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仔细测算过许多次,宽宽绰绰的生活一年的官员究竟需要多少银钱。久而久之,他决心以“养廉”来代替惩治贪官污吏,或者说,两者并用——反正如果奖惩失调,就算是剥光了所有贪官的头盖骨上的皮肉,下一个坐上那个位子的人,依旧会传染上可怕的贪欲。
所以燕祉祾抱着“至少还是爱命大于爱财的人多”的看法,淡然的从小范围的朝议开始,带着他的全套方案——不容拒绝的开始征求意见。
明智的统治者看清了低薪会大大提高了官员贪污的几率这一点,试图用“高薪养廉”问题来解决一下的办法古已有之。早在北魏之初,因“少有能以廉自立者”,重臣高闾于是提出“以酬廉吏”。他说过,“饥寒切身,慈母不能保其子。今给禄,则廉者足以无滥,贪者足以劝慕;不给,则贪者得肆其奸,廉者不能自保。”
因而对此十分奉行的燕祉祾决计以此来遏制贪赃枉法,曾有知县“每月支俸三两,一家一日粗食安饱若兼喂马匹即须银五六钱,一月俸不足五六日之费。”所以难怪会说,“小小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没有钱的官吏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的搜刮民脂民膏,不然轩王爷如何会因为对于一些人的利益触动而命丧南疆。燕祉祾看准了这一点,所以才能大笔一挥,先是提高了大臣的薪俸,接着又命令增设养廉银。
而养廉银设为通常本薪的十倍,这样一来,清廉的官员得到了十一份大于原先的收入,而且没有任何相关的风险需要承担,何乐而不为?不必战战兢兢的担心被人检举告发腐败安全许多?
当然也因为燕祉祾的制约力很是严格,心无旁骛的他勤政非常,但凡收受下属的“孝敬”和卖官鬻缺的人,太过恶劣而被他知晓,下场真的是非常凄惨。而有一些特殊的官职,如管理盐务的盐运使,管理关税的海关道等,因为是大家公认的肥缺,收入甚多,所以燕祉祾的眼睛就盯得更紧,就连乱要“棚费”的主考都能被他“刑上大夫”,朝政如何不肃穆?
因而“养廉银”在略略推行了之后,效果不能说不显着,起码看得见摸得着的——以往的“京官贫不能自存,逢一外吏入都,皆考论年世乡谊,曲计攀援”的情景得以舒缓,好像大家的日子都好过了几分,“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的问题也没有那么严峻了,“冰敬”和“炭敬”的说法也少了很多,因为辅以了一些其他的监察与严刑,这项制度并没有跑得太远,基本被燕祉祾所掌控——虽然那些翻了许多倍的银两相对于一些人的贪婪而言,依旧是微不足道的,但是因为上有所好,皇上盯得紧了,下面的人多多少少收敛的规矩些,都快要“政治清明”了。
没有可以的伪装和阿谀的作态,燕祉祾自己精打细算了一场改革,事无巨细的盘算,终于换来了一个朝野安定的结果,重赏之下的勇夫臣工们,好像连活干的都好了不少。
作者有话要说:
☆、征兵
当然这就是燕祉祾最想看到的事情,内部安定,就可以一致对外了。朝野臣工对他尽忠,他便可以放心大胆的假公济私的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自然,也唯有如此,才可以明目张胆的借着炎国的兵强马壮和仓廪充实而去攻打黎国,毫无阻力。
养廉制度在炎国成型了一段时间并且已有成效初步显示的时候,这个消息才慢吞吞的传到了黎国。闻言如此的百里骅骝表情一般,觉得燕祉祾是在做表面文章;听说这个消息的百里颉颃有些疑惑,不明白燕祉祾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的散财——其中真味,除了尚槎,没有人明白。
炎国素来富庶,在燕祉祾的治理之下,这更是不消言说的局面。菜贱伤农,米贱伤民,如果国库里串铜钱的绳子都烂光了,白银黄金堆积如山,百姓却得不到好处还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拿出一些九牛一毛的钱去安抚人心,官员就算是猫也有脾气,需要经常梳弄一下毛才会乖乖听话。
如此一来,国库不会担心钱太多而烂到影响储存,官员们只要不是太过恶劣就会减少贪污,物价不会成为一个困扰,这一切的一切,称之为“如意算盘”,毫不为过。而最成功的是,燕祉祾的如意算盘,真的打成了。尚槎在惊叹之余,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燕祉祾很快就会实现他们的那个听起来不够现实的约定了——开疆拓土,挥师西进。燕祉祾马上就要具备这样的资本了,尚槎知道,他等这一天很久了。
燕祉祾等的当然够久,满地的相思子疯狂的到处飞溅,对于那个从未模糊的面孔的想念化作一张又一张的丹青甚至是糖画,那双美丽的手依旧,却终于不再文绉绉的治国,而是要去安邦。
燕祉祾打算攻打黎国并不是一年两年的蓄谋,而是从未停止的谋划——商炳阳没有白死,那一次战役的确惨胜,却是燕祉祾研究对手最直接的借鉴,就像是研究京城的物价一样,燕祉祾仔仔细细的对比了开战的利弊,也曾经计算过各种损耗。
密密匝匝的算草都是见证,因为从不涉足后宫,燕祉祾因此具备了超过以往任何一位君主的时间和耐心,不用关心后院的争宠问题,一切不需要思念尚槎的时候,统统可以拿来给公事,毕竟只有国富民强,才能离共同的约定更进一步。
所以思来想去之后,燕祉祾觉得当务之急并不是兵车未动粮草先行,而是首先需要——
“征兵!”
