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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玉棠知道自己口气太冲,有点懊恼,便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谁知开口又是越描越黑:“他有什么可看的…”
这下别提不给云逸之面子,就连秦水香都很尴尬,连忙站起来说:“两位大人先聊着,我去给你们张罗吃食。”旋即脚不沾地的飞速远离战场,逃到一棵大树后头躲着偷看。
聂玉棠在方才秦水香的位置坐下,与云逸之面对面,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云逸之盯着自己的脚尖,聂玉棠便干脆抬头看树上飘落下来的一片花瓣,飘啊飘,怎么还没落地?半晌过去,终于忍不住轻声道:“你近来可好…?”
“近来可好?”
两人竟是异口同声。
“……”
又是一阵沉默。
聂玉棠有些心烦气躁,事实上他之所以在书房里一个字也没看进去,一点情操也没陶冶出来,就是由于心烦气躁在作怪。他找不到心烦气躁的根源,就愈加心烦气躁,结果全都堆积在胸口,把自己变作一头随时随地会被激怒的野兽,脾气一触即发。
云逸之知道他心绪不佳,料想今次的谈话负责暖场子这个任务要轮到自己了,遂放软了口气道:“程铁峰去北疆了你知道么?”
聂
玉棠轻轻‘嗯’了一声,颇为敷衍。
然后…云逸之默了默,他既不嫖也不赌,着实想不出什么搞笑的风月段子来博聂大人一笑,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聂玉棠的心结在仕途,云逸之决定还是同他讲一讲朝中最近的变动罢,当下便缓缓开口说道:“乌溪小王爷的事你不必担心,没有什么确凿的真凭实据,总也落不到你头上来。霍启明已经动身去往玉州调查王鹏,京兆尹之前扣着的人也还在,至于大理寺有高扬守着,皇上这样安排…”
云逸之话还没说话,聂玉棠却突然蹭的站起来,大喝一声:“云大人!”
云逸之陡的愣住,呆呆看着聂玉棠,只见他脸上如结了一层冰霜,冷然道:“云大人莫不是近来闲的很,三番四次来替我指路,真叫你费心了。”
“我…”云逸之呐呐的不知该说些什么,顿了许久,才像是稍稍明白过来一些,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低声解释道:“我…没有…那个意思。”
聂玉棠气呼呼的背过身去不看他。
其实整件事当中的猫腻聂玉棠岂会不知?!
当时醉仙居抓到的几个人一直都在京兆尹那里看顾着,却始终问不出个一二三四来。为什么?
不为什么!
根本就问不出来,或者说无须多问,就算是真的问出来了,京兆尹也不敢説。霍启明去玉州调查也是一个意思,不论聂玉棠黑的白的,最后他的羽翼也已经被剪除了。他是不是清白压根就不重要。而他们拖着春秋,不过是在等上面给个说法,好让他们照章办事。
云逸之慢慢站了起来,轻声说:“大人多虑了,我对大人没有别的什么想法,更加…没有说他不好的意思。”他的嗓音低低的,显然方才的温柔热络是不见了。
聂玉棠闻言不自禁咬住下唇,他知道自己不该对云逸之发脾气,可无端端的,就是怎么都控制不住。因为他和李朝钺之间那些不能被说破的事情,容不得第三个人来插手。而敏感时期,聂玉棠本就下意识想要回避,想要将云逸之推开,不要相见,不见不烦…所以捅破这奥妙的人,就更不能是云逸之了。
半晌过去,见聂玉棠仍旧不发一言,云逸之料想自己今天必然是不受欢迎的,说完了该说的,便缓缓踏出凉亭。手中拽着他送的折扇,拽的紧紧的。一直走到那从低矮的木槿花跟前才停下,背对着聂玉棠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聂玉棠张了张口,却还是没有叫住他,只默默的看着他出离视线,而后整个情绪又进入到一个捉摸不透的境地。
试问发脾气的明明是他,咆哮的也是他,云逸之是受委屈的那个,可为什么他骂完一点不痛快,反
而也跟着难受?
于是他气得一脚伸出去踹凳子,“他娘的!”可凉亭里的凳子不是屋子里的红木圆凳,而是石凳。踢得他脚趾骨都快断了,疼的龇牙咧嘴,“嘶——!”而后单提着腿,一蹦一蹦的跳回屋里,嘴里骂骂咧咧:“这他妈的是什么事儿啊!”
