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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每一回我想抓住你的时候,你都毫不留情的离开?
☆、争锋
青石小路穿过开满雁来红的庭院,尽头,一间竹屋隐于红花绿叶间。
屋内冰冷如寒冬,黑衣男子半蹲在池边,池中水早已凝固成冰——此时正是夏末秋初。
他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冰面,眼神柔软,嘴角微扬。
“玉青啊,那个孩子终于还是回来了。”他说,又浅饮了口酒,“我逼着他回来的,你不在,南宫也不在,没人给我做伴,着实无聊啊。”
可是没有人回答他,满室寂静。
日渐西移。
有轻微的脚步声渐近,听见声音,他的动作顿了顿,良久才开口:“他死了?”
“是。”进来的谢羽飞将一只包袱丢到桌上,包裹成圆形的灰布被染成暗红色,让人看上去很不舒服。
他没有回头,也没看那东西一眼,冷冷地说:“丢院子里去吧。”
谢羽飞依言而行,站在门口,可以看见院中隐藏在艳丽的雁来红下的森森白骨——无欢城主酷爱花草,而花草是需要花肥的,无欢城里缺花肥,却不缺可以做成肥料的活人。
他转过眼,刚好可以看见冰池中的那抹白色的影子——一个漂亮的少年静静地躺在里面,紧闭双眼,仿佛在沉睡。
但是他知道,那个少年,在那里已经沉睡了很多年了。
罗弑从不隐瞒这个冰下少年的存在,只要来过红园的人都知道,这个传说中的天下第一人的居所里,有一个四季不化的冰池,而冰池里住着一个叫玉青的少年。
罗弑每日闲来无事都会坐在冰池边和玉青说话,有时他也会坐在一边看着这两个人,可是无论怎么看,玉青还是静静地睡着。
“还顺利吗?”罗弑背着他问。
“还好。”谢羽飞神色漠然地应着,疲倦地坐在书桌前的楠木椅上,一手支额,按揉着眉心。
从桃李村回来,又马不停蹄赶往漠北,取得南宫清扬头颅又赶回来,来回折腾一个月,说不累是假的。
罗弑回头,他的动作自是看在眼里,目光渐渐柔和下来:“你先回去休息吧,过几天还有事要你做。”
谢羽飞下意识地皱了下眉头,不快地问:“什么事?”
罗弑又喝了口酒,“你这么久没回来,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还是重新熟悉下城里的事吧。”
“但是我以为你起码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谢羽飞冷冷地说,言语间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还有,南宫为什么要叛逆无欢城,还有桃李村,陈军怎么会去那里——城主,你欠我一个解释。”
尖锐的言辞让罗弑脸色很难看,眉心一线金月瞬间绽放无限光华,稍纵即逝,他慢慢地笑开来:“我记得你以前很少关心这些事的。”
谢羽飞冷笑:“没错,我是很少关心这些事,我知道我现在的一切都是你给的——但是我也知道我现在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我无法杀死你是我的无能,但是我曾说过,我很护短的。”
“南宫和你说了什么?”
“用不着他说,城主,你知道我姓谢,谢天尧是我的堂兄——而城主你却叫南宫去杀我的堂兄,还有桃李村,是你故意引他们过去的吧?”
“那又如何?无欢城的规矩不用我提醒你,无欢城的人是绝不允许有感情的,除了死人,没有人可以离开无欢城——包括你,谢羽飞。”罗弑摇摇晃晃起身,执着酒杯慢慢地走到他面前,他仍是微笑着的,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地碰触到他的脸颊,“我说我想你回来了,你信么?我是故意挑唆陈军说桃李村有粮草的,那又如何?”