征兵的理由倒并不是因为炎国没有军队,而是因为现有的军队真的是太过固化,怕是少了一份为了各种目的去拼命的劲头。燕祉祾当然会于心不忍,上天有好生之德,古文里就说过,“苍苍蒸民,谁无父母?提携捧负,畏其不寿。谁无兄弟,如足如手?谁无夫妇,如宾如友?生也何恩?杀之何咎?其存其没,家莫闻知。人或有言,将信将疑。悁悁心目,寝寐见之。布奠倾觞,哭望天涯。天地为愁,草木凄悲。吊祭不至,精魂何依?必有凶年,人其流离。”
不过即便如此,不是还有感叹说“呜呼噫嘻!时耶?命耶?从古如斯。为之奈何?守在四夷。”国有令,民自然要服从,而况疆域辽阔是一个王朝最大的功业凭证,如此一来,燕祉祾又硬起了心肠。
自从尚槎走后,炎国就没了专职的正式史官,修史的翰林没有一个人担负的起来那份专注,也不可能有人比得过尚槎——无论是作为史官的资质还是在皇帝陛下心目中的地位,但是偏偏就有人好事。
“文死谏”究竟是多么大的荣耀,居然有人上赶着要犯逆鳞。当时先帝在大旱之后用重臣和皇子率兵征讨黎国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都没有除了尚沁和轩王以及那两个孩子以外的人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纠正一下,现在倒好,兵强马壮粮草丰盛,一个个谏官又像雨后春笋一样地跑了出来,包括翰林都来凑热闹了。
“烟冥露重霜风号,声悲色惨侵征袍。据鞍顾盼度沙碛,纵横白骨余残烧。举鞭迟留问田父,彼将欲语先折腰。泣云畔寇昔据此,老夫父子服弓刀。将军下令起丘甲,法严势迫无所逃。” 一位御史慷慨激昂的对着燕祉祾背诵着《古战场》,“攻城夺险数十战,民残兵弊夷枭巢。当时二子没於阵,老夫幸免甘无聊。匹夫僭乱起阡陌,祸延千里俱嗷嗷。官私所杀尽民吏,坐令骨肉相征鏖。唯余将军封万户,士卒战死埋蓬蒿。至今野火野昏黑,天阴鬼哭声嘈嘈。”
燕祉祾当然会背这样的诗篇,当年傅理就是这样昏昏沉沉的用文人的酸腐口吻这样教了这些皇子,那年主战的还是先皇,如今却换了人。燕祉祾甚至还能记得傅理当时的口气念得尚槎和他昏昏欲睡,一个根本远离那些血雨腥风的文人,再如何文气的感同身受,总归是隔靴搔痒的事不关己。作为书生,他们永远都可以痛骂疾呼的说征战的无数个坏处,可是他们许多人,终其一生都不曾射出过一支箭,不仅不知道建功立业为何等滋味,更不明白开疆拓土的意义。他们喜欢安逸,喜欢保守,不喜欢“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相反还很是鄙夷那些血火中杀出来的汉子。
这就让燕祉祾很是生出厌恶——就算诗句里写的都是实情,这些文官哪里明白其中真生的滋味呢?“文死谏”图的是虚名,“武死战”才是实打实的贡献。
所以燕祉祾就轻轻颔首的笑道,“背得不错,来人,加赏——朕看,就给爱卿一串八瓣金刚菩提子吧,好压压这脾性。”
八瓣的金刚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