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狗狗书籍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雪月歌-第3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上面满满都是血,掌门的血、杜十方的血、将他的衣袖染成一片艳红。
  杜十方倏忽狠狠一咳,牵动胸前伤口,鲜血肆流。顾长歌紧张地探下眸光查看杜十方伤势,恰巧回避了那一双探来的手,教尉迟律抓了个空,一滴血,自尉迟律悬空的指尖落下,於石地上,敲出孤寂的声响。
  杜十方面色痛苦,伤势沉重,他揪著顾长歌的前襟,好似想说什麽,却又出不了气力。
  「师父,徒儿马上扶你回房疗伤。」顾长歌急急撑扶起杜十方失却气力的身躯,跨开脚步之际,却又猛地一顿。瞥过脸时,尉迟律一张几乎欲哭的脸,让塔内光影分割得斑斑驳驳,教顾长歌看不清,看不清他的轮廓,看不清自己心里那道轻狂不驯的身影。
  律……虽然不羁、虽然叛逆,可不会伤害人的。
  照见那一瞬间,那道熟悉的轮廓,让他觉得好陌生。
  「相信我……师兄。」隔著斑驳光影、飘摇烟尘,迎上他淡漠的眸,尉迟律苦苦哀求。他谁都不求,只求顾长歌相信他。
  顾长歌望著那一双急得噙泪的深邃眸眼,分明又与记忆里那日峰顶孤月之下,那一个与自己置气闹别扭的男孩相叠、交错──律,不应当会伤害人的。可是他双袖艳红,斑斑染著血,在塔内苍凉稀薄的月光之下,格外鲜明,刺痛著顾长歌的眸。
  沉思之间,胸前杜十方痛苦挣扎的揪扯蓦忽一紧。只见顾长歌断去目光、别开瞳眸,再不去看尉迟律。扶著伤重的杜十方,缓缓走开。
  「……来人,把尉迟律,押入地牢候审。」复归寂静的塔内,响起顾长歌的嗓音,飘忽、且孤漠。


  ☆、〈雪月歌〉56

  
  孤静的夜,一串金属叮叮铮鏦、响於万籁俱寂之间,打碎了冰冷的寂静。
  一道厚重铁门沉沉咿呀滑开,扫落地上积得厚厚的雪堆,门後,一片陈腐的苔味随著如墨的一室黑暗逼散而出,方才持著钥匙开门的门人举起一旁铁架上的木炬,拍去了上头堆积的雪,从衣襟中掏出火折子吹燃,在那炬头煨了好一阵,才将其点上。
  那人抬著火炬,率先走入,沿著湿冷石阶而下,将厚重铁门背後的一片黑暗微微燃亮。身後,两三个人羁押著一人,跟上前头一道微微的火光。这已经数十年未用的地窖弥漫著深浓腐味、一片死寂。
  蓦忽,一方寂静却给猛地掀乱。
  「放开我、放开我──」尉迟律挣扎咒骂,扯扭著身子,想挣脱身边二人的牵制,却是气力耗尽,抵抗不了分毫。
  「吵什麽!安分点!」一旁那制住他一侧的弟子恶狠狠开口,正是严略。他与另一名弟子压制著尉迟律,将他拖下石阶、往地窖深处里去,来到最底的石牢前,推开冰冷的石门,拿来了手铐脚镣硬是替尉迟律套上。
  「放开我!顾长歌、顾长歌……我要见师兄──」尉迟律用力扭动著身子,欲挣脱三人在自己身上加套的枷锁,嘴里只喃念著一个名。
  上牢了枷铐,他被狠狠推入石房,踉跄扑跌在地。
  「呃──」石地粗砺,铺著浅浅枯草乾茎,狠狠刮擦他颊侧,痛得他嘶叫出声。
  「你逆上弑师,还奢望什麽,死心吧!」严略嗤哼。
  「我没有,我说我没有!」尉迟律双手受铐,摊在地上一时站不起身,却从蜷缩的身子里,咬牙切齿地狠狠嘶吼出声。
  「在场所有人看得一清二楚,这狡辩也未免太瘪脚了。任大师兄平时再偏心袒护你,此回罪证确凿,只怕这次连他都帮不了你了,否则又怎会要众人将你羁押?」严略冷冷讪讽,随即不再与尉迟律废言,一扯牢门,「砰」地一声阖上,隔绝去尉迟律在门後死命挣扎的模样。
  门外,隐约听得金属锁匙声轻轻敲响、伴随著杂沓脚步逐渐远去稀薄。牢内,复归一片死寂,尉迟律双手受铐,在地上如虫匍匐著、爬伏来到门边、以手铐狠狠敲撞著石门。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没有杀人,我没有──」可任他撕扯了嗓,只换来空气中的咆啸回响,幽幽徘盪在深锁的石牢内,深深埋在地底,无人听闻。
