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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我时似笑非笑的缓慢点头,说:“好。”不一时又问:“先生现在是喜欢男风?”
这一问问得我手足无措。否认的话,我跟将军之间利用关系明若昭然,默认的话,总觉得其中有阴谋陷阱……
正打算否认,他复问:“那先生喜欢什么样的男子?”我拿起酒杯凑到嘴边装作没有听见,却被他用筷子打掉在桌上,他笑着,眯着眼,看不出他眼底的真实感情,他问:“孤这样的如何?”
新皇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敛,表情认真起来。
我低头扶起桌上的酒杯,给自己重新斟上酒,玩笑着向他举杯:“莫非五殿下也好雌伏榻前?”
两人静默无声的喝过酒,送走新皇,我回身问米回将军可曾来过,米回答将军目前还在府中,与那名为红玉的女人一起。听此答话我倒吸凉气,说不上欣喜还是担忧,若是他能与红玉夫妻相迎我便可以不用再见到他,可他若真的将红玉放在心上,我又如何利用他?令米回带了路,我此时只想立刻了解他们目前的情况。
可来到后院,眼前的场景令我不由得向后退缩。
日光渐黄,风凉下来,重华坐在走廊的矮栏上侧头向前望去,侧脸很是好看。李本草站在他身后,面无表情,这个人一直令我捉摸不透,可谓高人不露相。他的旁边,红玉与将军垂首跪在地上。眼疾撇到将军捏紧的拳和发白的唇色,我不由得心生不忍,惊觉后又急忙将情绪压下去,看着他孤清的身影硬是觉得可怖。
是我太善良,应该是我太善良,才会对这个催走我心爱之人的凶手心怀怜悯。
宋听啊宋听,马善被人骑,这道理你不是没听过。
偷看了有半柱香,那几人仍是纹风不动的保持着各自的姿势。左思右想觉得还是要插手,毕竟说起叛国我才是罪魁祸首,另外日后可能还要与重华长期相处,本还犹豫,再一想可以卖将军一个人情“英雄救美”一把,定了决心从假山后走了出去。
“哟?这阵势,想来是在等着我罢?”
挂笑走近,三步外我撩袍跟上两步单跪在重华身前,他显得有些吃惊,迟疑后又硬下心继续看向一边。收回支撑身体重量的腿,我双膝接地,这下重华急忙站起身拉起我,压低了声音颤抖着问我:“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知道,”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若是新皇足够野心,那对于望国和身为太子的重光来说,灾难即将降临。我反握住他拖住我胳膊的手,心里坦然地说:“我只是为了私心而已,即使伤及无辜我也得做下去,若你舍不得你的国家臣民,大可现在便杀了我,以除后患。”
“那重光呢?你这是要与重光为敌?”
抓在我手臂上的五指力道加重,小臂被钳住,我吃痛将他的手拉开,一手扶住他肩对他解释:“他是要当君王的,他迟早要面临这些。你护得了他一时,护不了一世。”重华听我说着,表情凝固住,他独自思索着什么而迟迟不做声。整理了他的衣襟饰带,我轻轻问他:“你可曾想过自己真正想要什么,你可曾想过自己会如何亡故,你可曾想过为谁欢喜啜泪俯首称臣。这些你想过么?”
重华慢慢回过神来看着我,我丢开他,他的手停留在原处显得冷清寂寞。与他擦身时李本草向前挪了一步,但又无所作为。我扶起红玉,问她说:“焦兄弟近来如何,怎又舍得让暖暖远走他乡?”红玉看我目中带笑,爽声曰:“日后你兄弟二人相会了,你亲自问他去。”我笑,不知作何言语,这棱模两可的答话虽不至使我心中悬恐,可仍是有所烦扰。
“嗳。”红玉唤我,朝将军处抬了抬下巴。
来到将军前蹲下,在我俯首时他微微侧过头去。他每觉得难堪时,便是如此,低头,侧首,躲过我。我抓住他的肩膀站起身,顺势将他提起,怎料他双膝因久跪酸软无法支撑住身体,整个人向后倒去。
伸手环过他的肩,扶稳他见他甚至站立困难,无奈下起手将他打横抱起看向红玉:“烦劳前面带路。”
我抱着他,他一手掩着嘴,双目低垂,另一手抓住我腰后的衣服,他还没胆量搂住我。
前脚踏进屋门,后脚就有小厮来报说公子睡醒了四处找我,我让他带公子到书房去等我,放下将军暖暖又凑了过来,吵着要见我的儿子。再抱起暖暖,我不留一字旋身而走,大步出屋。
刚才将军在我怀里双颊通红气息急促,莫不是只被我抱了一路身体便有所反应?还好暖暖出现,否则真不好收场。
“宋叔父的儿子有暖暖大么?”
