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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啦,走啦。”
“可是…。。”
“走啦,放心,有杰塞尔那个老头子在,不会有事的拉……”
…………
看着兴冲冲跑过去的洛无垠,季默声忍不住摇头。“逍遥如无垠者,还真是少见。”
杰塞尔淡笑不语,世上人各有烦恼,各有所爱所怨,洛无垠又何尝逃得过,只不过……
一路静默,两人渐行渐僻,远离了人群与喧闹的夜包裹着噬人的孤独感,季默声却感到一种难得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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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磬寒找过来时,洛无垠正拉着午烨坐在小摊上吃得欢畅。见他回来,挥手示意他一旁落座,只嘴里满的已是说不得话。
钟磬寒很快的皱皱眉,面无表情的来到摊位旁,却并未落座。午烨见了他忙站起身,钟磬寒抬手止住。
“还有人呢?”他极不自然的问道,无意的望了望左右。
洛无垠终于吞下那最后一口,“你说声声啊?”他呵呵笑了两声,“杰尔赛那老头子把他拉到一旁说话去了。”看到站着的那人表情一变,不由笑意更深,“放心放心,那是去过家里的人,只是说说话罢了,能出什么岔子?”不过一会儿没见就紧张,还要装作没什么事,鬼才信!洛无垠小声低头嘟囔。
钟磬寒瞟上一眼,转而面向一旁的午烨,沉下了脸。
“不是让你随时都跟着夫人的吗?”正是多事之秋,丧礼上季默声已经让很多人注意到了,万一……
“属下失职!”午烨脸色一变,作势欲跪。
“行了,去把夫人找回来。”
“是!”午烨转身进了人群,老远又见季默声悠悠从那边走了来。“少爷,夫人……”
钟磬寒抿起唇,“恩,我看见了。”
那人渐渐走近,步履轻缓,行止间衣袂扶风,隔离开夜间辉煌灯火,刹那间如玉梦中,竟不似在红尘。
“回来了。”
“恩。”
“我们回去。”
“好。”
明明都是愁绪万千的面孔,为什么一句都不开口?落无垠皱了皱眉。
午烨正欲上前,被洛无垠一把拉住,朝午烨脑袋上毫不客气的弹了一指,他摇了摇头,“我说午烨,你要学的东西真是太多了,有些话,始终是要挑时机的。”那是隐去了一切玩世不恭的眼神,令午烨无比陌生。
房间只剩蜡烛燃烧的‘噼啵’声,季默声抬起衣袖,拨了拨灯芯。
一阵窸窣的响动,房间又恢复了沉闷,甚至较之前更盛了几分。明知是等自己先开口的,然而终究抵不过心头的云雾,清清嗓子,季默声扬声问道:“我,可不可以要回那张面具?”
“你要那个做什么?”
“原来那张脸总是方便一些的。”低头,季默声一阵失笑,终究还是不能不在意的吧。
“我不喜欢。”
季默声猛地抬起头来,“你说什么?”他问得缓慢甚至郑重。
“我说——”钟磬寒抬起头来,静静地注视着他。“我说,我不喜欢,不喜欢你的那一张脸,不喜欢你的隐藏,不喜欢你的逃避,不喜欢你什么都不开口。告诉我,杰尔赛都跟你说了什么?”他答得理所当然,却让季默声当场愣住。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钟磬寒手扬起,轻轻一带,那人就被拉到身前,神情迷惑,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真的。。。不明白?”低沉的声音缭绕在耳边,季默声忍不住一颤。
突然的举动令他完全手足无措,自己竟然也会有乱了的一刻?眼底闪烁着一丝的不确定,钟磬寒。。。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这。。。。。。
“我不相信你会不明白。”微微仰高的头带着笃定的味道。
季默声眉间一动,轻轻隔开与面前人的距离,淡淡垂下了眼帘,没有回答。
“我知道你在意雁栖。”钟磬寒淡淡开口,望着低垂着头的人,眼里不自觉地流露出几不可察的温柔。“没关系,不过是比我早遇见你。其实。。。我从没理清过自己的感觉,也没想过这些,遇见的时候只是觉着对了,就认定了。我知道你在意,不过我们还有时间。。。”仍旧是笑着,他拉过季默声的手,如同成亲的那晚一样,自然地握住。
季默声没有抗拒。
看着这种从不示人的东西缓缓流淌出来,他忽然有点恍惚,有点涩然,还有许多不知名的感觉一齐涌了上来,钟磬寒静静地笑着叙述着,少有的温和,很认真也和寂寞,他竟然会不忍心不忍心去破坏这样的气氛,破坏这个人好不容易露出的一点点真实。
“我。。。。。。”欲开口,余光忽然瞥到那人衣襟处不小心露出来的一角白丝,眉头轻皱,随即使了力,抽出被握住的手,缓缓转头,钟磬寒没有勉强,仍然是笑着的表情刹那见变得有些空旷。
“迷闻经累劫悟则刹那间。”
钟磬寒愣了一下。“是杰赛尔留给你的话?”
