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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病?他循声望过去,见一个契丹老者立在棚外,满面忧愁,正与旁人诉苦道:“……族中连续有人病倒,也找不出甚么原因,满拟大宋的大夫本事大,谁知他们却不肯给契丹人看病,唉……”
奚吾不由自主望向刘倍,恰好见到刘倍向这边转过头来,面带微
48、同行 。。。
笑,目光中却有鼓励之意。
他急忙转回头,心却怦怦直跳,好容易定住神,走到棚口搭话道:“老人家,我便是大夫,你家的病人哪里不舒服?”
那老者一惊,抬头见奚吾文弱白净,倒像个读书人,便将信将疑答道:“也说不出哪里不舒服,只是有几头羊莫名倒毙,我们看着可惜,将之煮熟吃掉,之后便有不少人陆续发病,发热畏冷,精神不济,咳得厉害,有些体弱的,还会喘,有些人身上会有红斑。有人说是吃坏了肚子,可从没人吃坏肚子会有这样情状啊……”
他越说,奚吾脸色越严峻,一张脸犹如冰霜一般,低声问道:“可是发热数日便有晕厥,不久四肢溃烂,有红斑者,红斑会渐渐发黑起水泡,死后遍布全身?”
那老者大惊失色:“正是!你怎么知道!”
奚吾脸色煞白,气候,病因,症状,无一不符,这分明是疠疫!天时不正的季节多发,以马牛羊为介,传播迅猛,中者十之但能活其一二,若任其散布,后果不堪设想!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疠疫,也叫瘟疫,其实是古代对急性传染病的统称。我觉得这称呼看着很吓人,借来做某种病的名称,为了显示其危险性,又把几种病的症状揉一块再夸大了一把当它的症状,治病的法子也是掰的。
…………………………
手里存稿修改过一遍的都丢上来了……不想看这一段的可以直接略过等后面的。如果没有意外,周五是双更,争取写到小攻出场
无比郁卒地走开
49
49、疠疫 。。。
奚吾不及细想,以袖裹手捉住那老者低声道:“这是疫病,你切莫声张,免招致混乱。告诉我,那些生病的人现在何处?”
那老者常年在大宋边界走动,官话说得流利,疫病两个词也是听过的,听奚吾这样一说,不免惊慌起来,颤声答道:“疫、疫病?都、都在市集后面的帐篷里住着。”
“你等一路行来,都与甚么人接触过?”
“我、我不记得了……”那老者面色惨然,显是晓得疫病的厉害。
奚吾定神想了想,低声道:“你不要走,等我片刻,我随你去看病人,那些人可否得救,这互市里无数人可否得救,全看你一念之间,万勿逃走,求你。”
那老者颤抖着点了点头。
奚吾疾步走回棚中,在刘倍耳畔轻声道:“此地现有疠疫流行,刘兄速回黑州……”
刘倍悚然抬头,奚吾按住他肩头,续道:“不要露出惊慌神色,免得众人混乱,若四处奔逃,这疠疫传播开来,便无回天之力了。你回黑州之后,想甚么法子都好,调兵最快速度围住村子,连村外散居的所有帐篷一并围住,许进不许出。村口约半里处,咱们来的路上有个高坡,你到了就在高坡上喊话,我出村见你,商量下一步怎样处理。”
刘倍轻声道:“你呢?”
“当然是去救人!”说罢,奚吾转身便走,却被刘倍一把抓住,“薛江!”
奚吾回头一笑:“我是大夫,晓得厉害,你放心。”说罢,推开刘倍的手,疾步而出,对侯在外面的老者道,“老人家请引路。”
那老者忐忑不安,也不敢多说,在先领着奚吾便走,待离开人群密集处,奚吾伸手撕了一大块中衣下摆,分作两份,叠成既长且厚的布条,分与老者一条,道:“系上口鼻,但愿你还未被传染。”
二人匆匆走入一顶帐篷,里面却空空荡荡,只有个妇人正在垂泪。那老者问道:“怎样了?力古呢?”
妇人流着泪答道:“阿伊泰将帐子里的东西都抢过去烧了,说是请了萨满大人作法除鬼,把所有病着的全弄在一个大帐里,不叫我们靠近。”
奚吾蹙眉道:“病了多少个?死者葬于哪里?”