躲在树后秦水香是将这些都看的清清楚楚,此刻聂玉棠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奸佞之徒。他短时间内都不想再见到聂玉棠了,便立刻收拾了细软,气哼哼的回了戏园子。
自然而然,当晚陪睡值夜的任务就又回到了小饭团身上。
聂玉棠心中百感交集啊,一直到子夜凌晨都没有睡着,烧断了几根安魂香还是不顶事,他烦啊,闷啊,憔悴啊,彷徨啊……
“你说说,你说说,小饭团,嗯,他怎么能这么跟我讲话呢?”聂玉棠一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他说我不喜欢他。嘁,喜欢这种东西能控制的吗?什么叫做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那就是喜欢根本就是没道理的事嘛!”
“情和欲不同啊,欲是可控的呀,我们和旺财有什么不同?旺财见着母狗就能□,老爷我能跟谁都□吗?不能嘛!老爷我是有情感的,有要求的,有血有肉的啊,是不是?”
小饭团听了一整晚唠叨,耳朵都起老茧了,烦不胜烦,干脆一针见血道:“老爷,你究竟在怕什么啊?这可不像你!你若是喜欢云大人,那就赶紧上啊,反正你之前调戏的也不是一个两个,多玩一个也只能证明老爷你魅力无穷,不妨事的。你若是不喜欢云大人,那就更没问题了啊!你管他怎么想,你管你自己喜欢还是不喜欢?随便嘛!”
“我…”聂玉棠语塞了。
气得仰天一倒,大字型躺在床上。
他娘的怎么这么麻烦!
好容易见聂玉棠消停了,小饭团终于得以去会周公,顺便在梦里给旺财物色一只嗲美萌的小母狗。谁说旺财没要求的?旺财可挑嘴了!
一个时辰之后,本就失眠的聂玉棠在小饭团的鼾声中愈加寻不到半丝儿睡意,便披上一间薄衫,提着酒壶,独自一人上花园里喝酒。
天上有一只惨白惨白的大月亮,半空中飘着轻浮软绵的飞絮,将四周景致弄得朦朦胧胧,烟云雾霭。聂玉棠不由叹了口气,你要么下雨,要么打雷,要么晴空万里,你这样白蒙蒙一片,这么暧昧,这么模糊,到底算是什么呢?
算什么呢?
☆、尚书大人的为官之道
他喝了一晚上的酒,便惆怅了一整个晚上。直到清晨时分被刺眼的阳光灼醒,才头重脚轻的回房。
起先还以为是宿醉闹得,谁知个把时辰以后便开始流清水鼻涕,跟着晕乎乎的躺床上四肢无力。
小饭团请了郎中来把脉,说是伤寒。可把贴身小厮给笑死了,趴在床边对聂玉棠说:“老爷,你知不知道,夏天里是只有傻子才会伤风的。”
“……”聂玉棠阴沉着脸,恐吓道:“你就不怕老爷我今晚兽性大发,把你先给办了?!”
小饭团拍着心口,一脸‘我好害怕哟’的表情。
聂玉棠龇牙,这该死的小厮究竟是跟谁学的啊……
正说话的当口,管家来报,宫里派了人来传旨。
将人引进来一看,竟是李朝钺的贴身心腹太监,小安子。
聂玉棠有些意外:“安公公…”
小安子立马上前:“聂大人,皇上特地派奴才过来传话。”
“哦…”聂玉棠笑笑,单手支起身子像是要下床来接旨。
小安子赶忙上前一把扶住:“大人就不必多礼了。”而后一见这虚弱的模样,立刻关切的问:“大人您这是…怎么了?”聂玉棠还没回答,小安子又赶在前头抢白,“其实呀,皇上本来是要亲自过来看聂大人的,可实在给乌溪小王爷的事给闹得分不开身,便遣奴才过来先给大人宽宽心。”
小饭团在一旁静静观摩着安公公的一言一行,心中佩服连连。呐呐,一个好的奴才就该是安公公这样的,识得揣测圣意,晓得皇上的心向着哪一边,所以进行安抚的时候还不忘替主子把话给圆一圆,解释清楚了的同时又通过语言的艺术进行了无形的美化,实在是高啊!高!
只是聂玉棠听完,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脸上的表情是一点儿未变,既没有兴奋的三跪九叩谢主隆恩,也没有对这段时间来所遭受的冷遇表现出丁点儿的委屈,只噙着淡淡的笑,宠辱不惊。小安子观察了许久,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倒是对聂玉棠的美色又有了一番新的认识。
“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