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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死了,还挤过来!”程致深嘴上抱怨,却还是往边上挪了挪。撕了纸包上的封红,喀蹦喀蹦地吃了起来“恩,这家薄脆味道一点儿没变,还是这样香!”
一有吃的,程致深的心情好了很多,表情明显愉快起来。永嘉静静看着程致深,青年的侧脸线条分明,吃起东西来的样子还和小时候一样,有种纯粹的快乐。快乐,对他来说似乎来得极其简单和容易。
程致深转过脸,永嘉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于是四目相对。程致深有些不自在,便左顾右盼,像要在园中找到个什么。用手混乱地抹着嘴:“我脸上有东西么?”
“致深,你有没有喜欢的人?”永嘉温柔地问。
“咳咳咳!!!”回答永嘉的是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很显然,我们的腚羊猴呛到了……
☆、第十六章
致深咳得惊天动地,不住摆手。永嘉忙抓起一旁的茶壶往他嘴里灌水,致深眼里都是水汽,半天说不出话来。
永嘉看得好笑,还是锲而不舍:“你心里有人么,如果没有,我…………”
“大公子,平州来信啦!”咏新拿着一叠信兴冲冲地跑来,打断了永嘉。
致深眼睛一亮,飞快把信拿来:“见深来信啦!”永嘉偏头一看,见深的信放在最上,只有一封,下面有七八封都是贺持盈的。
致深手脚麻利地拆着信,一目十行地看完了。罢了开心地推了推永嘉:“见深之前还不好意思跟我说他又要当爹的事儿,你猜怎么着。这次来信不但坦白,还说大夫去把了脉,弟妹这次怀的是双胎!啧啧,两个一模一样的小人儿,想着就高兴~”
致深巴拉巴拉地说了一通,永嘉笑着:“赶明儿你成家,没准儿也能生对双生子。”
致深的脸鲜有的红了红:“还没影儿的事呢。”见永嘉又要开口,干脆跑路“我有事跟爹说,您自便吧,薄脆留下~”从永嘉怀里夺过薄脆,逃之夭夭。
“诶,这人……”永嘉理理衣衫,去找程北亭道喜。
听到永嘉有意给致深做媒,程北亭自然高兴。
“多谢今上体恤,臣如今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致深的婚事了。不知今上意属哪家的公子小姐?”
永嘉沉吟:“朕今日只是与国公透个口风,最终定夺还是要看你们长辈的意思。这事儿,您和夫人不妨去西苑和父皇商量商量,你们阅历深厚,不会错看。”
程北亭点头,有些许感伤:“这些年看尽人事沉浮,家世长相什么的我们和致深都不在意,就是看性情了,要是个对致深好的。“
“那是自然……”
之后永嘉又与程北亭商讨了驻军调防的事宜,饮茶数杯,方才离去。
“卓卿,情况如何?”半刻静默后,居然是成化先沉不住气,身子不自知前倾,显出焦急。
卓逸然的手又在厉皇后的脉门上停了片刻,拿开。“回禀上皇,不出意外应该是位公主,产期在正月里。”
八月的武淩酷暑尚在,而摆着冰盆的室内此刻却寒气逼人。
永嘉面无喜怒,平声道:“卓医正确定?”成化低斥:“皇帝!”
卓逸然苦笑:“不敢欺君。”
众人眼光落到厉皇后身上,只见皇后低头抚摸着隆起的肚腹:“如此,辛苦卓医正了。”
卓逸然忙行礼:“臣愧不敢当。”
成化此番是来影园小居几日,眼下也知来得不是时候。见厉皇后形容寂寥,内心终是不忍,过去拍拍皇后的手:“放宽心,好好养身。”
厉皇后点头,牵起笑容。
“卓卿,陪朕去看看新种的药材。”成化向卓逸然伸手,卓逸然熟练地扶起上皇,往殿外去了。
“梓童……”永嘉不知拿何种表情面对皇后,心下只觉得无力和空茫。
皇后偏过脸,永嘉的手尴尬地停在空中。
“如锦?”永嘉的表情有些急躁又有些受伤,难道这是自己的错吗,爱人那样的表情……
厉皇后苦笑,扶腰站起来:“臣,只是有些累了。”
说着慢慢地走进内殿。
冰盆里的冰块缓缓消融,由冰成水,谁说时间没有痕迹……
夏梦悠长,暗夜无极。厉皇后少有的失眠了,轻轻抚上隆起的肚腹,掌心一片温软平静。他突然觉得很疲惫,却睡不着。年初分娩时的艰难痛苦还记忆鲜活,冒险在月子里再次怀孕,结果还是……天机算不尽啊!枕边人呼吸平稳,夜明珠的辉光下皇帝睡颜恬淡。女儿们年轻的父亲剑眉如裁,鼻梁高挺,嘴唇那样纤薄。俊美的五官这些年越发成熟,那闭合的眼睁开黑得像曜石……皇后很少这样近距离地看永嘉的睡颜,平日他总在皇帝的轻抚中睡去,在温柔的注视中醒来。那样熟悉,却这样陌生。这真是同床共枕快七年的丈夫么,真是那个平州城外稚气羞涩的少年吗……不,他是皇帝!手掌天下生死,肩负江山社稷。眉头舒皱之间,便可决定另一个人的命运。
如果当年,没有被那句话打动,没有来到武淩,没有成为他的皇后,如今,会不会快乐很多?
