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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么都不问。
每日里好茶好饭招待他,衣服从里到外换掉了,屋子里空空荡荡到可怕的程度,连吃完茶的木杯都会被随手收走。
逃跑不行,传信不行,诈死不行,装病不行,饮药不行,撞柱不行,投缳不行,咬舌不行,绝食不行……
所有能想得到的法子,统统被挡了回来。奚吾此生从未有过如此无力的时刻,竟全无任何可施展的余地,任人鱼肉。而在这个时候,他才终于想起那块金牌的分量。
那是子文千叮咛万嘱咐,不到万不得已,决计不可为人所知的东西,那是给他的救命之物,是子文敢于与九王抗衡的一块极重要的砝码。
他救人,错了么?
他万般无奈之下,抛出那块救命的金牌,错了么?
似乎没错,又似乎错了。
一心要做件好事,一心要救天下苍生,自身却万劫不复。
茫然中,他想起师叔祖说过的一句话:“万事,皆量力。”
人非佛陀,救得一个,救不得许多,若自身便是泥菩萨,就不要妄想渡他人一同过江。不但过不去,反一同沦陷。
活了二十余年,他韦奚吾总算明白了一个道理——不是不肯,而是不能。
他终于懂得子文说他还不曾长大是甚么意思。他不是没有能力,不是没有本事,不是不辨黑白对错,而是缺乏一颗懂得审时度势的心。
天真,自以为是,愚蠢。
他确实凭一己之力救了数百性命,确实博得了那些人的交口称赞,确实得到了极大的心灵满足,可是代价竟然如此沉重。
六王越不动他,他越害怕,不晓得有一日这些人将他抛出去的时候,子文要付出甚么样的代价才接得住,以及,他肯不肯付出那个代价去接。
便在他已接近绝望的时候,这囚笼中却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问了一句意想不到的话。
“这块帕子,你从
50、金牌 。。。
哪里得来的?”
。
未几,天交九月,秋风渐凉,一纸邸报送抵京城——西北军攻克西凉城,大帅朱鹏博为国捐躯。
无论是对西夏,还是大宋,这样的战况都是始料未及的。
在大宋朝廷还在为是否出兵而犹豫不决时,西夏大军已攻破沙州,号称百战百胜的雄鹰之王支河罗,竟在阿斯曼这样一个不足双十的黄口小儿面前全无还手之力,一败涂地。
支河罗一代英雄,沙州城破,他以一己之力灭夏军上百,最终长枪折,利剑断,箭囊空,力尽而死。及亡,太子亲兵领命将之团团围住,使乱军不伤其骨,战后,阿斯曼亲手敛其尸骨,送上高台,率夏军叩拜祭奠,并葬以重礼,举城上下哭声震天,支河罗余部遂降。
甘州回鹘从此亡国,部分残兵护卫王室向沙州以南退却,深入大漠,不知所踪。
短短数月,屹立西北数百年的甘州回鹘自西北版图上消失,夏太子阿斯曼横空出世,为各国所瞩目。
至此,大宋通往西域的经商通道被西夏牢牢扼住,其中以战马来源受阻最是心腹大患。
朝中上下为此大为震惊。
发问责文书于夏,却得到这样的回答:“胡里老迈,国事尽付吾子阿斯曼,恳请上国宽宥吾子,宋夏两国代代友好,不起刀兵。”
这根本就是敷衍!
官家大怒,掷书于地,立即封锁宋夏边境,封互市,停通商,断绝所有与夏的来往。
出兵!
