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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溪通红双眼道:“就会拿这句挡我,十四岁成家?你当你是大家族里的大宗啊!”
玉笙皱眉道:“成家立业,男子十四已通晓人事就应该早早的成家再立业。”
柳溪幽怨道:“臭酸书生!既你无意于我何不早早拒了我。”
“柳溪!嫌人丢的不够啊!”江大夫从院子掀开垂布道,“笙子碍你是个女子一直暗示,你心里早已明白许久不来,今日听说要嫁与你发小才受不住。你这样鲁莽而来只会让你名节受损。”
柳溪含泪看着玉笙半响戚戚道:“为何一定要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难道我这样便是错了?”说罢掩袖而去。
江大夫摆摆手轰退看戏的众人,关上铺子道:“柳溪长得不像山野里的孩子,可长得再好又能如何,最后还不是得听从她母亲的。你也别怪她。”
玉笙道:“我知道的,此事我不会提,外人说起我也只当没这回事,免得坏了她姑娘的名声。”
夜晚,玉笙躺在床上,临渡伏在他心口上,玉笙睁大眼发怔了很久才像往常一般对临渡倾诉道:“三年了……她不过小我一岁,当时也就十三而已,小小的丫头片子胸前脸馒头都没有就对我抛媚眼。她的样子总让我想起当初刚嫁进宫里的你,也是这么瘦瘦小小的,头却老是仰着,就好像只孔雀。她对我哪里是什么喜欢,分明是想出去。男儿心女儿身哪里是什么好事。她也只能在这小小的地方嫁给不想嫁的人。庆幸我娶的人和我心,否则我只会比她更凄惨。”沉默了很久他又说,“守着一个若即若离的人比一个人没有念想的过着更难,更容易寂寞。临渡,你再不醒来我可就真当你死了。”
第十七章
柳溪大婚那天大摆了一番,夫家开着小茶馆营生,家底也算殷实。江大夫和玉笙都被邀请了。
喜宴上惹人都摆着笑容,谈着吃着,玉笙插不上话只管蒙头喝酒,几杯下肚看着艳红的厅堂有了几分晃神,摇摇晃晃之间与三年前的婚宴重合了。他猛地摇摇头,头依旧犯晕,有些受不了这边的嘈杂,他打算去主人家的院子散散心。
小茶馆用了摆酒席正好,茶馆后边供客人休息的院子还真有几分富人家的味道。
当玉笙瞧见墙边穿着喜服的艳红身影实着愣了,情不自禁喃喃出口:“临渡……”
许是听见玉笙的呢喃声柳溪转过身一脸惊慌道:“笙子大哥,以前纠缠你是我错了,求笙子大哥看着往昔情分上帮我一把吧!”
“别这么说。”玉笙掩饰着失落道,“你逃婚作何?”
柳溪只顾央求。
玉笙淡淡问道:“你夫君有何不好?”
“他敦厚老实,家底又好,人人都说他好,还说他是我发小,可我顶多是知道有这么个同龄人,见到他的次数还不如去看大夫的次数。况且他也不合我意啊!”柳溪有些激动。
玉笙道:“所以你就喜欢我了?”顿了顿他又道:“当年长辈指婚的时候我与我发妻也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我也不敢有太多的念想,只是希望她能不太闹腾,不会为了家族利益而谋害我。”
柳溪咬了咬唇道:“你帮不帮我!”
玉笙淡淡道:“我且问你,若你逃出你今后打算如何?你要出了这小乡镇去所谓的富庶之地你要如何去?一名男子离家外出打拼尚且不易,你是名女子,连个离家浪子都没法做!对于一个外来漂泊的女子世人会如何看待?更何况这世道到处都是人贩子!”趁着柳溪还在发愣玉笙便转身走了。
之前阴郁全都扫清,玉笙动摇的心也平静下来,虽然自己不是女子,但已克服了这么多困难还怕临渡醒不过来吗?更何况这样也好,每日自己说他听,这样每日伴随,虽然常有化不开的惆怅,临渡不是喜欢这大好江山吗?那便去吧,去看看外边究竟有多好。
这夜,玉笙想将这几日的账都清理清楚再走,于是深夜了还在灯烛下赶工。终抵不过疲倦伏桌而睡。不久,玉笙身后白雾渐起慢慢化作一人。
临渡将手掌放在玉笙单薄的背上,掌心传来一阵冰冷,临渡皱起了眉,手掌顺着手臂,手肘,最后覆上了玉笙伏在桌上的手背,他盯着玉笙被晕黄灯光印得柔和的脸侧良久,像往日一般低头印上轻轻一吻,触感柔软而温暖。
唇擦过脸庞顺势耳鬓相贴。临渡整个人覆上紧贴玉笙久久不能言语。
良久,低下传来闷闷的声音:“终于舍得来见我了?”
