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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处的庭院向来少人,这会的功夫便少说有四、五婢女自前方那个游廊过了,却是为何?”
卫夫下了一字,摇了摇头笑而不语。
柳晋道:“纯和可知其究?”
卫夫笑道:“不足道尔。”
“哦?”
“公子府邸地灵人杰,便是家仆下人,也出龙凤。自昨日起一人独自清洗荷塘边那处的假山,便引不少小女遐思了,今日更甚;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柳晋想起昨日夜间见着的那个睡于塘边的汉子,嘴角不由得一笑,将手中棋子放下,笑道:“纯和可是讽我府中家风不正?这我可倒要去看看。”
卫夫一愣,猛地想到这位公子爷的独特嗜好,心里哈哈大笑,面上仍做出镇定模样,冷静地站起来道:“便是有,也是美谈,于家风无咎。”
二人心照不宣的笑谈着往游廊处行去,上了游廊往东面走了会功夫,便看到了荷塘旁的假山群。
只见一身材高大的汉子赤胳膊站在假山间,精实肌肉上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生得英武正气的端正五官灿烂的笑着从一婢女手中接过食盒,连连点头致谢,那婢女掩了嘴笑看似娇羞,手上香帕有意无意在对方胸膛处噌,说了好一会才转身一步三回头的离去。
柳晋看到那汉子的第一反应便是:果然是他。又细细看了对方形貌体态,面上虽未露声色,心下却是喜得连连点头。养着个能看不能吃生人勿近不通人情世故更不懂情趣为何物的王子元养了几个月,他心中说不计较那是假的,现在眼前忽然出现了这样的一号人物,自然不会令其跑掉。
卫夫专心致志地观察柳晋的表情,看了半天没看出动静,心下颇觉无趣,兴致立即少了几分。
柳晋挥手令一家人上前,指了远处又跳到假山上做清洗工作的四喜问道:“那是何人?”
那家人垂手侍立,应声道:“回老爷,那是陈四喜,夫人带过来的家丁。”
“夫人带来的?怎会在此洗山石?”
那家人犹豫了下,颤声道:“这……李管事……吩咐下来的罢,小的也不是很清楚。”
李管事?想到宫氏房中那妇人,柳晋挑了挑眉,淡淡地道:“既如此,你去告诉柳安,备十贯钱,待那陈四喜将山石清洗完毕了,赏给他。”
家人道:“是。”
“那十贯钱从李管事的月钱里面扣。”
家人颤抖了一下,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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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晋偏头看一眼假山处,又对那家人道:“陈四喜白日里衣裳不整,有辱门风。待他领了赏钱,命他去后堂领二十棍家法。”
那家人颤声道:“是。”
卫夫侧眼看了下柳晋,跟随这位公子爷近六年,仍是难以捉摸透他的想法。
柳晋挥退那下人,转首对卫夫道:“午间那事,多是你我商谈,文宾和敬父并未多说,不如去看看他二人有何新想法。”卫夫浅笑道:“甚好。”
宫氏嫁入柳府已有四年,其家底厚实,平日多施恩惠,柳府上下不乏其耳目,柳晋的话很快传到她耳中,气得立即摔了手边茶碗。李管事跪到地上哭诉道:“夫人,您要为我做主啊,我一家老小指着我这点月钱度日,这便给他扣了几个月的去,如何是好?”
宫氏气得发簪掉落、发丝跌落到脸颊旁了也不顾,骂道:“他这是扣你的钱么?他这是打我的脸!便连一个下等家丁我也支使不得!我在这柳府还有什么地位!那些贱骨头们要如何来看轻我!”说到此宫氏愈想愈气,又砸了几个瓷瓶儿,侍立一旁的丫头们吓得要死,却不敢躲;宫氏银牙咬碎,恨声道:“那□□才入门几日,便爬到我头上来,若不给她吃些苦头,我怎甘心!”