  他许是叛逆、许是轻狂不羁,可这辈子,他不曾伤害任何人、愧对任何人,就连他在市井街头流浪时,也不曾偷、不曾抢。掌门欲对自己不利,他只是想保护自己,从不想伤害任何人,可为什麽,就是没人相信他,其他弟子不肯,杜十方不肯,连顾长歌也──
  『相信我,师兄。』
  『来人,把尉迟律,押入地牢候审。』
  万籁无声之间,只剩下顾长歌离去前的话语,清清冷冷,如雪月峰上恒常的霜雪,无半丝温度,在尉迟律脑海中,回盪不去。那样讽刺、那样可笑。
  他绝望摊靠在墙上,墨发披散,凌乱地掩在他的脸上、盖去了他一双灰绝的眸,不让这世间看见里头的绝望。蓦地,冰冷的孤寂之间,听得他唇齿嗤出一声凄凉的笑。
  一道鲜红,自颊侧磨伤处缓缓淌下,蜿蜒过错落的发丝,如他嘲笑著自己的眼泪。
  与深冷地窖隔远的雪月峰另一端,正嘈杂忙碌,在这早该熄灯的深夜里,异常喧闹。东厢一间房内,灯火通明,照亮了里头一道道来来往往的焦急身影。
  月色流移,折腾了几个时辰後,只见几名弟子,一一退出了房,有人拿著药品、有人端著水盆,那间房内,渐渐静去了声音,只剩寥寥几条身影,伫立在房内床榻之前。
  榻上,杜十方静静卧著,眸眼深阖,似是深眠了,面容苍白得少了几分血色,然身上伤口已然给紧紧包扎住,暂时压制住失血。
  「血算是止住了,接下来只须细心照料,应当再无大碍。」陆青羽眸光流转在榻上杜十方身上,作最後的确认,随即向著一旁的顾长歌说道。
  「多谢陆长老,深夜惊动各位长老,真是抱歉。」顾长歌恭敬谢道,见陆青羽放心欲离去,赶忙送他至房门口。
  「巫长老以及朱长老已经去替掌门收尸了,明日吾等会讨论丧葬事宜,你就好好照顾你师父罢。」陆青羽轻轻叹出声,语气里有深深慨然,离去之前,迟疑了一会,方又语重心长地开口:「关於你师弟……这虽是你们北坛之事,可掌门因此身故,吾等不能撒手不理,但还需看杜长老意思,就等他伤好了,再来商议对那厮的处置。」
  「……长歌知晓。」顾长歌淡淡敛下眸,眸光有一瞬恍惚。目送陆青羽走离、阖上房门之际,身後突然传来一声呼唤。
  「长歌……」是杜十方有些虚弱的声音。
  「师父,您好些没?」顾长歌赶忙来到床榻旁,探视杜十方状况。只见杜十方虚弱地摇了摇头,唇齿无力地喃动:
  「陆长老是怕你担心,可我的身子,我自己最清楚……咳、咳……」杜十方呛咳了几声,引来顾长歌紧张地探看,平稳下气息,他方断断续续接道:「那剑划在心脉上,亏了太多血气,若撑得过这几日便无碍,若撑不过……」
  「师父,您一定会康复的,别多想了,先休息吧。」顾长歌不让杜十方这般诅咒自己,淡声打断他,坚持要他歇息。杜十方亦从善如流,默了声,却在眼角馀光瞥见顾长歌往外头走去时,又出声唤住他。
  「长歌,你要去哪?」
  「我去唤清桐来照顾师父,」顾长歌停伫下脚步,耐心地向杜十方报备,「我……想到塔里的药房看看,有没有什麽药可以备著给师父用……」
  後半句话,顾长歌答得有几分心虚。他知道,自己真正想去的,不是楼塔里的药房。可心里的牵念,却不能对杜十方说明。
  「那种事……你晚些再让别人去罢……夜深了,就别再劳烦她了……」杜十方嗓音过於虚弱,顿了话语轻轻喘咳了几声,方接续说道,「长歌你……功夫底子好,进步又快……我伤著这几日,许你一人免了早午课,由你照看我……莫要因为我耽搁了其他人的习练进度……」
  顾长歌一愣,思绪有一瞬空白,还思不及怎麽回应杜十方,便又听见他无力地沉沉叹出一声长息。
  「今晚之事,为师如何也不曾想到……不曾想到自己亲自带入门的弟子,竟会这样回报我……为师太心寒、太失望了!生死关头,除了入门最久的你,我是看得清楚的,为师还敢相信谁……」杜十方慨叹深切,间杂几声虚弱的喘咳。
  「师父放心……师父伤好前,徒儿便随侍榻侧,听候差遣。」须臾,顾长歌淡淡敛了眸,再不愿也得压抑下私自的心思,恭声说道。原先往外走的脚步只得停伫下,往回走到榻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