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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亦何哀,死亦何苦,死了就不再担心掉脑袋了。”
我安慰他,他蹙眉,又凄惨的一笑,伸出一指点了一下我额头,说:“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又是洒脱的一转身,大步的向前走去,留我一个人在原地捏紧了拳头。
即使我再蠢、再笨、再没见识,我也知道我被暗算了!袭杀相王,哪怕是我跟皇帝勾结作案,我也是必死无疑!这京城的风水一定跟我八字相克!自从进京就没发生过安稳事!
停在路中间我仰头望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发觉人不该随便乱说话,跟瘦高个说过要去他家,结果真的没多久又要回天牢了。
用膳时我心神不宁,红玉正欲开口问我,便有家仆奔至厅门,上气不接下气的喊说,相王快不行了。
一行人丢下碗筷直奔病房,房里烟雾缭绕,是艾叶的味道。老御医见太子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流着泪狠命的摇头。
“医不好相王,提头来见!”这是望帝的口谕。
重华推开老御医,冲到床前却也无能为力,转身吩咐下人去相王府和丞相府报信,带小王爷和丞相来见最后一面;另一方面,安排下人去做一些准备,万一相王真出个好歹,也好有备无患;再又拽下佩玉,令亲随带着去找李本草来。
人进人出,我慢慢挪到床前,房内三炉火烧着,热出了我一手心的汗。
半个时辰不出,门外便有人通报说,小王爷到。小王爷从跪着的仆从中穿过,走到病榻前却一停。他在打量我,方才的急迫和紧张消失的无影无踪。
孩童的面无表情最可怕,毫无缘由便没了情绪,又不能用大人的那一套来猜测他。
小王爷别过脸,静静地坐在床榻旁,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躺在那里的相王。良久,才伸出一只小手摸了摸相王的脸。
“帛鱼……”
相王声音微弱,太子遣退了家仆,众人屏住呼吸等着相王可能的遗言。
“帛鱼,你来了。”
“嗯,帛鱼来送送相王。”
停顿了一会儿,相王叹了口气。两人都没再说话,就在这当口,丞相来了。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丞相,这次之后才知道,原来丞相是相王岳父。一家子掌握了朝廷的政权兵权,不知使了什么手腕。另一方面又疑惑,那日自缢的女人既是丞相之女又是相王妃,为何身后事办的如此潦草,令人不得不起疑。
丞相进来先是向太子行礼,又向小王爷行礼,按理说应是祖孙关系,小王爷却对他不予搭理,起身下榻,站在我身前。丞相爷坐在榻旁,握住被子许久不说话。
重华手搭上我的右肩,悄悄对我说:“我们先出去,让他们一家处一会儿。”我点点头,跟在他后面出去了。
还未走至庭院,重华忽然从身后一把揽住我的脖颈,在我耳后轻声吩咐着:“听,父王会要你的命的,逃去罢。”
远处脚步声大作,礼器环佩相撞,重华拉我跪下,人群中一抹金色匆匆划过,一切又恢复平静。我和太子呆立在原地,各有所思。
事情在向另一个方向发展,宋将军貌似失了宠,也许他从未得宠过,为何会有这般假象?不清楚为何会有人在申作玉面前夺了相王的佩剑出手伤他,是申作玉眼看相王被袭不予救助吗?怎么都想不通,不过,地不宜久留这一点,我还是明白的。这次,必须要想办法离开。
正要同重华商议如何逃避,就有公公跑来,说望帝找我。一脚踏入房门,剑口便直指在喉前。
“父王息怒!儿臣已经遣人邀神医在路上,恳请父王待神医诊断了再做定夺!”
望帝丢下了宝剑,剑柄上的红宝石碎裂开,众目睽睽之下,望帝扑至病榻前一把搂过相王,失声痛哭。
这些年来真正得宠的是相王,宋将军不过是幌子,这二人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那小王爷似乎是知情的,重华亦然。唯独我,处于事中,却又似外人。
是时候考虑逃命了。
神医被请来后,望帝命我跪在门口,屋里不见人出来,屋外没人敢进去。跪了许久,我仍不觉身体有所不适,只觉得冷得慌。看来那日御书房外,我的跪功已小有所成。
“你不觉不适么?”