“应是比暖暖小些,所以暖暖是姊姊,要疼爱弟弟哦。”
“啊?弟弟啊。”
“怎么?暖暖不喜欢?”
“暖暖想要个哥哥!宋叔父这样的哥哥!宋叔父你做我哥哥吧?”
“我做你叔父不好么?”
“没有不好……”
“暖暖,叔父来问你,你喜欢叔父么?”
“喜欢!”
“那你为什么喜欢叔父呢?”
“因为叔父像哥哥!”
我权当这是在夸我年轻了。
说来我很在意这一点,无论是暖暖、礼儿,还是帛鱼,都与我走得很近,我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何特质招得小孩子喜爱,怕是问他们也问不出个所以然罢。
一进书房门腿便被礼儿抱住,他抱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我,见到我怀里的暖暖表情突然不悦起来,本是隐忍的孩子忽的大喊起来:“你下来!这是我爹爹!”暖暖虽然吃惊但并未被吓到,甚至她笑着一把搂过我的脖子逗弄礼儿说:“就不!这是我叔父呢!”
礼儿抓着我的袍摆不丢手,却也不说话,直直的看着我。身上衣衫一轻,本攥着我袍子的手收了回去,再看礼儿,对上他恬然的笑容,那双隐含悲苦的眸子令我忆起了四皇子。
这种与他生父如出一辙的表情,是谓退让。
孩子啊,你不能是这样一个性情,将来你要走的路还长。
我就止于门口,暖暖见我久久不放她下地,也有些疑惑。与礼儿四目相视很久后,我实在从那双眼眸中找不出一丝一毫的争取与拼求,放下暖暖,我向后撤出一步扭头就走。
没有追上来,也没有追喊,这是第一次,第一次他听任我离开什么都不做。接下来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他一直如此。
当天晚上由于将军腿部不便,只有留宿他夫妻二人,次日朝后一同回王府,将军接了红玉回去。重华远远地看着,心里重新掂量着我。我觉得他变了,如同我也变了一样,隔着几块奇石犹如相隔重峦,再回不去往昔。
夜里与礼儿睡在一起,半夜他会出一身一身的盗汗,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皱着眉头,一副做恶梦的样子。把他裹进怀里,实在想不通新皇有何必要令这孩子经历那血腥场面,若说是他已经知道了礼儿的真实身份,以他的冷血无情也应该是讲礼儿斩草除根才对。这究竟唱的哪一出?
日子一天天如此过着,彼此间井水不犯河水,唯暖暖倒是如同归巢一样视王府为自己家,成天拉着礼儿跑来跑去。有时候下朝回来看到两人并肩坐在树上,走近去一一抱他们下来,仿若自己有一子一女一样天伦之乐。李本草倒是铁石心肠,请他替礼儿调养调养他看了重华的脸色竟不为所动,这倒也让我多少明白些重华的脾气。
再见太后,太后垂幸问起后硬要我带了礼儿去给她看看,想到这太后再怎么也是师父的师妹,应是有些能耐的,推辞一下便点头谢恩。太后遂命了人去接礼儿来,再看我许久,她不言我也不好问,但能确定那眼神毫无恶意。
“听儿,我与你父自幼认识,情同手足,你出生时我也在侧,因此不必见外,若有什么需求困难,直与哀家诉来无妨。”
我不懂她说这话的意思,也没兴趣深究,可话头一出令我不禁开口问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在我这个年纪?”
“谁?”
我垂下头,尽量平静下心情:“宋冰。”
“你爹啊?”太后的口气突然变得很欢快,她向前俯身托着下巴指着我说:“就是你这样子咯。冰师兄那时候就跟现在的你一样,懒散自由,无论男女老少无不对其动心思慕的。你跟冰师兄就像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她笑声清脆爽朗,我也牵唇应对,忽然她收起笑容状似随意地说:“你可别步了你爹的后尘啊。”
“后尘……”我悄声重复。
《宋听传(结局已出)》一朝风起 ˇ做衣汲水ˇ 最新更新:2011…05…02 21:0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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