谢羽飞猛地站起身,握紧双手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愤怒不甘:“雇主的卷案给我。”
“我不会给你的。”罗弑慢条斯理地放下酒杯,微笑着看着他冷若冰霜的脸,暗自感叹不愧自己养出来的孩子,那么能隐忍。
谢羽飞咬紧嘴唇,一点也不意外他的答案——这是无欢城的规矩,只要你出得起价码,想要谁的头颅都可以,而雇主身份将会对所有人保密,他清楚无欢城的生存之道,同时也清楚罗弑将这条规矩定为第一严令,想拿到雇主卷案几乎是不可能。
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涌上心头,小的时候没有保护父母姐姐的能力,为什么到了他如今的地位仍无法保护自己仅有的亲人?他不甘心。
“谢天尧的单子我已经接了,就决不会撤销,南宫死了,那你去把这个任务完成吧。”
谢羽飞知道他是故意的,冷冷地撇动了下嘴角,“城里能人异士多得是,为了防止我故意放走猎物,所以我是不会去的——听说城主不是命左护法南下打算吞并玄女宫吗?不如我和左护法调换吧。”
罗弑诧异地望着他,许久才慢慢笑开:“好的,我答应你,没办法,我还是习惯纵容你。”
谢羽飞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罗弑仍旧漫不经心的笑,挥手,屋内瞬间闪出一个身影,“金风,去把左护法召回来吧,还有,”他指了指雁来红下的那颗头颅,神色哀伤,“拿过来我看看。”
左护法并没让他等多久,很快谢羽飞就拿到可以号令数万无欢城帮众的令符,动身前去江南。
从左护法手上接过令符的时候,谢羽飞清楚地看见他脸上难以遮掩的鄙夷和不甘,忍不住微笑,只是他看不见自己面纱下的表情。
任谁无端被剥夺手中的实权,都不会开心的吧?
玄女宫是南方一个不大不小的帮派,因地处偏远鲜少问世,在众人眼中无比神秘,但即使如此,以无欢城无孔不入的情报网,还是轻易打入玄女宫内部,再加上外应,轻而易举的攻城掠池。
目光掠过被押解到面前的玄女宫宫主和帮众,谢羽飞傲然而立于大殿间,微笑:“我想要的东西,希望宫主能成全。”
玄女宫宫主是一名青年,身上早已因激战而伤痕累累狼狈不堪,即便是如此坐在椅上的身躯依然笔挺无比,浑身散发着摄人的冷芒。
是条聪明的硬汉子,谢羽飞若有所思地想,比那些只会求饶抹脖子的软蛋强多了。
“你叫严翎,前任老宫主是你的母亲,你七岁开始练玄冰心法,截止今日练就到第七层——你有一个温柔贤淑的妻子,还有个四岁的女儿。”谢羽飞顿了顿,虽然这样很不光彩,却是最有效的逼供方法,屡试不爽。
严翎的表情无疑是很难看的,抿紧了唇不发一言,除了没有感情的人,没有人会无视自己亲人的生命。
自己宫内有对方的人,这是他的错,却也不得不承认对方很有手段,从入主玄女宫就没难为过他们可以看出来,似乎,这个传说中要的不只是玄冰秘籍?
“放心,他们现在很好。我觉得宫主是聪明人,知道我这样做是为了什么,那也应该知道,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不只是亲情,还有作为男人的尊严和骄傲。”
最终严翎还是交出了玄冰秘藉,谢羽飞知道,最终迫使严翎这样做的不只是自己施于的压力,还有他自身的理智,人是活的不是?也会改变的。
将秘藉随手丢给熏风,吩咐人将严翎处死,并留下部分人留守,谢羽飞漠然地跃上马,下一个目标,将是江南第一帮派流沙帮。
秋初,窗外的枝叶有了枯萎的痕迹,北方的枝头上喜暖的喜雀也即将飞往南方——很快,就是寒冷的冬天。
摄政明王为宣纸上的桃花添上最后一片绿叶。
“白桃花……”他身边的白衣青年轻轻地念着,清秀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摄政明王微微一笑,“是啊,可是很少了。”笔墨未干,他已合上宣纸,“千然,我突然很想他了。”
陆千然神色仍是淡淡地:“他消失了两年了。”
“嗯,我知道。”摄政明王将宣纸弃在一边,翻开面前堆积的奏折,“程太师也好久不见了。”
陆千然正想接话,总管太监李公公带着一人进来,恭恭敬敬地道:“明王,骠骑将军来了。”
剑眉星目,气度非凡,一身银亮盔甲更是衬得其英气逼人。
火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