慕的敲敲桌上的一个汝窑瓷瓶,附耳上去听,嘴里啧啧赞道:“这么好的东西,也只有王爷这里才能有。”说完又懊恼的叫道:“呸,那死齐大头又蒙我了,我就说王爷屋里的东西肯定没那么便宜!”
沈墨岩的笑有点挂不住了:“你竟然从本王房里拿东西出去变卖?”
苏璟忙讨好的给他捶腿捶肩:“王爷息怒王爷息怒,就拿了两个小东西,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竟然还想有下次!”沈墨岩气的恨不得给他一巴掌。
“王爷说了让我住这里的!”苏璟忙抱住头,委屈的躲在一边:“王爷都让人家住这里了,人家还以为这里的东西也都给人家了呢。”
沈墨岩沉下气,也懒得问他拿了什么出去卖,指着外间的小卧榻:“出去,再乱拿东西出去变卖,家法伺候。”
“是是是,小的这就出去这就出去。”苏璟见他面色不善却没怎么发火,忙抱着自己的东西跑去外间,两个人各自熄了蜡烛睡了。
鬼压床,这是第二天早上沈墨岩半睡半醒间的唯一感觉,动了动手脚,好重,胸口跟压了什么似的。勉力睁开眼睛,一张鬼似的脸,饶是沈墨岩冷静胆大,也被吓了一跳。苏璟倒是没醒,撇撇嘴蹭一蹭沈墨岩的胸口,四肢把沈墨岩缠得更紧。
沈墨岩心里暗暗心惊,自己竟然睡得那么沉,苏璟趴在身上不知道多久,竟然也没发现。沉下心后,沈墨岩半扬起脖子,细细的看苏璟,一张脸上白粉涂得不均不匀,嘴上的红的都涂得歪了,隐隐的还能看到自己衣衫上的几道褶子印在他脸上,显得更吓人了。
丑鬼,沈墨岩在心里下了这样一个结论,却又有些恍然的想到,自己竟然已经跟这个丑鬼纠缠了三年多。
五年前,言贵妃莫名仙去,沈墨岩犹记得那天,自己跟太子哥哥冲进了父皇寝宫,却看到父皇无言的拒绝,那是一个帝王的无奈无能。
那时候他就发誓,一定要让苏家人付出代价。太子哥哥的无力他明白,太子还要倚靠苏家。但是他不同,他可以肆意上战场杀敌,也可以带兵冲进苏家只为要一个公道。
不过他没有,他要以自己的方式去复仇,他要了苏家少爷,来给自己当侍读。说是侍读,不过就是一个玩物而已。他以为以这种方式可以折辱苏家,可以消减心里一点日渐高涨的仇恨,却不想苏丞相送来了根本不为人所知的私生子。
私生子,够卑微的身份,够单薄的身躯,爹不疼娘不爱的尴尬身份,做个替罪羊倒是不错。既然不是苏家那个飞扬跋扈的大少爷,沈墨岩自然少了折辱的兴趣。可是当他回到自己的解语轩时,这个差不多被他遗忘的私生子,竟然婉转呻吟着倒在他的床上。
送上门的,没有不要的道理,沈墨岩抱了他,还算是男孩的少年,竟然要命的勾魂。
沈墨岩低低的调笑道:“你到底是苏家的少爷?还是娼馆里的小倌?”
少年不说话,只是用含泪的眼睛看着他,那种似曾相识的眼神让沈墨岩一阵心悸。他捂住他的眼睛,只咬着牙一遍遍的冲刺,似乎这样可以稍微消减一点心里的煎熬。
那种奇怪的愧疚……那种似乎遗落了什么的伤感……
后来越是了解,便越是厌恶,他身上果然流着苏家肮脏的血,贪钱、低俗,连审美观都差的很。苏家倒台是在一年前,诛九族的大罪,沈墨岩也说不出为什么,会留下这个不讨人喜欢的苏璟,但是,有一点他很确定。他并不想看到这个被眉笔唇红涂得乱七八糟的脑袋从这个纤细的脖子上掉下来。
苏璟的反应也让他不满,他以为苏璟会求他放苏家一码。
可出乎意料的是,苏璟不仅没有求他,他甚至去刑场,亲眼看着苏家人掉了脑袋,回来后还笑嘻嘻的爬上沈墨岩的床,卖力的伺候了他一整晚。
不仅让人恶心,还冷血无情。沈墨岩不由得更厌恶他,常常找个借口就折磨他,让他从原来住的小院搬去柴房,还消减了他平日的月钱。
上次看着他蜷着身体浑身湿漉漉的睡在灵堂里,那种细细的疼痛似乎又从胸口翻了上来,所以才头脑一热的把他抱回了解语轩,甚至还想,以后就让他住在外面的小床上好了。
但是……沈墨岩面无表情的看了看苏璟,一把把苏璟推到地上。
他似乎是有些心疼他,但这不代表他容许他放肆到自己床上来,把王爷当枕头一样枕着,苏家人果然胆子很大。
苏璟“唉哟”一声,揉着被摔疼的腰,从地上慢慢爬起来,一双眼迷迷瞪瞪的看着沈墨岩:“王爷,怎么了?”
