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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我坐在树下,蝉鸣声很吵,这林子里的蝉鸣怕是再也听不到了,吵便吵罢。我穿着中衣中裤,日头下仍觉热得慌,看他们锦衣华服不停擦汗的样子,逗得我直笑。将军走来给我递了碗水,道谢接过一饮而尽,从树荫中看到残缺的太阳,记起了前不久将军问过我的话。
“你看天上有什么?”我问他,他接过碗,看看头顶上,又看看前方的天空,回答我:“太阳。”我摇头:“不,天上什么都没有,太阳在天地之间,天上什么都没有的。”他看着我,一脸不解,我笑笑伸手摸摸他的下巴:“天就是天,什么都没有,若是心里有了什么魔障,就看看天,多看看你就懂了。”
没多久,宋故又是一挥手,继续上路。
《宋听传(结局已出)》一朝风起 ˇ再入天牢ˇ 最新更新:2011…02…12 23:28:20
走走停停,十日多才到了京城。受审,受刑,我坚持笑着陪他们过完整个流程,唯独叹息签字画押时手有些抖,字写的不是很令我满意。
我只是想平静的走完我剩下的路,但是我错了,这些人要的不是我的从容,他们要的是看我痛苦、绝望。我没有满足他们。
之前几次都是毫无准备的迎来了死亡,这一次有所不同,我认真的记下疼痛的感觉,记下那些官员狗腿子的怒斥声,铁链的撞击声,皮鞭沾了盐水甩在身上的声音。
我理解他们对我的深恶痛绝,且不说他们是否真的爱国,单从利益角度来看,在他们眼里我是得益者,他们是失利者,因此我就得痛苦。
人可以不计较成败,却不能不计较得失。尽管得失不是自己的,哪怕只有擦边的关系,仍是可以大悲或大喜。
可笑,你们到底活了个什么名堂。
再入天牢的时候,小狱卒他们仿佛变了个人,个个面色沉重,不言不语的将我送进一间牢房,锁上门转身就走。
我靠在栏杆上看着黑漆漆的墙,背上的伤口透过破烂的衣服印在栏杆上,很疼,我笑,我还以为回到这里会有旧地重游的感觉,我又错了。
我心里很平静,只调整着呼吸坐在那里,给我定罪为通敌卖国,诛九族,看来还能见一面父亲。如果他们调查的更深,霍心她……
我年十九,将军在我这个年纪早已受封大将军,上阵征战杀敌,而我,获罪通敌卖国,天牢等死。虽然自幼没有过宏图远志,但这种死法也太窝囊了,更何况还连累了父亲同霍心。更有父亲的续弦。
“年轻人,年轻人?”
我顺声望去,隔壁的牢房里,一位满头乱白的老人蹲在栏杆后唤我。见我注意到他,他很开心的又向前挤了挤身子,问我:“年轻人,你小小年纪作何就进了这天牢里?”见他笑的坦然自若,我也随他笑起来:“说来可笑,小我这已经是二进宫了。”
“呵?活着出去又再回来?”老头坐到地上,靠着栏杆问我,我移动身子,肩靠着栏杆面向他说:“不,死了才出去的。”他伸手抓了抓脸上的胡须,忽然笑起来:“小伙你好厉害,老朽将死之前还能结识你这朋友,没遗憾啦!”
我没力气过多说话,只能看着他,老头印堂宽阔,耳垂至肩,很有福气的样子。他眯着眼看我好久,又问:“小伙,你姓甚名谁,怎么进来的?”看他眼中温和善良,想来一人关在这里无聊了好些日子,难得有了牢友可以开开话。
“我姓宋,单名一个听,进来这里,是为通敌卖国。”
“通敌卖国……”他思忖了一下,又亮起眸子说:“你怎么不问问老朽为何在此?”我笑,问他:“前辈又是为何在此?”他颇显得意地盘腿而坐,两指玩弄着自己胡须冲我神秘的一眨眼说:“老朽,是个御医,获罪毒害三皇子,被打入这天牢里来。”
“既然是御医,想必大人您一定知道宫里这诸多故事了。”
“嗯,当然,小伙你有什么想知道的?”
一听这话我立马来了精神,捡起身子走到老头跟前坐下,老头顺手爬上我腕子摸了脉,笑着等我发问。
“前辈可知道相王的事?”
