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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塌的豆棚子,正好拦在发出怪声的窗子边,可以利用作掩蔽。
日光透过破窗子,路云飞两眼发了直,全身的肌肉也抽紧了。
房里,木板床上,躺着一个女人,四仰八叉,不停地扭动。
不见武林公子,没有田永照,却有个女人,这是怎么一回事?“无情老人”在弄什么玄虚?
路云飞靠近窗,定睛细看,呼吸顿时急促起来,从衣着看,这女子颇不陌生,她是被人用绳子分别绑住手脚,口里还塞了东西,难怪发出那种怪声。
“唔!唔!”那女子边发出怪声边用力扭动,在她转动的瞬间,路云飞看清楚了,心中的骇异简直无法形容。
被绑住手脚的,竟然是曹二小姐?
是谁把她绑在这儿?
凭她的能耐,连几条麻绳都挣不脱么?
“无情老人”说的是武林公子逮到了田永照,藏匿此地……
这是一个陷阱,毫无疑问。解开了曹二小姐,便可明白真相,但如果是陷阱,正好坠入。
.他极力冷静自己,盘算该采取什么行动。
“姓路的,你的消息还真灵,可惜来迟了一步广冰冷的声音来得太突然。
路云飞心头一震,他听出是武林公子的声音,但他没回身,竭力保持镇静,准备应付意想不到的情况。
“什么来迟了一步?”
“你要找的人溜了。”
“溜了?”路云飞回转身,只见武林公子站在铺盖菜畦的草丛中,似乎刚跟人打斗过,脸还是红的。
“这条毒蛇要逮他可真不容易!”
“毒蛇?”路云飞不明白武林公子为什么称田永照为毒蛇,更不明白他为什么把曹二小姐绑在床上。
“你认为时间地点合适吗?”
“什么意思?”
“咱们了断一下,以免常挂心头不舒服。”
“啊!这个……当然可以!”口里说,心里却在想:“等把你摆平了,就不怕你不乖乖交出田永照。”
“怎么个了断法?”
“在下悉听尊便,随便划什么道,一律奉陪。””
“你倒蛮干脆的,不愧是‘金牌杀手’,这么着好了,你虽是卖命的,但我们没深仇大怨,只是为了争一口气,三剑见输赢,赢的人可以提出任何一个条件,对方都不许拒绝,敢赌吗?”
“嗯!这个……”路云飞心念电转:“难道这是阴谋的一部分?对方敢提出这赌约,必有所恃。”
“他是自信功高,还是别有安排?不过,自己并不吃亏,赢了他,不怕他不交出田永照来的。”
“你不敢?”
“那可是笑话。”
“你答应了?”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很好,区区相信你不会赖帐,准备吧!”
路云飞缓缓上步,到适当的距离停下,“锵!锵!”两声剑呜,双方的剑同时出鞘。
双方亮开了架势。
渊停岳峙,无懈可击。
日头已移到院地的上空,剑芒映目,闪射出刺眼的寒芒。
路云飞暂时什么也不去想,凝神一志,人剑合一,因为他必须要赢,输了就等于输命,人镖得不回,他真的不能赖着不死,破坏唐家老店的规矩。
场面是静止的,但无形的压力与杀机,使人喘不过气。
绝顶高手过招,只要一出手便可见端倪,不须穷打恶斗,尤其是志在必胜的情况下,全部的功力,都集中在一击之间。
而对于敌手的估量,攻击力的完全发挥,时机的把握,意志力的坚定,是制胜的一大要素。
对峙,全神贯注,真元的损耗是很大的。
当然,这是静中的动,也是拼搏的一部分。
盏茶工夫过后,双方额上见汗。
此刻,只要意志稍懈,便会立遭致命的打击,出手的时机是非常微妙的,可说稍纵即逝,也可以说稍懈即败。
因为,彼此都是顶尖高手,胜负之数,取决于各种因素。
心高气做的人,忍耐力常不能持久,这是剑手的大忌。
“呀!”栗吼声中,武林公子先出了手。
剑芒打闪,路云飞的剑也划了出去,双方不差先后。
一个人在出手之前,必有征兆,虽是极微,但在高手眼中,已经足够预示时机了,所以路云飞出手,可以说与武林公子同时。
瞬间的交合,剑刃碰击了不下二十次之多。
乍合、倏分。
武林公子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苍白里泛青,他锦衣的前襟,现出了三个小洞。
久久,武林公子咬着牙道:“我输I!”