老者答道:“我走时,大大小小病了大约十来个,死的都一把火烧成了灰装在罐子里,这是我族的习俗。”
奚吾松了一口气,道:“带我去见病人。”
老者迟疑道:“可是萨满大人……”
“若不是闹鬼,而是疠疫,这里的人便统统都会死!”奚吾沉声道,“你既被遣出门寻大夫,如今寻到了,萨满亦无理由拒绝,尽速带我去看看,越快越好,不能再耽搁了!”
那老者犹豫片刻,重重
49、疠疫 。。。
点了点头,领着奚吾直奔最大的帐子过去,在帐口便遭人截住了:“萨满大人正在作法,走开!”
“我找到大夫了!”那老者大声喊,“找到救命的大夫了!他知道是甚么病!能救活病倒的人!”
这一下,周遭帐篷中便陆续跑出不少人,聚在了那老者和奚吾身畔,七嘴八舌地问着。
住在这一带的都是行商,同商队的多半沾亲带故,来往的次数多了,相互之间也许多相熟的,亲朋在这异疆染上莫名其妙的怪病,陆续有人死去,所有人都很焦急。听说终于请到大夫,一下子振奋起来,聚在大帐门口喊着:“让大夫进去看看!让大夫进去!”
门口两个卫兵哪里挡得住这许多人,又不敢当真动刀动枪,挡不到片刻,终于被他们用力挤到了一边。
才掀开厚重的帐帘,迎面便是一股扑鼻的恶臭,大帐中横七竖八躺着十几个人,有气无力地呻/吟着,有些分明已经死了,无数蝇子围绕着嗡嗡乱飞,地上一滩一滩,尽是呕吐物和脓疱破裂后的血水。
帐中,却完全没有萨满,和他们口中那个阿伊泰的影子。
进来的人都惊呆了,有的直接哇一声吐了出来,有的则喊着亲人的名字便要扑上去,奚吾一声厉喝:“不准碰!会染病的!”
周遭一片哗然,惊呼声四起,刚刚扑过去的人又立时退了回来,惊疑不定地望着奚吾,不知所措,还有人更悄悄地向帐外溜出去。
奚吾撕下一块下摆,盖上他身边一人的手臂,隔着布摸到他手腕,开始凝神把脉。
不会错,脉沉细数,七窍有血,面目发青,身有红斑,四肢冰冷,果然是疠疫!
他站起身问道:“你们说的萨满呢?”
众人面面相觑,忽然有人想起甚么,扭头冲出帐外,却见先前守门的人正往村外狂奔,众人大怒,便大声鼓噪起来。有人已一把抽出腰中的弯刀,抡圆了用力掷过去,正中一人的后背,那人摇晃了几下,扑倒在地,不停地抽搐。另一人脚一软,绊倒在地,打了个滚又爬起来,见已有几人围过来,便转身朝着市集方向疯也似地冲过去。
眼瞅着拦之不及,奚吾有些慌了,倘若惊动了市集中许许多多的人,车马动起来,乱纷纷便无法控制了,会有人被踩踏致死都是小事,若给疠疫传播出去了,他当真是百死莫赎。
便在这个当口,忽然村口一阵噪杂,有人在大声喊着:“官兵来了!”
官兵?
奚吾走出帐外,努力向那边张望。见前方烟尘滚滚,旗帜招展,竟当真是宋军!
刘倍的速度有这样快么?他正自惊疑,忽然手臂被人拉住,有人在耳边一声低喝:“走!”
49、疠疫 。。。
是刘倍!
刘倍抬手用力一甩,奚吾的身子便如腾云驾雾般飞了起来,稳稳地落在一匹马上,刘倍随即跳上马鞍,抱住奚吾大喝一声:“驾!”
两人一马迅捷无伦地便向村外冲了出去!
马速太快,疾风扑面,面上的布条瞬间被风刮走,奚吾被大风逼住,几乎说不出话。
刘倍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还没走?
他在剧烈的颠簸中艰难侧身,大声问道:“怎么回事!”
“宋兵围住了村子!看情形,是要烧村!”
烧村!奚吾立时明白了。
这法子不是第一次用,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用。史上许多次瘟疫,官府都是这样处理的——有疫病,便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