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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豫接过他摸索着的手,让他躺下,柔声道:“彦儿乖,赶快睡,夜已深了。”
清彦乖巧地点点头,任由藏豫帮他掖好被子,可又在下一刻察觉到什么,惊恐地抓住藏豫的手,问:“皇叔!还有谁在?还有谁在屋子里?”
两个大人又一次暗暗吃惊。藏殷明明闭着气,就算是练武之人也未必能察觉到!!眼前这个百病缠身的孩子又是怎样发现他的?
藏豫最先反应过来,安抚道:“彦儿莫怕。是皇叔的一个朋友来了。”
闻言,清彦抓着藏豫的力度稍微减轻了,可还是紧紧地抓着不放。藏豫明白,因为眼盲的关系,在陌生人面前清彦会非常紧张。
可是自己的父亲是否能算是陌生人?
对清彦来说可能是吧!毕竟他从未和藏殷正式见过面。藏殷平时对他不闻不问,清彦只有在每年的年庆时才能见到这位所谓的父亲,可每次他都只能坐在某个角落里,听着那个属于一个他从来没认识过的父亲的声音从遥远的皇位传来。
“哦,原来是皇叔的朋友。清彦失礼了。”
藏豫很庆幸他没有细想为何亲王的朋友会在三更半夜时出现在七皇子的寝宫里。
“你就是七皇子清彦?”既然被发现了,藏殷索性走过来,靠着离清彦较远的一根床柱,有些慵懒地问。虽然被介绍为藏豫的朋友,藏殷却不失王者风范,言行中都夹着一丝不可忽视的压迫感。
清彦刚刚松懈的手指再次抓紧。他怯怯地望着藏殷的方向,小声回答:“是。”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本以为清彦胆小怕生,两个人都没想到他还有胆量主动发问,一时都没有反应。
“你叫我殷公子好了。”藏殷答道。
“清彦见过殷公子。只可惜清彦身有不便,无法行礼,还请殷公子见谅。”
藏殷瞥了他一眼。方才他说话时,声音颤抖,分明非常紧张,却不退缩,继续与自己谈话。他原以为这个七儿子身体残废,无可取之处,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起码,他不像五皇子那样懦弱、欺软怕硬。
“无妨。”他淡漠地哼了一声,然后对藏豫说:“我该走了。”
藏豫点点头,的确,都快四更了。“我送送你。”他转向清彦,柔声道:“皇叔去送殷公子,一会儿就回来。”
“嗯。殷公子走好。”
藏豫跟着藏殷走出了清淑斋的内室。两人轻功一展,双双无声无息地落到了屋顶上。
“对自己的儿子,何必如此冷淡?”藏豫低声问。
“他若不是我儿子,或许我会对他温柔些。”
藏豫皱眉。“你怎么还是这么别扭?”
藏殷轻叹:“其实我挺喜欢他的,起码他的清纯不会在以后的王位争夺战中变得扭曲。”
“你该多去看看他。他很渴望得到你的承认。”
“有你就够了。我没空。”
“怎么好象我很闲似的。”
“你自己说的,朕日理万机,护国大将军却整天游哉度日。”
“请皇上明察,天亮就要飞扑城郊的是谁?”
藏殷一顿,轻声道:“万事小心,若有不测,即刻返回。不管是什么,都不值你的性命。”
“若有不测,死的那个人肯定不是我,你大可放心。”
藏殷苦笑:“知道你本事大,不过还是那句话,万事小心。”
“你搞清楚,我是去城郊办事,不是出征。”藏豫起身,再跳下屋顶的前一刻,道:“好了,我会小心的。你自己也是,可千万别在我不在的时候叫那群老头子们给吃了!”
话落,纵身一跳,轻巧落地。
他走回清淑斋的寝室,发现清彦半靠在床头,似是在等他归来。听到他的脚步声,清彦茫然地望向他,怯怯地唤道:“皇叔?”
“嗯。快躺好,别着凉了。”藏豫掀起被褥,重新回到被窝中。
清彦依言躺下,将脸贴在藏豫的手臂上,轻声道:“殷公子走了么?”
“嗯?嗯,走了。有何不妥?”
清彦慌忙否认。“没、没有!彦儿只是……只是觉得……觉得殷公子其实……其实……是个很好的人。”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藏豫一怔,问:“何出此言?”