一声令下,大军迅速集结,以枢密副使朱鹏博为正,御史中丞施仲嘉为辅,领兵二十万,自兰州入夏境,直逼西凉。
西凉城西有祁连,东接大漠,背靠长城,当中是号称“金关银锁”的古浪峡。“通一线于广漠,控五郡之咽喉”,乃大宋通往西域的必经之所,也是攻克西夏的第一道难关。
古浪峡鹰嘴关地处关冲要道,两侧悬崖壁立,当中一条羊肠小道,最窄处仅容两辆大车,地势险恶之极,绝不可能正面取之。
朱鹏博以重金贿赂当地猎户,请其引路,猎户指山左一条小径,言可绕到峡后,直通西凉城。朱鹏博大喜,便要领军前往,偷袭西凉,副帅施仲嘉则道,此行凶险,大帅不可亲征,宜派先锋取之。却被朱鹏博冷冰冰驳回,再劝,更被责了五十军棍,还在众军面前被批无能,贪生怕死,若再啰嗦,以致贻误战机,当立斩不赦。施仲嘉只得眼睁睁看着朱鹏博点兵五千,随那猎户沿着小路进了山。
朱鹏博本就反对出兵西夏,此次受皇命不得不出征,仗着大宋国力强盛,兵力雄厚,自拊必胜,急于速战速决,眼见得小路蜿蜒,直通古浪峡深处,一路上毫无阻碍,不
50、金牌 。。。
由得大喜过望,天色未明,至昌松口,朱鹏博登崖远望,被崖西埋伏的夏兵团团围住。
夏军早有准备,将宋军困在昌松口的山坡上,无遮无挡,几轮乱箭射过去,宋军死伤过半。欲待前冲,前方是悬崖峭壁,欲待后撤,退路狭窄,且下方亦有夏兵把守,冲下一人杀一人,无一幸免。
五千精兵被困在局促之地,转身不得,便如箭靶子一般,被夏军转眼间杀戮干净。朱鹏博右臂中箭,夏军重重围上,他力战不敌,便要跳崖殉国,幸好施仲嘉放心不下,着手下死士在后悄悄跟随,乱军之中拼死将其抢了出来,救回大营,可惜朱鹏博伤重,又羞怒交加,当晚便不治而亡。
昌松口惨败,五千宋兵全军覆没,宋军更失了领军的主将,不免士气大落,施仲嘉值此危难之际,竟领两千骑兵,深入东边大漠,一日两夜急行,在虎狼关下冒充西夏钦差,骗开关门,用腰间宝剑斩守将于关前,趁乱夺关而过,天光大亮时,他已抵达鹰嘴关背后的鹰嘴山顶,以罕见的强弓射火箭入城,火烧鹰嘴关!
鹰嘴关的地势狭窄,易守难攻,只是一旦燃起了大火,又前后有敌,便如同巨人被困窄道之中,进退两难,百年雄关,此地多少名将折戟,却被施仲嘉一举攻破,大军浩浩荡荡穿过古浪峡,与夏军对峙于西凉城下。
西凉守将自恃武力超群,骑兵精悍,出城摆阵与宋军会战,施仲嘉设长枪阵居中相抵,背靠五百长弓箭阵,左翼右翼重骑扑上,另有两千轻骑绕到夏军背后偷袭,四路大军分进合击,攻守有度,夏军空有勇悍无比的骑兵,竟没有施展的余地,被宋军不断变换的战阵突进切割,分而围之,乱阵之中被屠戮殆尽,余者尽数投降,西凉城破。
这一路过关斩将,夏军竟无人能敌,宋军如一柄尖刀,势如破竹,锐利无匹,直逼夏都银川城南不到百里的西平府。
银川告急!
夏太子得到消息,却已回援不及,万里迢迢横穿大漠来到西平府城外,却只见施仲嘉白衣飘飘,高踞城头,举杯相邀道:“太子劳顿,晚来风冷,可有兴与嘉同饮一杯否?”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更新完毕。
快要进入西北卷了,默默替自己打气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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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认子 。。。
“这块帕子,你从哪里得来的?”
这是一块锦帕,丝线的颜色已有些黯淡,上面绣的杜鹃却依旧鲜艳夺目,握在他白皙瘦长的手中,竟意外的契合。
此人是第二次出现,中年有须,眉眼温和,跟在六王身边,二人神态间颇为默契,六王叫他——建功,他对六王又恭谨有礼,想是贴身谋士类的人物。
此人究竟为甚么特别留意阿娘留下来的这块帕子?自家已被捉到六王府,真实身份想来早已暴露,他必然不是为探听身份而来。那么,他……会不会……若是……或许……
奚吾心中瞬间转过无数念头,面上却神色如常:“这是我阿娘的遗物。”他温言道,“请你还给我。”
来人上上下下反复看了他几遍,问道:“你是哪里人氏,爹娘是谁?”
奚吾直视他双眼,缓缓答道:“小可乃成都府人氏,因爹娘早丧,只知爹爹行三,阿娘叫他三郎,至于我阿娘的闺名,却不便告诉你。”
“你今年多大?”
奚吾的心中猛地一跳,便有个荒谬的念头涌上来:“小可今年二十有七。”
来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