他为人狂傲,目空四海,但这份武士的风度,却使路云飞大为激赏,越是高傲,越不肯认输,这是武林公子与众不同之处。
“在下侥幸!”
“这句话对本人是一种侮辱。”
“说实在的,阁下的剑术业已登峰造极,如果不信;阁下继续出手,胜负之数还真难预料。”
“路云飞,区区不是输不起的人。”
“在下知道。”
“一年之后,区区会再找你。”
“如果在下还活着,一定候教。”
“现在你提出条件吧?”
“请交出田永照。”
武林公子向后退了两步,摇摇头,道:“区区交不出来!”一句话,像费了极大的劲才说出来。
路云飞脸色一变,道:“什么意思?”
武林公子道:“他已经开溜了,这条蛇又毒又滑,区区没有把握什么时候才能够逮到他。”
路云飞瞪大了眼睛道:“他真的从你手里溜走的?”
愤愤的吐口气,武林公子道:“路云飞,我鲁元庆这辈子还没说过谎话,如果你要我项上人头,我也不会犹豫。”
今天的一场架,主要的便是武林公子太过重名,一个重名的人多视名为第二生命,这一点路云飞是相信的。
武林公子道:“你可以另换一个条件。”
路云飞道:“在下不想改变条件,只想修正一下,不论什么时候,你建到田永照,不许有损伤,立刻交到唐家老店,如果人由在下找到,这条件取消,如何?”
武林公子挫挫牙,道:“区区尽全力找到他,以符诺言,事实上,如果我们互换立场,输的是你,区区提的条件一样,要你交人。”
想了想,路云飞道:“他是如何溜走的?”
武林公子道:“他被蟠龙山庄的人围堵,区区碰巧在庙外林子里,他自己送上门,区区点了他的穴道,带进庙里问口供。
“蟠龙山庄的人搜到,区区离开他出去探视,他自解穴道溜了,区区追了一程,再没见他的影子,不知逃向何方。”
路云飞道:“会不会落人蟠龙山庄的人手中?”
摇摇头,武林公子道:“没有,刚才区区还看见他们增加人力搜找。”
路云飞偏头看了那矮房子一眼,想问问曹二小姐何以被封住,心念一转,改变了主意,把到口的话咽了回去。
如果田永照落人幡龙山庄,曹二小姐该派得上用场。
武林公子又道:“还有话要说么?”
路云飞道:“没有了。”
武林公子道:“那区区该走了,不久再见!”说完,转身穿门而去。
路云飞心里疑云重重,武林公子一直没提到曹二小姐,这是怎么回事?他是输了气昏了头么?
“无情老人”的话有一半对了,他指点自己来此地是想利用自己救曹二小姐么?这着棋也妙,可以避免正面跟武林公子冲突,他惹不起他。
呆立了片刻,路云飞进人曹二小姐被绑的房间。
曹二小姐显然已筋疲力尽,闭着眼不再挣扎了。
路云飞站在床前,开口叫了声:“曹姑娘!”
曹二小姐倏然睁开眼来,一看是路云飞,脸皮连连抽动,口里又“唔唔”出声。
路云飞抓掉她口里塞着的布。
曹二小姐深深呼吸了一阵,蠕动麻木了的小嘴巴,两只眼不离路云飞的脸,久久才大声道:“你还不赶快放了我?”
路云飞好整以暇地道:“在下得先了解一下情况。”
曹二小姐嚷嚷道:“你先放了我再说不成么?”
路云飞笑笑道:“曹姑娘,这麻绳会难倒你?”
曹二小姐咬牙切齿道:“我被封住了功力。”
路云飞道:“谁干的好事?”
曹二小姐怒叫道:“田永照。”
路云飞为之一愕,想不到制住曹二小姐的是田永照,他不但脱了身,还制住人,看来本领真的不小,他既脱了身,应该会回唐家老店。
“你到底放不放我?”曹二小姐火了。
“当然!”路云飞漫应着。
“那你还不放,想打什么主意?”
“田永照人呢?”
“先放开我。”曹二小姐怒火冲天,大叫起来。
路云飞用手指捻断了曹二小姐手脚和颈上的绳索,由于她挣扎得太久,细皮白肉上全是血痕。
曹二小姐一骨碌翻下床,“呀!”地一声惊叫,坐在地上,一张脸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