厉皇后被自己的念头惊了一下,背后冒出许多冷汗。夜,还是那样长,那样黑。头脑中纷繁的思绪快要将他撕碎,厉皇后不能放任自己胡思乱想。动作极轻缓地起身,想爬过永嘉起床。
手被拉住,永嘉还是闭着眼,声音却一点睡意也无:“睡吧,别胡思乱想。”
他是什么时候醒的?还是和自己一样,一直没睡?厉皇后笑了,又睡下,侧身抱住永嘉,永嘉回抱。夜里还是凉爽的,抱得这样紧,却不热。
“月明,等你生辰过了,我给你纳几个妃子吧?恩,侍卿也行。”
永嘉没由来的一阵烦躁,这阵子,他烦躁的次数太多了。“睡吧,我只要你一个~”
永嘉轻轻按摩着皇后的腰背,皇后发出舒服的呢喃,居然就这样慢慢地睡着了。
睡了多久,也许很短。厉皇后又醒来,觉得是真的再也难睡着。于是起身,这次皇帝没醒。他是真的累了,眼下有黛色。
有微光投进窗棂,天微微亮了。厉皇后推开殿门,把秋水唬了一跳:“殿下,您怎么起得这样早。是身子不爽么?”
厉皇后摇头:“去偏殿梳洗,本殿要出宫。”
☆、第十七章
昼夜交割的清晨,厉如锦从影园东门上了一顶小轿。行到城门下,便让轿夫和随行们离开。
“殿下~”秋水见厉如锦长衫下遮不住的隆起,担忧道。
厉如锦摆手:“你也回去罢,本…我就想一个人转转。”
没有人敢违抗皇后的旨意,大家悻悻然回转。
城门已开,却没有什么行人。站岗的兵士打了个呵欠,又整肃了面容站好。看到厉如锦进了城门,那面容气度,让他呆愣半晌。
清晨的街道十分的安静,根本无法想象这里是中州大陆最繁华的城市。厉如锦回头仰望城楼,想起每年元夜和永嘉在紫金门观焰火的事情来。他们是雍容的帝后,是恩爱的夫妻,站在最高处让万民敬仰。那一刻,烟火虽然短暂,但幸福却是真的。明年元夜站在他身边的,可能就不会是自己了罢……
厉如锦自嘲一笑,看到柳边有一个妇人正在支摊,准备做生意。是馄饨,还有酸汤的。厉如锦想了想,走过去,站定。
那妇人已摆好了一桌四椅,准备烧水。看到金线缂丝的袍角,抬头一惊。容貌俊美的富家公子,应该说是哪个豪门巨室的夫人才对。看那肚腹,应该是有五六个月的身孕了。
厉如锦也惊了一下,妇人原本容貌秀丽,但左脸却有一道从鼻梁横到耳边的疤痕。妇人掩饰地撩了下头发,转过脸去忙,拖了把椅子给厉如锦。
厉如锦感激地一笑:“多谢~”声音低哑,倒是和那副容貌一点不符。
厉如锦看着妇人手脚麻利地生火烧水,摆放调料,拿出面皮和肉馅。便问:“这位大姐,生意做了很多年了罢?”
妇人没有想到厉如锦会主动搭话,楞了下,笑道:“摊子开了有三年了。”
“在城门边儿卖吃食,生意一定不错。”
妇人手下不停:“唉,还行吧,不过是混口饭吃,把丫头拉扯大。”
正说着,一个梳着双髫的小丫头抓着把小葱一蹦一跳地跑过来:“娘,地里新长的小葱。”
“小妹,不是让你别来这里么!不听娘的话,恩?”
小丫头甩甩葱上的水珠,根本不朝她娘的话说:“已经洗过了,直接切葱花就好。”
厉如锦看着母女俩说笑,小丫头大概和清河一般大,却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