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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奔来奔去一样,怦怦直响。无法形容的欢悦,他觉得全身都轻飘飘的,出自本能地,缓缓凑近那微微翘起的唇角……
蓦然响起几下轻轻的敲门声,凌绝心一惊,在距辛如铁不足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辛如铁轻轻地抚了下他散着的头发,道:“还没梳洗呢……吕大夫送早饭来了。”凌绝心想起方才的旖旎,双颊一阵发烫,却又惊讶:两人间更亲密的事情也做过了,自己怎么还会为这点亲昵激动成这样?被辛如铁轻轻推开,又叹吕慎来得真不是时候,懊恼不已。
吕慎一进房,便见凌绝心倚坐在床头,尚未梳理的头发长长地垂下,半掩的双颊染了飞霞,晶莹透亮的眼眸神采湛然,昨日那密布的愁云消失得干干净净。吕慎叫了声“师父”,笑吟吟地放下手上的东西。凌绝心见他笑意间带着三分戏谑之意,面上更热,竟有些不敢跟他对视。
吕慎拜师十年有余,还是头一回见到自家师父这般羞涩模样,心中啧啧称奇。辛如铁拿来一杯水让凌绝心漱了口,道:“你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再梳洗。”凌绝心昨晚吐得七荤八素,后来只喝了一碗粥,这时也确实是饿得狠了,当然道好。吕慎取出粥来,先端给凌绝心,又道:“辛庄主,这粥里放了高良姜,最是养胃,你也快趁热喝吧。”
“有劳你费心了。”辛如铁喝了一口,低声对凌绝心道,“有些烫,你慢慢喝。”
凌绝心刚才喝得急,辛如铁还没来得及叮嘱,他就被烫了一下,这时正使劲地吸气。辛如铁皱了眉头,半晌道:“以后别再喝到醉酒了。”
凌绝心答得一本正经:“以后不会了。”却朝吕慎吐了吐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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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二十六 。。。
吕慎还了凌绝心一个鬼脸,笑嘻嘻地收拾了他昨夜换下的那些弄脏了的衣物去清洗。凌绝心喝完粥,心满意足地放下碗。他和辛如铁挨坐着,这时把轻轻把头靠在辛如铁肩上,但觉内心平和喜悦。
不一会儿辛如铁也喝完了粥,轻轻抚着他的头,问:“头痛吗?”宿醉的人,第二天早上大都会觉得有些头痛。凌绝心顺势偎依到他怀里:“有一点。”
“那你再睡一会儿。”辛如铁的语气满是怜惜。
“我才刚睡醒,现在睡不着的。”凌绝心软语道,“我们去散散步好吗?”
辛如铁一时没说话。他和凌绝心在明镜馆呆了两个月,总共就只有两次外出,偏偏这两次都生了意外之事,把两人好一番折腾。依着他的心意,能和凌绝心这么平静地厮守就是最大的幸福,实在没有必要再特意去做什么,但对凌绝心的要求,他又不愿拒绝,于是温言问:“你想去哪里呢?”
凌绝心想了想:“先出去再说吧。”这半个月来辛如铁总是在房中闭目呆坐,连院子也不大出去。他想辛如铁心思甚重,整天这样闷着只会更增烦虑,因此只盼引他到外头散散心,至于去哪里倒是没什么主意。
辛如铁见凌绝心只想出门,显然是过腻了陪自己困于一隅的寂寞日子,心底暗叹,道:“你这段时间只顾着陪我,不如今天去给陆先生请个安吧。”
凌绝心本也想着今天要去见一见陆真,闻言深合心意,但听辛如铁的意思,竟是不欲与自己同往,忙道:“那你要和我一起去。”
辛如铁笑了笑:“你给师父请安,我去掺和什么?我在这里等你也就是了。”
凌绝心怎肯让他一个人在明镜馆中呆着?搂着他的腰,只央道:“好弟弟,你陪我去吧。”
辛如铁如何扛得住他这般的语气声调,没等他说第二句就答应了。想到他和陆真在一起时的情形,心头一阵黯然,只强自按捺着,道:“我去给你打水梳洗。”