季默声点头。或者他真的应该想想,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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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洛无垠缓缓吟完,望着侧倚于回廊一角的季默声,“今日夜空澄澈,月辉映人,繁星遍天,公子可愿赏脸与我共饮?”他抬眼笑出了声,痞气十足却隐隐流露出矜贵之气。
季默声仰头望了望月,又望了望月下的人,洒然一笑。“有何不可。”
两人于石桌两旁相对而坐,一壶两盏,清冽的酒香在空气中飘冉,静默中惟余星光闪动,不见冷清反倒热闹无比,尘间的喧嚣就在这样的夜色下渐渐隐去。
月下素手把盏,指尖亦如凝着露珠一般迷离着光晕,酒注七分而满。
季默声举杯,月色的衣袖在空气中划出优雅的弧度。
一饮而尽。
冷冽的滋味在舌尖一点点散开,有别一般的沁凉之后是渐渐升起的暖意,一寸寸地浸热了整个身心,他若有所觉,询问笑得欢畅的男子。“这酒叫什么名字?”
“沁寒。”
季默声一怔,顺手又饮了一杯,酒液在唇齿间滑动,尽出是盘旋升起的莲香,垂眸,启唇。“好酒,好名字。”
洛无垠眼神忽地一亮,笑意越来越盛,“哈哈。。。哈哈哈哈。。。默声。。。默声果然是个妙人。。。。。。”蓦的,又止了笑,猛地凑近。“默声可知道这酒出自何人之手?”他眨了眨眼,露出狡黠之气。
“愿闻其详。”季默声泰然自若,又饮了一杯。
“磬寒。”洛无垠轻声说道,仔细留意着对方的表情,“这酒是磬寒十二岁的时候亲手酿出的,酒味清冽甘醇,入口寒凉之极,饮多了反而会有温润清甜之感,酒香弥而不散,两种滋味决然对立又仿佛天生一般融为一体,实乃酒中绝品。不过此酒之后,磬寒也再没动手酿过酒了,当年流落到市上的几坛更是千金难求。”说到最后四个字,他特意加重了语调。
季默声哑然失笑,放下手中的白玉酒杯,半晌。才轻轻吐气:“无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这一次,洛无垠却没有看他,单手撑着下颚,看着头上清亮的月“声声,你看,月无情,因而能俯视众生,但是人真的很奇怪,即便能够如月一样清冷高傲,如月一样孤独寂寞,也永远做不到如月一样决然无情,所以人毕竟只是人啊。”他叹息了一声,笑容却变成了另一种味道,定定看着眼前人。“这酒又何尝不是这样,即便入口的时候再怎么冰寒刺骨,终究也掩不了内里的温热。”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季默声轻声问。
“声声,你到底是不懂还是不愿懂?”洛无垠不再让步。
季默声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站了起来走到凉亭的一边。“你觉得为什么从沁寒酒之后那人就再也没酿过酒吗?”他背对着洛无垠,声音里有浅浅的疏意。
“。。。。。。”
“因为。。。”季默声侧仰着头望着那轮明亮的月“有时候了解一个人不用太多,只需要一副字,一篇文,甚至。。。一杯酒。。。”
月下,一时陷入了沉寂。
“你真的这么觉得?”忽然有人开口问。
季默声倏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