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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的却是另有其人。
十一月廿九日,虞五宝半路被家人赶上截住,交与他一封信,乃是他家老父虞谷主亲笔,内里言及寿宴昨日变故,官家要按照先头所约密令虞五宝回京。又道金小猫毒发,先头留的药已然用罄,如今正寻着解药。
虞五宝看罢信心头大急,又拿着家仆细问,一听展昭亲口说了若无药便只得七日,立时心头大恸,面上白了白,几站不住,心心念念只想立刻回往金小猫身边,哪怕只与他呆这余下几日。现下,虞五宝只怕金小猫再等不到他。
是以虞五宝与自家大哥说了缘由,冲着金陵方向叩拜了三拜,按下心头一径的难过,一路飚马,不知换了多少马匹,风餐露宿地往回赶。
到得东京,已入了腊月。
待虞五宝再踏入金宅时,已是腊月初三辰时。距展昭所言的七日,正是最后一日。
虞五宝实在不敢去推开合居的院门。他立在雪中,抬起手又放下,看着来去家仆面色肃然,甚至有些已是换了素服,心下一阵阵发冷,脚下竟是一步都挪不动。
院门倒是从里头打开。虞五宝一惊,往后退了一步,那人却是一把拉住虞五宝衣袖,嚎啕大哭:“虞小官人,你快救救七爷吧!”
虞五宝定了定神,这才看清眼前这人,正是金小猫身边的小厮六二。
六二抬着一张红彤彤的脸,双眼更是肿大如桃,强睁着看向虞五宝,伸手又狠拽他进来:“虞小官人!你快些……你快些……”
虞五宝踉踉跄跄被六二拽进屋里。一眼便看见床上躺着的那人。约是床帐遮了光,也看不太清,虞五宝只觉这人与自己隔了天地之远,不由心口骤痛,又细又密,渐至一片。
守着金小猫的却是官家赐下的怜香喜墨两个。金大郎先也守着,却是赵破虏得信立时赶来,怕过于刺激,才叫金山把他强拉回去了。自家更是连夜请了虞谷主来看,才得来这一分侥幸,不然,以金小猫素日的体质,莫说展昭说的七日,怕是连五日都不好拖过。
怜香喜墨听得门响,回头正瞅见一个胡子拉碴的青年,头发凌乱,眉眼阴沉恍惚,一身衣服都是划的口子,看着便是风尘仆仆赶来的样子。两人并非未见过虞五宝,只是此刻眼前这人与素日相差甚大,不由都慌忙掩袖惊呼:“官人是哪个?”“怎进得这里?”
虞五宝也不理她们,只慢步上前,把两个女娘拨到一旁,自家俯身用手轻轻抚过金小猫脸庞,口中喃喃道:“怎么一日顾不到,你就这样了?小猫儿,可……可不许睡……”
又微微把嘴角一翘,伸手摸了摸脉:“看看你……不是说好春日我们一道饮樱桃酒么,睡着了可就……可就喝不着了……”
虞五宝越说越觉得眼前模糊,伸手一摸,满脸都是湿的,不由哈哈笑了起来:“小猫儿,你快醒了看五爷……我的笑话,五爷我居然……会哭了也……”
怜香喜墨几乎看呆,倒是六二机灵,示意两人出得门外,哑声解释道:“这可是虞小官人,七爷的病都是他看的……”
屋内,虞五宝强撑着开了方子,他固然不知晓这□□,却是仗着手头还有虞百解。虞五宝亦是存了心思,既然说是无药可解,那便把能得手中的解药都试过一遍。
若是天意不怜,金小猫与他无缘,虞五宝只说自家再提不起精神,寻个地方住了。不是同死,却是为着这世上还有一人永世不忘旧人。
虞五宝唤了六二去药房取药,自家坐在床边,取过百宝囊,掏出内里药丸,一颗一颗嚼碎了往金小猫口中喂。
“口中甚苦。”虞五宝强笑道,“等小猫儿醒来与我做甜羹……”说罢,慢慢躺在金小猫身旁,偏脸看着自家心上人,不由自主吻上脸颊,叹气道,“也罢,也罢,到底我不甘心……我……还是想叫你知晓!”
