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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外杀伤人命,是我的不对,便官家不究,我也是要赔礼的。”
说罢,竟转身出帐而去。
奚吾的目光一直绕着他转,见他虽勉力支撑,脚步却颇为不稳,便急匆匆跟出帐外,刚刚唤了声:“子文?”子文不及回头,已直挺挺仰面跌倒,被他双手接个正着。
刘丰是看着子文兄弟俩长大的人,子文视他,更接近亲人,而非
69、温泉 。。。
主仆,此番被迫斩了刘丰,对子文来讲,无异于更断一臂,个中伤痛,只怕不比刘丰当众斩子少上半分。
刘丰身死,其实奚吾同样哀痛,只是如今子文已然这般,奚吾便只得将哀痛埋入心底,打横抱起子文软垂的身子,便送入张同早备好的大帐之中。
张同也跟了进去,站在一边看奚吾施针用药,问道:“你是丁一?还是韦奚吾?”
奚吾手脚不停,反问道:“丁一如何?韦奚吾又如何?”
张同摇头道:“不管是丁一,还是韦奚吾,大帅对你的信任都非比寻常。我跟了他这许多年,从不曾见他与旁人这般亲近,而如今,大帅重伤,竟然乐意在你怀中歇息。适才晕倒,也不肯倒在大帐中,却只肯倒在你面前……”
奚吾回首轻轻拍拍张同肩膀,柔声道:“你放心。”这句话,却已变回了原先韦奚吾的声音。
张同双眼圆睁,大喜过望,哽咽道:“先生,大帅此番身心皆损,先生万万不可再度离开。张同冒昧说一句,大帅看似风光无两,其实一直孤苦,这些年,他身陷乱局,镇日里紧张防备,竟没一夜好睡。只在先生身边,能看到大帅真正卸下防备,休息片刻。若先生再走开,大帅只怕……便再也支撑不住了……”
奚吾点点头,拔出子文额头上的金针,为他盖好被子,将张同拉到帐外问道:“张将军无需忧心,我既回来了,便没有再走的道理。只不晓得左近可有相对安静的屋子?军中杂务太多,子文在军中,难以心静。此时既然态势尚稳,我想与他暂时搬出军营,找个安静所在为他疗伤。”
张同略一思索,答道:“兰州城南有皋兰山,山中多温泉,兰州多有富商在山中依温泉建别业,要找一间偏僻幽静的,全无问题。”
只是子文此番晕倒实是失血过多而致,去皋兰山养伤之前,不免先要寻几个血性相符之人,过些新鲜血液给他,再寻些滋补的药物与他好生补养身体,另准备山中养伤时用的各种药材什物,当真动身去皋兰山,已是将近两个月后的事情了。
山路难行,又要小心不要颠到子文伤口,清晨出发,一路竟走到了傍晚才得进山。子文下了马车,望了一圈周遭风景,笑道:“清风明月,温泉水滑,嘉何有幸,竟能伴美同游?”
奚吾板着脸:“施帅有千里眼,屋后的温泉此时便见得到。有这力气耍嘴,不如尽早入内歇息,须知大帅的身子不是你自家的,而是西北军上下的,早一日养好,大家早一日安心。”
子文惊道:“那几十万人我可吃不消!”
奚吾大怒,竟甩袖子自行进了前厅,将子文抛在庭院之中。两个亲兵上前来扶
69、温泉 。。。
子文,子文摇头,一壁走,一壁叹息:“阿吾如今好大的脾气。”
要依着子文,当天便要搂着奚吾跳进温泉,好生泡上一泡。但天大地大,大夫最大,韦大夫说,肩头伤口不能沾水,施大帅怎样软磨硬泡都是徒劳,最后也只得在温泉里泡泡脚了事。
泡完脚准备歇息了,子文刚刚躺下,奚吾却又板着脸走进来,不等子文冒出任何绮念,“咚”一声丢在桌上的药箱已明确说明他的来意。子文咬着牙等他换完伤药,肩头上又被扎进了若干根金针,好容易等奚吾收了金针,子文伸手要去抱他,迎面却是一碗黑乎乎冒着腥苦味道的汤药。子文的脸登时垮了下来:“伤已好了大半,少吃一回药,有甚么要紧?”
