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怔了怔,懵然点头。
可是……我吞吐的道:「但……我跟人答应过的,他其实就是……」
「不要对我解释。」
李易谦淡淡打断,「我只是……算了。」顿了一顿,往我看来:「你当我没说过吧。」
我无声,却感觉无措。
不知为何,李易谦再同平常的态度了,我却觉得更难受。
接下来的课,我都没法儿专心。
晚些课结束,李易谦仍是径自一个走掉。
我想,他心底肯定还是气着我。
探望东门先生的几个学生,说回了一件事儿。
其实也不算意外的事儿,之前书院里每个人早在猜的——东门先生真要离开。
听说是过了端阳要走,东门先生家里人要带她离城,去另一处安静的地方休养。
这么快……
五天后就是端阳了,我犹豫着要不要也去探望,她对我一直都很好,以往上她那儿帮忙,总也会给些好吃的。
想着,我忆起前天李易谦的话,忍不住又消沉。
其实那时,我比较想问他,是不是真会离开的,而不是东门先生……
正出神,耳边听到屋门推开的声响。
傅宁抒走了进来,他先瞧来一眼,才回身关好了门。
「写些什么?」他问着走近。
我愣了一下,才忙低眼,瞧见案上摊开一阵的卷子,握着的笔点在纸上没走,晕开了一圈的墨。
我啊了一声,连忙把笔挪开。
实在糟糕了……
这卷子得要缴回的,是前阵子林子复派下的功课。
那会儿,他是说了两日内写好,结果我却忘了有这回事儿。林子复倒也没生气,只让我快写好缴来,一点儿也没责罚。
我抬眼,对着傅宁抒的目光,忍不住发窘。
傅宁抒没讲什么,隐约地移开视线,往搁在案上的砚台瞥去。他忽然伸出手,指尖往砚台内蘸了一下。
我愣住,就瞧见他缩回的指尖是干净的。
「墨都干了。」傅宁抒往我睇来,平淡道。
我有些尴尬,不禁低下头,支吾的脱口:「我……我重新再磨过。」
傅宁抒伸手来拦阻。
我抬头看去,傅宁抒目光沉静。
「心思既不在,不如别写。」他道。
我怔了一下,想反驳些什么,但却只能抿了一抿嘴。
傅宁抒仍旧看着我,轻声道:「有话就说。」
我顿了顿,含糊的唔了一声。
但想着一些事儿,心里就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滋味儿,我不禁别开目光,微微摇头,小声的说:「没什么的。」
傅宁抒默了一默,忽然就一伸手把我拉起身,让我和他面对着面。
我无措了一下,忐忑又别扭的瞅着他。
「你是有事儿,但却不与我说。」傅宁抒平淡的道了这句。
我一愣,不禁有些心虚,但支吾了几下,还是没说出半个字儿。
「我倒有件事儿要说。」傅宁抒又开口:「东门先生明日要离开,我会去送她一程,你想一块儿去么?」
咦?我睁大眼睛,困惑的脱口:「不是说……」
「过了端阳一向是多雨,他们怕因此拖延行程,反倒对病人的休养不妥。」傅宁抒道。
我愣了愣,含糊的喔了一声,心里隐隐发闷。
「记得么?我讲过……我的师父……」忽地,再听傅宁抒道:「他老人家昔日与东门先生的父亲友好,因而从前我也曾见过一次东门先生,不过来书院后,我并没有认出她,是在一次谈话,她先认了出来,倒是才晓得了,东门家早因故破落,她也有些遭遇,辗转到这儿当起先生,而她与师父还有联系,于是对我的事儿也有所闻。」
他停了一下,看着我道:「我自然是知晓她的事儿,但顾虑隐私,我不能说与你分明。」
我怔住无声。
傅宁抒当面说出,不会把东门先生的事儿告诉我,心里仍隐约觉到了闷,可却也蓦地松了口气。
原来,他和东门先生有这层关系,所以才会亲近。
我咬咬唇,对着傅宁抒不禁一阵讷然,又隐约内疚,不禁就伸出手,去扯住他衣袖的一角。
「先生,我……我一直也想探望东门先生。」我吶吶脱口:「我明儿个也能一起送送她么?」
傅宁抒瞅着我,微微的笑,跟着伸出一手,摸在我的脸侧,指尖滑过我的嘴角,然后才缩回,跟着道:「自然可以。」