“我……”临渡轻吻着他,蹭着他眼角的湿润,“这些年我一直被一些个问题困扰。我在想我对你的究竟是什么感情,能称之为爱吗,我一日一日将你看得更重真的对吗?时间久了,答案也不重要了。现在的我们离开对方心底就会缺了一块,这一块再怎么补都补不上。”他拥得更紧,低低出声道:“至少这世间无人会比你将我看得更重,我也习惯了你的心跳,别人的那就是别人的。玉笙,我想我今生除了你无法再接纳任何人了。”
玉笙沉默了会道:“足够了。我什么都可以弃,唯独你不行。”
临渡笑了,笑得很柔和,他一字一句极为认真道:“从此天地之间以你为家。”
玉笙轻喃道:“天地之间以你为家……”静默了会他轻轻道:“这大好江山我陪你走遍,这千山万水我陪你看尽。”
临渡也沉默了,良久,才传出悠长像是从鼻子哼出的“嗯”,明明只是一个字却看出此人所认为的理所当然。
第十八章
翌日,玉笙领着临渡到在院子晒太阳的江大夫跟前道:“这三年多谢江大夫的照顾,现家中人来接我,我该回去了。”
江大夫眼皮不掀懒洋洋道:“你兄长路途辛劳让他休息片刻再赶路吧。”
玉笙摇了摇头道:“他昨日已到,只是也夜深不便打扰江大夫便没说了,他也不是家兄,我乃家中长子,他便是我口中的发妻。”
江大夫轻轻道:“有逆伦常。”
玉笙低头浅笑:“情之一字素为人所困。”
江大夫道:“还是年轻时好,倘若当初我也决绝点就好了,免得老来后悔。”
玉笙有些难过道:“日后要好好保重,就算只有一个人。”
一番告别过后,临渡便领着玉笙来到一处野外,他微微勾唇,肆意笑道:“可要看好。”说罢,念动口诀,风云四起,风沙过后原地空现一庞然大物,像只巨虎,身后有翼,口咬辔头,身后托着小马车。
临渡上前亲昵的摸着那物的头道:“这是我母亲唯一留给我的东西。她不是个能容忍的人,在我很小的时候她便离家了。”那物打了响鼻蹭了蹭他的手。
临渡道:“这是穷奇,他身后的屋是法力高强的妖所铸,里边的大小可以任意更改。”
临渡将那门推开,果然里边大得惊人,他道:“走吧。”
玉笙点了点头随他上车。
临渡将酒拿出道:“喏,我不像那些个文人爱品茗,但好酒还是有的。”
玉笙笑着接过将窗打开,看着窗外呼啸的风和飘过的云感到惊奇。
临渡屈膝躺下问道:“你想去哪里?”
玉笙皱起眉头沉吟了一会道:“我自小在北方长大,倒是好奇南方是如何的,王公大臣口中的蛮夷之地究竟比北方差到哪。”
“南方到处都是为开垦的深山老林,潮气重瘴气也浓重,还是虫蛇的聚居之地,确实不好。”临渡躺着,一头墨发散开如渲染开来的墨,艳红的衣袍散落的就像绝美的花,他手也不闲着,不停卷着玉笙的发,柔顺的发随着他的动作滑落,他又重新开始,乐此不彼。他道:“那便去看看吧,我相信我的玉笙不是那种不能吃苦的。”
玉笙正专心看窗,闻言转过头来报之一笑。
临渡看了他良久猛地将玉笙拉入怀中,仰头吻上他的唇。深深的结束此吻之后细细碎碎的吻着他的鬓角一边喃喃道:“我好想你……”
玉笙拥紧他道:“我也想你了。”
临渡深深看了他一眼,扯下他的发带,在玉笙平和顺从的眼神下吻上他的脖颈……
正所谓芙蓉帐暖度春宵……
玉笙醒来发现自己不在车内,这格局倒像民间客栈,玉笙眯了眯眼,身后温暖无比消除了身子的不适,令他不想乱动扰了这份宁静。半响耳边传来浓重的鼻音:“醒了?”
玉笙缩了缩脖子,将自己藏得更深:“嗯。”
身后传来一阵欢快的轻笑,临渡懒懒的动了动,再次将玉笙纳入怀,他凑近玉笙的脖颈蹭了蹭道:“娘子,再歇会吧。”
玉笙将脸埋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