等六二取了药回来,一推门,正见虞五宝合衣侧身睡到金小猫身边,一手搭在金小猫胸口,一手却是垫在金小猫颈下。两个皆似睡意沉沉,全无见外物一般。
六二吃了一惊,手里药包陡然落地,正要去捡,耳边就听得虞五宝冷哼一声:“那蜜雪蟾官家可曾送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五回:天命神药蜜雪蟾
自来官家要的,却是没人敢不给的。饶是现下伺机起事的襄阳王爷,现下见京中戒备森严,也不好大动叫官家添了怀疑,只得忍痛把自家藏了许久的蜜雪蟾奉上。
官家又惦记金小猫,自是顺手就交与自家皇叔带去给金宅。只这蜜雪蟾用量须精,一丝儿错都不许。金大郎想着虞五宝知晓金小猫病案,自是不许旁人插手,自家抱着装蜜雪蟾的盒子等虞五宝回来。
如今虞五宝手头拿的,便是这教他寻了好久,又叫安宁侯崔峥骗了几回的蜜雪蟾。
说来这小小蟾蜍,浑身雪白,蟾酥却是冰汁儿一般晶亮。活着可吸取溶血之毒,若是拿蜜制了,便几可解天下万毒。
虞五宝也是头次见到这宝贝,才多看了几眼,只觉它浑身金灿灿的,倒很似那刘海戏的那个,心道那崔猴子所言不虚,果然是少了一条腿。
既有了蜜雪蟾,虞五宝自觉那烟花笑解来有望,便招手叫六二把药炉提来,又把几样药按着分量分做几堆,或泡或炙,悉心准备。
六二不敢多话,低着头把熬药的陶罐取来,添了水,搁在一旁等着。无意间瞅了瞅床上的金小猫,忽然大喜道:“虞小官人,七爷好似动了一动!”
虞五宝手一抖,慢慢压下心跳,咳了一声:“你且去看看。”又低头把先头制的虞百解的药丸溶开水里当做药引,耳里却听着六二的动静。
果然就听得六二喜极而泣:“七爷!七爷!你看见六二了么?”
虞五宝长吁一口气,知晓自家用那猛药却是歪打正着,把个昏迷多日的金小猫唤醒了,只不知这后果,虞五宝不敢多想,只寄望天佑皇脉,不把自家心尖上这人早早收了才好。
六二又说:“可是……可是要水……七爷我来倒!”
虞五宝听得真真,这才信了金小猫醒转过来。不觉昂然起身,直着手脚就走到金小猫床边。
虞五宝挥手把六二赶到一旁:“六二去知晓大哥,赵庄主,就说七郎醒了。”自家却是颤着手去握金小猫的手,口中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倒是金小猫见着虞五宝形容颓废,微微皱眉。
“小猫儿你是说……我怎回来了,怎竟成这个样子不是?”停了片刻,虞五宝摸了摸自家脸颊,笑了笑,“此等秘密先不与你说!且等你拿鱼羹来换呢!”
见金小猫微微动唇,知他渴了,虞五宝又把声音放得很是温柔,哄小儿一般:“才吃过药,却是不好喝水的。口里是苦的罢,忍一忍,等你好了,我带你家去食柿子。”
见金小猫眼沉要闭,虞五宝伸手点点金小猫口唇:“可不许睡了啊,小猫儿乖乖,一会儿与你梨片含着。”
如是几回,虞五宝一眼不错地看着金小猫,每见他发昏就把他逗醒,虽是叫人越发倦怠,到底也是个明白的。
及至诸人赶到,虞五宝才把心宽放了几分,叫人轮着与金小猫说话,总不教他失了意识,自家却是忙着把药熬上。
吩咐六二代为看火,虞五宝又去冰盒里头寻了个冻梨子,拿刀片了,用隔了温水断凉。
本想着叫六二去给金小猫含梨片,虞五宝心下不知怎的一阵古怪,转了个身,自家托着盘子去与金小猫含着,又对床旁守着的金大郎道:“大哥,你先看着,只不要他口干就是。且多说说话,万不可叫他睡着。”
金大郎道:“晓得了。”
赵破虏亦点头道:“晓得,不会叫他睡。”
虞五宝看着金小猫杏眸里头一阵阵的恍惚,心下亦是心疼,不由又开口唤金小猫:“小猫儿忍忍,吃罢药再睡。”
金小猫强撑着凝神,望着虞五宝,微微把唇角一翘,口中细细弱弱出声:“不……不睡……你去……”
虞五宝怔了一怔,见金大郎赵破虏都是满脸惊喜,才知自家并未幻听。能出得声音,想必,是好转了些吧?
虞五宝一旁熬药,三碗煎做一碗。拿着药刀把蜜雪蟾取了指头大小细细切碎,又趁着药放得温和,把蜜雪蟾搁在里头再熬,等至全部化了,便算作一剂。
这药尝来却是不苦。因着蜜雪蟾之故,反而微微透着甜,又是羹状的,大眼看去,倒似拿红糖银耳一并熬的羹。
药成,虞五宝心下不松反紧,一手托着药引,一手拿着药,一步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