沈墨岩冷哼一声:“怎么了?谁让你爬到我床上来的?”
苏璟的脸上竟然显出一点红晕,透着那么厚的粉底也能看出来,苏璟绞着手,羞答答的说:“人家好久没见王爷了嘛……”
沈墨岩看着他五彩斑斓的脸,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冷声道:“闭嘴!伺候本王更衣,多说一句扣你一年月钱。”
苏璟马上乖巧的闭了嘴,端了水盆毛巾等物伺候沈墨岩穿衣妥当。看苏璟身上还是旧日的衣衫,想着似乎已经两年没为苏璟置办衣衫了,不由得叹了口气道:“去跟管家说,替你做几身衣服,住在我屋子里的人,别穿那么寒碜。”
苏璟眨眨眼,一下子扑在沈墨岩身上欢呼道:“王爷,人家爱死你了!”
沈墨岩一阵恶心,一摔袖子走了。
当日,沈墨岩被留在宫里不回,苏璟这才有了个空去找樱瑶。
樱瑶低垂着头不语,苏璟也不知该说什么好,看着时间有限,只能说道:“徐大哥说想给你赎身,你好好想想吧。”
樱瑶垂着头,语带哽咽:“苏璟哥,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欢王爷?为什么你……为什么……”
苏璟身体一僵:“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樱瑶突然抬起头大声说道,眼睛含泪:“你在灵堂里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晕倒的时候,在解语轩照顾你的人,是我……我都听到了……”
樱瑶只觉得伤心欲绝,从第一眼见到他,这颗女儿心就被他所俘获,即使再见到他时他已变成了靖王爷的男宠,即使他说再也不要找他,即使知道他早就有了一个心上人……
可是,那是把她从人贩子手里救出来的苏璟哥哥啊,是从小陪着她一起爬树摘花的人,是她好不容易才再见到的心上人,又怎么能随便的说放手就放手。
所以他晕倒的时候会悄悄的过去,想悄悄的照顾他。可是他在梦里翻来覆去念着的,竟然是靖王爷的名字。她从来都不知道,她的苏璟哥哥,是喜欢男人的……
苏璟脸色苍白得连粉底都遮挡不住,他以为没人会知道的。
“璟哥哥,我们一起走好不好?”樱瑶见苏璟不说话,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哀求道:“我知道你是没办法,但是,要走我们就一起走好不好?”
苏璟慢慢的抽回手:“樱瑶,我会走,但不是现在。可是你,必须尽快离开,你在这里,只是拖累我。”
“你说我……拖累你?!”樱瑶颤着声问,几乎不敢相信那是苏璟说出来的。
苏璟看了她一眼,偏过头淡淡的说:“樱瑶,你走吧,徐大哥是个好人,嫁给他,你一定会幸福的。”
樱瑶含泪道:“璟哥哥,你就这么绝情?你对我,就从没有过……”一边说着,一边禁不住去牵苏璟的袖子,却被苏璟冷冷的挥开了。
苏璟冷冷的说:“樱瑶,我跟你说过,我只拿你当妹妹,王爷性情多变喜怒无常,你能不能别在给我添乱?”言罢又自嘲一笑:“王爷虽不拿我当人,好歹总是个活路,总好过以后在外面颠沛流离。”
樱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两只手绞在一起,用力到骨节都显得苍白,最后也只能垂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苏璟哥哥,我以后…再也不会来找你了。”
樱瑶走了,苏璟只觉得一口气闷在胸口,几乎要炸开来一样的痛,自嘲的笑笑,仰头看天,似乎这样就能阻止马上就要涌出的泪水。实在是烦躁的要命,苏璟突然很想喝酒,想着反正沈墨岩也不在,干脆一醉方休算了。
刚刚来靖王府的时候,他也偷过酒喝,靖王府何等尊贵,好酒多的是,他却最喜欢那种两个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