我不禁赧然,也对他笑了一下。
傅宁抒低下目光,就抽出被我拉住的衣袖,跟着反过来把我的手握住。
他的掌心微热,我心里也一阵热,又隐约局促,不禁期艾的脱口:「先生,我……有件事儿要说。」
「嗯?」
我便慢吞吞的说出,李易谦发现我和他住一起的事儿。
傅宁抒静静的听完,面色一点儿都没变,似乎不怎么担心,他只温和的道:「所以,你与他争吵了?」
我唔了一声,然后颓然的点头,讲了经过,以及李易谦说出要离开的气话。
再次听完,傅宁抒沉默无声,只把握着我的手紧了一紧。他没有多的表示,可我就感觉没那么的憋屈了。
唔,王朔说过的,事情都发生了,懊恼也没用。
我想,再对李易谦好好的解释一次。
就算……他真的要离开,也不要是因为恼火我的缘故。
隔日集会时,李易谦看到我,一样态度冷淡。
那会儿不大方便说话,我只好等着结束,可还不到解散,一个闪神回头,就没有看到他的人影了。
好不容易结束,我连忙回去拿好东西,急忙的赶往餐室。那里头人很多,但也没瞧见李易谦。
我纳闷一阵,早饭也顾不上要吃就离开。
途中,远远地见着了邱鸣,我连忙喊他一声,跟着凑上前去问:「邱鸣,你有没有瞧见李易谦?」
邱鸣一听像是愣住,脸色隐约古怪,才犹疑的问:「你……真不知道?」
我疑惑了一下,反问:「知道什么?」
邱鸣闭起嘴,神情像是为难,他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我,才叹气道:「他怕已经离开了。」
我呆住,只觉得脑中一片茫然。
「我以为……原来他真是想不告诉你,我之前总当他说假的,居然……呃——喂——」
居然什么的,这会儿我压根儿听不进去,就连忙推开了邱鸣,着急的往书院门口跑去。
中间像是碰见了柳先生还是谁,我也顾不上要理会。
书院正门往常是开着的,但平时这会儿那里不大有人出入,这个时候也是,连个人影儿也没有。
怎么会?早晨那时还见着的……
我慌张的跑出大门,急急忙忙的下了阶梯。走到途中,我喘了口气,视线望向底下宽阔的大路,却不见半个人影,也不见有马车停在那儿。
我怔怔停住,心头涌上失落,以及浓浓的酸涩。
这么快……真是走了……我寞然一阵,呆站了好一会儿,才甘心的转身走了回去。
我跨进大门里,慢慢的走进廊下。
迎面走来的人,也慢慢地停住。
我不禁恍惚,然后才觉得庆幸,更觉得鼻酸起来。
「你为何在这儿?」
李易谦淡淡开口。他的模样神情同昨日,甚至以往的每一天都一样,只是已经换下了书院发下的常服。
「那你呢?」我着急的往他跑近,脱口:「你怎么在这儿?」
李易谦沉默,半晌才道:「我说过要走的。」
我张了张嘴,才怏怏的埋怨:「我以为……你是说气话啊。」
李易谦呵笑一声,摇了摇头。
「我确实怨你欺瞒,但我又如何能拿这样的话气你?」他说,神情微微消沉,又顿了一顿,「我也是没与你坦白……其实,我到这儿来是有目的,本应早早办好……我却待了将近一年,已是拖延太久。」
我看着他,懵然的听着,可也完全的明白——他真是要离开的,无论我解不解释,或者道不道歉。
李易谦是认真的。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呢?
「李易谦,你能不能不要走?」我忍不住脱口,不死心的央求:「我以后绝对不会瞒着你什么,你不要就这么走……」
李易谦一怔,跟着神情微动,没等我说完,忽然就伸出了手。他一把将我拉了过去,两手紧紧的还在我的背上。
我愣愣的靠在他怀里。
「路静思,你喜欢我么?」
耳边听见李易谦问。
我怔了一下,立刻就脱口:「当然喜欢呀。」
李易谦没有答腔,只是将抱在我背上的手隐约紧了一紧,才听他又问:「若与傅先生相比呢?」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