他收了手,两个胳膊抱在一起,一脸自信地说:“嚯,我不止知道,我还知道的清!”见我面露喜色和好奇,他更加得意的给我绘声绘色的讲起来。
“相王这人啊,命苦,年少离家,独自一人漂泊在外,有幸遇到一名善人收养做义子并带到京中来。那孩子聪明伶俐,城府颇深,而且有心结,小小年纪便一心要当大官,七年前丞相之女彩楼抛绣球,正中他头上,皇上大喜,给封了个将军。不过两年,深得皇帝恩宠,赐封了异姓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一手提拔起自己兄弟,手握三分之二的兵权,朝中上下无不敬仰钦羡,实乃人中龙凤。”
老头顿了顿,一脸笑意的转过来问我:“你可从中听得什么?”
我怎能听不出什么。
抛绣球如此高风险的做法,堂堂丞相嫁女会如此随便?想来那丞相之女于当时已是珠胎暗结,男方又不提婚娶,时日长久生怕暴露丞相才会如此作为。宋故也算鸿运当头,戴了这顶绿色的乌纱。至于那孩子的父亲,必是位高权重之人。
这个御医,不是普通人。
“小伙倒是说话啊,把老朽急的。”他拍拍我的肩,我笑着搪塞:“相王爷真是人中龙凤。”他对这答案明显不满,正要再说些什么,听有脚步声传来,冲走廊看去,一人在前,两狱卒在后。
不是父亲。
那人靠近蹲在我身后,轻声唤我:“听?”声音清冷,语气平淡,不杂任何感情。是将军。我转头看他,冲他招呼一笑,他又蹙了眉,看我许久不言语。脖颈不舒服我回过头来,那老头意味深长的冲我笑。
牢门被打开,将军走进来至我身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不由分说的拉过我,剥下我的衣服为我上药。我由着他摆弄,忍住伤口被触及时引来的疼痛。
原来天牢是允许探监的。
背后上过药,他一把揽过我,使我靠躺在他怀里,手指从瓶中取出些药膏抹在我前胸,有些冰凉。我看着他,他没有过多表情,认真做他要做的事。第一次我抽出时间仔细思量这人,为何如此安静,如此中规中矩,为何如此隐忍。见他手腕处有几条淡淡的疤痕,我拉过他的手,问他是怎么回事,他没答我,任我拉着什么都不做。扭头看他,见他脖颈上有几个红痕,我坐起身,撒开他的手。
“有劳,还请问家父……”
“明日到。”
“好。”
我背对他盘腿而坐,沉寂了许久他从背后抱住我,说:“我不想你死。”
“这不是你想或不想的问题。他要我死,打从我生下来他便要我死。”
“不是的。”将军拥紧了我,他衣服上的环佩擦到我的伤口,我悄悄吸了口凉气:“或许,他根本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他那样抱住我很久,我记住了他的体温后他离开,温度从我背上渐渐散去,回归冰凉。
“他喜欢你哦。”
“我是男人。”
“那又何妨,人若是爱上一个人,是不讲究那么多的。”
说的也是,做都和他做过了,还说这些。眼前浮现出那夜他躺在我身下咬着手背的样子,精练的身段,还能听见他的喘息声。忽然很想试试去亲吻他,抚摸他,不知会如何不同于女人。想面对面的抱住他的腰……打住!
有些事情不能多想,想多心里便会生出魔障来。
我白了一眼幸灾乐祸的老头,转过身朝向走廊而坐。宽阔的过道被栏杆切成一块一块,像是通往死亡的阶梯。
宋听啊宋听,这次真的要死了,还连累了父亲和霍心,啊,还有五皇子。
一想到五皇子我不由失笑,这家伙肯定以为自己才捡回一命,谁料到我这边又出此事端,只能怪他命中必有此一劫。
“喂,小伙,帮老朽一个忙!”
老头冲我招手,我看看他,心想同为阶下之囚,我能帮上他什么,嘴里却早一步答应下来。老头一乐,冲我笑:“以后对那小子好点!”
我才要笑好吧,说得好像我能活多久似的。
第二日下午,不清楚是什么时辰,只听有人声传来,其间伴着镣铐声。我冲向栏杆,看着那人就着脚步声一点点出现在我面前,立即整好衣衫跪在门旁。
牢门打开,父亲进来拉起我,意料之外地冲我一笑:“我本想着,你虽不成气候,也不至于作奸犯科,看来是为父小瞧了你。”闻言我赶忙跪下道:“儿子连累父亲受罪,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