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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海棠脑袋从外面钻进来,语气轻佻的说道:“怎么,宝儿你想我啦?”
裴永卿怒瞪着他,宋海棠忐忑的打了个喷嚏,昨晚净把衣裳盖在裴永卿身上了,自己在冷风中吹了一夜。
”我倒是不想你,有人想就得了。“宝儿看向裴永卿,又说道:“早膳都备好了,公子,你快进去吧。”
宋海棠难过的看了宝儿一眼:“宝儿,你不要我啦?”
宝儿修眉一挑:“宋公子,这你得问公子啊,做饭的钱可是公子出的呢。”
宋海棠亲昵的靠在裴永卿肩上笑道:“你是怪我没出钱就来骗吃骗喝是不是?真是伤心啊,呆子你说,我像是骗吃骗喝的人嘛?”
裴永卿耸肩,宋海棠的脑袋就脱离了那柔软的支撑物,他冷眼说道:“宝儿说得对。”
宝儿一听就乐了,还是自家公子好啊。
“珠儿,你上街吗?我和你一块儿去。”宝儿看见珠儿提了菜篮出来,跑过去说道。
“嗯,公子,宋公子。”她朝裴永卿方向莞尔唤道,新婚燕尔,面色也红润不少。
裴永卿饥肠辘辘的咽下油条,大口大口的喝着豆浆,宋海棠背过脸小声咳嗽,宝儿和珠儿出了门。
“海棠,你是不是着凉了?”
宋海棠哀怨的瞄了他一眼,谁叫自己手贱嘴馋,看着软玉在怀便按耐不住,硬是把他吃了才罢休。
“不碍事的,你不是要去文博阁吗,还不快吃?”
“哦”裴永卿闷着回了一声,想着回来的时候给他抓几服药,要是感染了风寒他罪过就大了。
宋海棠送他上了马车,朱茂源的人早已候在巷子口,他抬眸瞥了一眼,衣摆拂过,悄无声息的在转角处伸开手,打开了卷起的纸条,上面是会面的地点。
他眯眯眼,大步朝正和酒楼走去。
“海棠啊,你怎么来了?”掌故的笑脸相迎着说道。
“我来见个人,掌故的你忙。”他两步并一步的消失在熙攘人群之中,迅速闪进了其中一个房间。
身着黑色长衫,长发束起的男子在窗口负手而立。
“朱公子。”宋海棠作揖唤道,朱茂源回过神:“可是让我好等,交待你的事成了吗?”
宋海棠抿唇,默默点头。
“朱赫若是意图谋反,你会如何处置他?”
朱茂源冷哼一声,一双眸子睥睨天下:“你以为呢?凡是威胁到江山社稷之人,定是处之而后快。”他眼神里闪过几丝杀意,宋海棠打了个冷颤,下一个,会不会就是威胁最大的自己?
“这是在王府拿到的,可惜朱赫心思细腻,并未署名,实难将他论罪。”宋海棠从怀里掏出一封发黄的书信,朱茂源轻瞟了一眼,文字繁杂难懂,像是某些稀有民族部落的文字,他皱起眉:“就这个?”
宋海棠微叹了口气,几不可闻:“朱赫历来都是看完书信就焚烧,这次能拿到这封实属侥幸。”
朱茂源戾气外露,他把书信深深攥在手心:“当年先皇也不知为何立下这样的规矩,若是没有明摆出来的证据,要想扳倒朱赫,难上加难。”朱茂源忿忿的说道,先皇曾颁发圣旨,不得将三王爷贬离京城,光是想起这一点就头疼。
“你也不要操之过急,总会有破绽的。”宋海棠好言安慰道,他又何曾不想早点结束,夜路走太多了,他也怕自己掉沟里。
“他,还好吗?”朱茂源话锋一转,空荡荡的问道,语气里几分懊恼几分失落。
宋海棠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很好,每日喝茶下棋,日子也算是悠闲自在。”
朱茂源心中一哂,苦涩非常,是啊,他很好,你还担心什么?
“替我好好照顾她。”朱茂源说道,宋海棠颔首,他当然知道如今掌握了朱茂源的秘密,无疑是为自己添了几分筹码,朱茂源乃是一国之主,若是传出去爱好男色,恐怕国将大乱,宋海棠也是有分寸的人,只是想求得自保罢了。
“朱公子放心,我与寒诺深交,拿他当自家人一般。”宋海棠委婉的说道。
“那就好。”朱茂源眸光恢复正常,语气却还是惨淡。
宋海棠无言,他也无心去考究什么了,只是想要现世安稳,怎么就那么难呢?