掌灯时分,四喜趴在房中直哼哼,兰儿坐在床旁抹着眼泪给他上伤药。四喜自己也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天快黑时他终于干完了这要命的活儿,正准备回房好好歇一歇,大管家柳安领了几个人过来,先是赏了他十贯钱,又带他去后堂吃了二十棍子,两日的劳累加上一顿打,便是铁打的人也熬不住,四喜当即就躺倒在地了。幸好周管事得信,带了与四喜同房的三个家丁赶到,将他抬了回来。
柳府对下人相当优待,每四人同用一房;那三人见四喜伤重,便腾出位来让他一人休息,其他人先去别的房挤一挤。陈玉儿收到消息,急得想要亲自过来,被梅儿等人拼命拦了,只让兰儿一人带了伤药过来。兰儿何曾见过如此狰狞的棍伤,一见四喜露出背来便大哭出声,四喜本累得快要昏睡过去,又被她吵醒,只能硬撑着;好在那伤药用料极好,敷到背上颇为清凉,让他好受一些。
与四喜同房、跟他关系也较好的名为小石头的家丁偷摸了进来,掩上门后走到四喜床前,摸出块油纸包着的鸡腿肉道:“喜哥儿,这是四婶子从家主人席上省出来的,你吃了再睡。”
四喜也饿得慌,道了谢接过来往嘴里啃,动作大了扯到背后伤口,又龇牙咧嘴了一阵,逗得兰儿也破涕为笑。小石头跟着笑了一下,脸上又浮现忧虑神色,蹲下身凑到四喜耳边压低了声音道:“喜哥儿,你可小心些。听主房的人说,老爷赏你的那十贯钱是从李管事的月钱里面扣的,那婆娘气得嘴都歪了,二夫人那院的……可没一个是善茬。”四喜感激的笑笑,继续啃那鸡腿。小石头看了眼兰儿,也不再说什么,退了出去。
等兰儿把一罐药全敷到四喜背上,吃饱了的四喜早就睡着了。兰儿轻手轻脚拉了被子把他的腿盖了,才顶着两个水泡眼回去。
第二日四喜醒来,立刻生龙活虎地跳下床到院子里提水冲凉。早起的周管事险些被他吓得背过气去:前一天晚上病恹恹站也站不起来的人,第二天就变回了一尾活龙,这样的人周管事可真没见过。吃好睡好伤药效果也很好的四喜精神抖擞,清洗一通后揣了钱跟周管事告了假便急匆匆地出了府——从昨天领到十贯的赏钱后四喜心中想到的便是这件事,至于这钱是否会招来李管事的记恨,他倒并不在意。
四喜出了府城巷,往东大街走了会,到了间首饰铺前,那店家见他身着大府邸下人服饰,立即笑容满面地迎了出来,四喜也未多言,进去左右望了眼,立即望到那支点缀了珠花的玉簪以玉盒盛了,摆于亮处,便指了问:“那一支要多少钱。”店家喜道:“您好眼力,这是小店的镇店之宝,上好的金玉珠宝花簪,二十贯钱。”四喜点头道:“便是这一支,给我包来。”
揣好了玉簪,四喜又转到南大门的酒铺,买了罐酒领了,欢欢喜喜地回柳府。
到了府中,先是把酒拎去偏院王子元处,王子元拉他说了几句话,又传他套简易拳法,他认真的记了,拜别了王子元,又到了兰苑外。
此时的陈玉儿已愈来愈有当家主母风范,兰苑中的下人仆妇多了一些,守院门的小厮替四喜进去通报,教他在外面候着。
四喜摸摸怀里的玉盒,心情甚好。陈玉儿十三、四岁时,偶尔顽皮,曾做男儿装扮与他到街市游玩,见了这支装裱起来的发簪,险些走不动步。只是她是个矜持的性子,便是想要亦不会跟他人说,唯四喜紧紧记了下来。他去问过价钱,知其昂贵,虽希望渺茫,却也一直节俭度日,以微薄月钱贮蓄着,两年下来也有了十来贯;而今陈玉儿虽已是他人之妇,但在四喜心中她仍是自己的小姐,手头有了钱,心手所想的自然是替她了了此心愿。
等了会儿那小厮出来,道:“喜哥儿,夫人现在没得空见你哩。”
四喜愣了愣,道:“那梅儿、兰儿呢?”
小厮左右望了眼,见无他人,一脸紧张神色凑到四喜耳边道:“喜哥儿,你还是赶紧走,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和五夫人都在里面;若知你寻来,不知还要以何种手段对你。兰苑中的人虽吃他们些小苦头,有夫人护着倒还罢了,你可是无人依仗的。”四喜被他感染得也有些紧张,后退几步,有些不舍地望了下院内,咬牙掉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