奚吾面色如霜:“施帅不吃,我自有法子让你吃下去。”
子文使劲叹气,软语哀求道:“只用熏香和洗剂成不成?这苦药汤,我委实是吃不下去。”
奚吾丝毫不为所动,左手将那个大碗却又向前送了送,右手已摸出根金针,亮闪闪夹在两根手指之间。子文无奈,捏着鼻子吞下那碗药,苦着一张脸递还空碗,金针威胁之下,连趁机摸一摸奚吾的手都不敢。
奚吾收好各样什物,背起药箱便往子文的卧房外头走,子文在后面低声唤:“阿吾……”
奚吾头也不回答道:“甚么事?”
“阿吾……我想你想得紧,今晚陪我一道睡,好不好?你不愿,我绝不强你,要强……如今也强不过……”
奚吾摇头:“为施帅伤势着想,你我还是分房睡的好。”
“我对天发誓,保准手脚一动不动,只是想和你聊聊天。阿吾,你这些年究竟去了哪里?脸上的疤是怎么回事?手臂上的疤呢,又怎的没了?这许多日子一直不明白,只是不得机会问,憋在心里,可憋得紧,你再不和我说说,只怕憋出新病来,也未可知。”
作者有话要说:嗯,虐得多了,我自己也有点喘不上来气,于是甜蜜上那么几章再开战好了。
关于输血……那个,中国古代没有输血的记载,世界上最早的输血记录是1667年,法国国王的御医丹尼斯首先进行了动物血液输人人体的试验。他将400毫升羊血注入一个失血多病的青年人的静脉,这个青年人竟奇迹般地活了下来,从而开创了人类输血成功的先例。但之后不久的输血中,就发生了特异排斥反应,出了人命官司,输血这种颇为新颖的治疗手段从此被搁置。1825年,英国的布伦德尔医生从一个人直接输血给另一个人首次成功,但此时的输血还是冒风险的,血型合了,啥事没有,血型不合,一塌糊涂。直到后来有人发现了人类的血型分类,输血这种治疗手段才开始正规化。
也就是说,在北宋年间,无论国内国外,都木有任何关于输血的记录……
不过涅……咱家阿吾是神医,就让我yy一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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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渴望 。。。
奚吾叹口气,便返回屋中,放下药箱,先倒了一杯水递与子文慢慢吃了,将油灯放在照不到子文双眼的所在,在榻沿坐定,伸手为他拉高被子,温言道:“你睡罢,我说与你听。”
这一番讲述便是简略异常,只说当年在黑州如何找到刘倍,如何在刘倍帮助下去了高昌回鹘,如何探访子远当年所到的地方,如何在当地遇到了去子远故地祭拜的塞拉姆一家,福娘见到他惊喜交加,一口咬定二人是兄妹,硬拉他去了辽境,后来福娘生产时恰逢难产,情势危急,险些一尸两命,他便出手救了她母女的性命,之后又如何离开北辽,在宋夏边境巧遇李继周,如何正式拜师,如何受命潜入西夏,在乌朵手下做个药童,借机偷他毒药方子,以及一年前如何在塞拉姆帮助下自西夏逃出,如何又来到了宋境。语声平淡,似乎那些惊心动魄的事体都是旁人所为,子文却听得一阵阵心惊。
待他讲完,子文忍不住去拉他手:“阿吾……苦了你了。”
奚吾微微一笑,举起右臂拉高袖子,抬手便撕去了手臂上裹着的一层皮肤,下面正是那条子文熟悉已极的伤疤。
子文抬起手,碰了碰那条疤,轻声道:“我还以为,当真是我诚心,摩挲上千遍,这伤疤便自行消失了呢。”
奚吾又是一笑,却道:“很晚啦,你休息罢。”
子文手快,一把抓住奚吾的衣襟:“还有脸上的疤呢?”
奚吾忽然生出顽皮的心思,歪着头问:“这疤,看着很碍眼么?”
子文连忙摆手:“怎会?有这条疤,比先前更多几分男子气概,反倒好看了许多,简直越看越顺眼。现在叫我看脸上没疤的人,反倒不喜欢。”
奚吾也不答话,只转身背对他,在脸上鼓捣了半天。子文蓦地生出不祥预感,果然奚吾再转回身,灯下出现的,赫然便是子文梦中出现过千百回的那张脸!
子文吃惊地张大嘴:“这、这个……这个……其实只要是你,有疤没疤都很好看,我都喜欢得不得了!”
奚吾忍不住笑,撑开手中一张古里古怪的皮膜,笑道:“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