凌绝心见他答应同去,喜不自胜地去换衣服。待辛如铁出了房,凌绝心蓦然想起一事,跑到床边,掀起辛如铁的枕头一看,底下却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心底又泛了酸,凌绝心撅起嘴,把枕头放回原位。
※※※
凌绝心挽着辛如铁行到竹林前,飒飒秋风已把翠绿吹黄,竹叶飘落一地,踩在上面发出沙沙之声。凌绝心看着这一地黄叶,想到光阴似箭,转眼就是秋天了,辛如铁却尚未将养到可以承受手术的程度,不由暗生焦虑。辛如铁像是突然生了感慨:“春时花开,秋时叶落,世间无常盛衰,都是天道所主宰的,万事万物都没有例外。”
凌绝心想着心事,有点怔怔地附和:“是啊。”
“哥哥,四季交替轮换,人生离合聚散,也是合乎天道的。”辛如铁淡淡地道。
陡然体会到他话中深意,凌绝心一震,端容道:“天道可以主宰别人的离合聚散,却主宰不了我跟你的。”
辛如铁叹了口气,道:“哥哥……”
“你什么不用再说。”凌绝心打断他,牢牢扣着他的手腕,“你只要记住:无论是生离还是死别,我们都不会有。”
指尖轻颤了一下,辛如铁低头不语。
瞧着他那刻意维持淡然的神情,凌绝心忽然想起小时候每次离家之前,辛如铁对他说“一路顺风”时的温柔平静。凌绝心想不通,自己当年怎么会觉得辛如铁已经慢慢地习惯了,所以对他的离开感到无所谓了!说不出的怜悯和酸楚在胸口翻腾,凌绝心多么希望时光可以倒流。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说什么也不会那样抛下辛如铁。
以年少无知为籍口的伤害从来不见痕迹,却在感受到清辛如铁真实情绪的此刻,越发显得残忍。
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难受,凌绝心老半天才用正常的声音道:“总之我是再不会离开你的了。”
※※※
传薪轩的大门总是虚掩着的。凌绝心径直入内,陆真的厢房关了门,敲了敲也没回应。凌绝心叫了两声“师父”,倒把段淼从另一间房唤了出来。
段淼见到他们,颇有些意外:“师父,辛庄主,你们找师祖吗?他跟贺兰先生出去了。”
陆真和贺兰回风分开了这许多年,如今重聚,也的确应该好好享受相伴的时光。凌绝心点点头,随口问道:“他们是出去游玩吧?”
段淼道:“不是。每逢初一十五师祖都会和贺兰先生入寺进香,今天正是初一,他们吃过早饭就往寺中去了。”在贺兰回风的故国,人人笃信佛教,他和陆真当年便有一起礼佛的习惯,凌绝心倒不觉意外。但他前些天里心事烦乱,浑然忘了日期,这时听说竟是八月了,心头又沉了三分。
段淼见他脸色不大好,试探着问道:“师父,你找师祖有急事吗?”
“没有什么事。”凌绝心回过神,转头对辛如铁道,“说起来,我们来到龙吟寺这许久,还没去烧过香呢。不如今天我们也去拜拜佛?”他向来不信神鬼之说,这时却明白了当日辛如铁为外祖求佛斋戒的心情。
当你尽了一切努力,却仍然无法保证最亲的人能够平安无恙的时候,除了信奉力量无边的神佛,还有什么办法可以略为缓解那种惶恐不安?
如果佛祖能保佑辛如铁平平安安地渡过这一劫,哪怕是要他在佛前长跪不起,他也心甘情愿!
辛如铁微笑道:“也好。我来长乐镇的时候也听说过在龙吟寺求佛是很灵验的,只是当时没来得及去。”
想到那时他竟抱着与贺兰回风同死之心,差点跃下了万丈深谷,凌绝心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不敢再往下想,凌绝心牵着他往寺院的方向行去,只把他的手握得紧紧的。
穿过竹林就是龙吟寺的后门,凌绝心道:“到了。”便想进去。
辛如铁听见周围甚是安静,略觉意外:“据说龙吟寺香火旺盛,怎么今天初一,却像是没什么人的样子?”
凌绝心连忙解释。辛如铁听得这是后门,站定了不走:“哥哥,咱们既是拜佛,还是从正门进的好。”
凌绝心还是头一回正儿八经地要进寺拜佛,不知道有这等讲究,闻言便带他沿着外墙绕至正门。这龙吟寺内树木甚繁,围墙上方尽是伸出的枝叶,只是都已凋零了大半,衬着微阴的天空,更添了几分萧瑟的味道。
两人慢慢行来,过不多时,听见前方人声渐沸。拐过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