☆、暗涌
作者有话要说:哎,哎哎,没人冒泡,央央很伤心,要考试了了,央央更伤心,只好在得空的时候努力存稿,不管看得人多不多,都要履行承诺,坚决不断更,哎,怎么就没有人说话嘞?
宋海棠在正和酒楼吃了一餐,又在酒楼里找了个角落午睡,转眼日落西山,他远远的站在书院外看着裴永卿摆摆手让车夫离开,便不做声的跟了上去。
裴永卿怀里抱了几卷书,一条青色缎带系在脑后,他到处张望摸索着药铺,闷着头钻了进去。
宋海棠一愣,这呆子难道生病了?
他脸色一凛,也低着头往里钻,躲在幕布后看着那个单薄的裴永卿站在柜台前,药庐里的小童在给他抓药,裴永卿和那个小童子边说边笑,半响便抓了一副药,他把怀里的书卷往上提了提,想在天黑前赶回去给宋海棠煎药。
回去的路上要经过一天细长蔓延的小巷,他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突突的跳,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宋海棠也不由得跟上他,裴永卿听着身后细碎的脚步声,手心都握出了汗,他开始小跑起来,宋海棠真奇怪这呆子怎么了,只得叫住了他。
“呆子,你跑什么跑?”他没好气的说道。
裴永卿一愣,他放慢了脚步忐忑的看着宋海棠,顾不上怀里的东西猛地拉住了他的手:“你从哪里钻出来的,吓死我了。”
他看着裴永卿发红发胀的小脸,额头被汗水浸湿,他心疼的替他抹去汗水:“从墙里钻出来的你信吗?买了什么?”
裴永卿挠挠脑袋:“没什么。”他倒是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没什么你那么晚往药铺里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宋海棠在他身上胡乱摸了几把,弄得裴永卿痒痒的,他躲闪着说道:“我看你着凉了想去给你买药。”
宋海棠显然没想到这茬,感动之余仍然黑着脸恶狠狠的说道:“那你叫阿五去买就好了,再说了我也没事,你就会瞎操心。”宋海棠在他脸上掐了一把,裴永卿吃痛的叫了一声,宋海棠接过他怀里的东西放到自己手上,裴永卿就拎了几包药摇摇晃晃的回家。
“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你从书院出来的时候。”
“······”
秋冬交季之时,裴荀延大军挥军南下,朱茂源派遣了屈居裴荀延之下的罗明罗将军驻守围奴,罗将军常年跟着裴荀延战场杀敌,经验丰富,遇事处变不惊,倒不失为一名良将。
宋海棠看着扬鞭远去的黑点,忽然对自己的做法深深鄙夷,裴将军一心为了朱家天下,他却包藏私心,他无奈的摇摇头,裴将军,若是有机会,定当亲自上门负荆请罪。
城门上衣袂飘飘,脸上难以磨灭的落寞,宋海棠垂下眸子,看着大队伍消失在山峦之间,马蹄声也逐渐由清明变得模糊,他握紧拳头,朱赫啊朱赫,看你搞出那么多事儿来,是想要大家都不好过吗?
那就,都别好过了。
宋海棠历来就不是一个能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以前孑然一身,现在有了裴永卿,无论如何也要活下来,苟且偷生也好,寄人篱下也好,只要能够和裴永卿在一块儿,在宋海棠眼里,要饭都是幸福的,可他又怎么舍得,让裴永卿和他一起受苦?
宋海棠这几日规矩了不少,老实的在王府里吃喝,没事儿还能在账房领取不少的银两,朱赫没有好脸,阴沉的骇人。
“芦溪,你倒是说句话啊。”宋海棠躺在软榻上,身上盖了张薄毯,芦溪静静的坐在桌边,面无表情。
“我还有什么好说?”芦溪闷声喝酒,宋海棠许久不见他,他的颌骨下陷了不少,整个人看着也是形销骨立,眼睛失神。
“芦溪,你该多替自己想想,你能帮他到什么时候,十年还是二十年?”宋海棠枕着手,这几天倒是想念裴永卿了,也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了。
“想?海棠,你要是站在我的位置你就不会那么想了。海棠,你不怕吗?”芦溪低声说道,宋海棠面色忽变,又笑着说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芦溪也不开口,宋海棠心里没底,他不知道芦溪知道了多少,抑或是朱赫知道了多少。
“我改日带你去见过朋友吧,念起来,你们也许久没见了。”宋海棠沉吟着说道。
“寒诺?”
“呵,原来你知道。”宋海棠苦笑:“他前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