“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他的声音和父皇有几分相似吧。”清彦有些自言自语道。
藏豫涨然,许久不知该如何回应。这可怜的孩子,对父爱是如此渴望。想到清彦日夜牵挂的父亲刚刚才出现在他面前,可他却向这孩子隐瞒了藏殷的真实身份,藏豫突然觉得内心一阵苦闷。
久久,他轻声道:“殷公子他……也挺喜欢彦儿的。”
黑暗中,一抹甜甜的笑如花开般地展现在清彦苍白的脸上。
逃(5)
紫宸醒来时,感觉到丝丝温暖的阳光洒在手背上。他伸手摸索,发现自己还睡在凝雨轩内藏豫的床榻上。
他……昨晚并没回来过。
本来心里的一丝侥幸被现实击得烟飞灰灭。
那个人……真的……不要自己了。
“公子?公子可是醒了?”伊竹清脆的嗓音在不远处响起。
紫宸摸索着掀开垂帘。“嗯,醒了。”
伊竹立刻上前扶住他,引着他起身。“奴婢这就侍候公子梳洗。”
伺候紫宸洗脸时,伊竹发现他双眼有些浮肿,不禁迷惑。她是姑娘家,当然知道那浮肿是哭过后留下的痕迹,可伊竹却百般不解,他在王府里锦衣玉食,王爷又对他宠爱有加,为何哭泣?
哦!可能是因为王爷突然要出远门,公子他不舍吧!
用早膳时,紫宸终于按耐不住,问道:“王爷他……可有回来过?”
伊竹抿嘴一笑,自知猜中。“回公子,王爷自昨日进宫后便没回府过。我听守门的侍卫说,今早寅时三刻子墨就策马进宫了,好像说是王爷卯时便要出发。”
紫宸黯然地点了点头,继续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白粥,努力地压制心中窒息的失望。
说是城郊,其实离城门也有五十里。等藏豫和子墨到达第五军营时,已是中午。
“静、静辕王爷!您怎么……怎么来了?”第五军佐明显惊恐的脸哆嗦着,一双似绿豆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即恶心又好笑。
藏豫剑眉微皱。“怎么本王来监察军情还要向第五军佐汇报么?”
第五军佐闻言,脸色顿时煞白,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末将不敢!末将不敢!末将只是说……末将不知王爷亲临,有失远迎。”
藏豫冷哼,随着第五军佐走进一个帐篷。这个帐篷比周围的都高大华丽,显然是共用高级军官用的。第五军佐战战兢兢地替他掀开帐门,藏豫看到里面静静地坐着一个眼熟的身影。
“王爷来得可真快啊!”那人转身,一双清澈、冷漠的眼睛在看到藏豫时稍微缓和了一下。
藏豫轻笑。“嗯。昨天刚接到消息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子墨自藏豫身后站出来,恭敬地行了礼:“末将参见韩将军。”
韩玉向子墨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本王与韩将军有要事商谈,你先行退下吧。”藏豫向第五军佐吩咐道。
第五军佐惶恐地向藏豫行了一礼,颤声道:“是、是,末将这就去安排王爷的住处—
”
“不用。”藏豫不耐烦地打断他。“本王和韩将军住一个帐篷好了。”随后又瞥了韩玉一眼。“当然,如果韩将军不介意的话。”
后者嘲弄似的一笑,向藏豫微微颔首,道:“岂敢。”
第五军佐在一旁看着,背脊已渗出一层冷汗。敢如此公然与静辕王爷调侃,这韩将军怎么还没死?
“那就这么定了。午膳叫子墨去领即可,除此之外,若无要事不许打扰。”
“是、是!末将遵命!”话落,第五军佐便脚底抹油地退出了帐篷。
藏豫走向韩玉对面的一张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随手摆弄着桌上的玉狮纸压。“在你这里做奸细,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这算是在夸我么?”韩玉白皙的十指相交,放在膝上,姿态放松而慵懒,完全没有像第五军佐那样身为下级的紧张。
“你用我夸么?”藏豫回顶了一句,却始终没有看韩玉一眼。“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从十二军营里捉出一个奸细。大致审了一次,不过没什么突破性的结果。他身上、屋里也没搜出信件或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按口音来看,因该是从小就安置在这儿的人。”韩玉轻描淡写地述说着,陈述的口气让话题感觉好像只是一般的公务汇报,而不是触及军中禁忌的内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