应声抬头,申作玉站在我身侧,俯视着我。
“不觉。”
他在我身侧盘腿坐下,又是许久,说:“我带殿下回夏国,你多保重。”
“好。”
申作玉陪我坐了一夜,凌晨在人来之前他起身离开。公公前来宣了旨,扭身走了。双膝酸麻,我站不起身,就那么跪着,皇帝率众离开后,红玉才赶忙跑来扶起我。
“还好,相王缓了过来,皇上贬你官也算是网开一面。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出发。”我双脚发软,重心不稳倒在红玉身上,红玉惊呼一声搂住我,忙问:“你有没有怎样?是不是弄坏身子了?”我抱着红玉不撒手,撒娇似的将脸埋入她的肩,她一下一下抚着我的背脊。
她知道我委屈。
草草地吃过饭,简单的收拾了行囊便准备上路了,收好皇帝的手谕,骑上梁臣,并行的马车里坐着红玉和侍女小蛮。没敢去再看一眼大难不死的相王,这样便上了路。
出了将军府,出了京城,集市,人群,喧嚣渐渐隐至身后,青山显,鸟语出,心情大好起来,只是身后的监军有些扫兴。
“红玉,你本不该跟来。”
泉水畔侍女小蛮拎着鞋袜赤着脚踩在泥里玩,红玉下马车随处走走,经过我身旁时答复我:“你我现在,可是夫妻呢。”她整着我的服饰,手指梳理着我垂下的头发。红玉之前是怎样的人,生长于怎样的人家,我从未问过,往往注视着她时会做各种各样的想象,这样也不错。
夜里问过红玉,她什么都不知道,想来也是,若是她知道了事情原由,怕是没命跟我一起去往那荒凉地方。这一遭事,会不会正是相王那日与五皇子书房阴谋的?又一想,是又如何,终究是斗不过的人,能跳出那京城来,他们也算是有助于我罢。
离京城越远,心情越是轻松,有几次竟得意忘形,以为自己是携妻小去远游玩,幸有红玉在旁提醒,我才稍表现出一些遭贬谪人的失落来。
至桐城,吹停关大都统焦顺亲率十几人众至前迎接,几位英雄性格豪爽,一来二去竟在别人眼里成了旧友相会,令我心里舒适了许多。路上听闻吹停关地处偏僻,环境极其恶劣,到达之后竟觉得比我想象中要好得多。问及红玉,她只是拽住小蛮笑着附和,其实我懂,她两个女儿家,这种地方实在是有些蛮荒。
红玉看出我心有愧疚,反过来安慰我,这女子为何如此多的可爱之处啊!
《宋听传(结局已出)》一朝风起 ˇ吹停焦顺ˇ 最新更新:2011…02…10 01:42:51
北方天冷,红玉穿了两层夹袄,我直笑可惜了好身段。从将军贬谪为御察使,在这国邦极北之地非未受到轻视排挤,反而更蒙敬爱。每日于府中熟悉地形,经由驻地大都统介绍了解军情优劣特点,再就是,分配人员活动于就近的城购买物资。吹停关有两处较大的房院,安排着随军的家属以及后勤军奴。最开始听到有军妓驻地,我很是不解,也为防红玉听了心中不悦,支开了话题。私下问过焦顺,道是罪臣子女,但将士们皆以礼相待,有需求时会预先询问,若答不便也不再骚扰。焦顺还言,去找军妓的将士,只是少数,这里的兵将们经过生死之战昼夜相伴后,有互生情愫的,他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焦大都统呢?心上可有哪家公子?”讲着玩笑话,我夹起最后一块肉要放入红玉碗中,焦顺一言却令我手一颤,肉掉落在桌上。
“二皇子。可惜焦某高攀不起。”
焦顺形貌粗犷,性情倒是温良。他淡然一笑,拾起我掉落的肉塞入嘴中,咽下后冲我发问:“宋御察使是何地人?”我吃好饭,碗筷摆妥,饮了茶答他:“大兴人士。”“大兴?恕焦某没听过,这名字,想必是个好地方啊。”
“焦大都统是哪里人?”“哈哈,碑桥,小地方。”
我很喜欢同这焦顺在一起,他长我十岁,见多识广,常照顾我左右。焦顺有个四岁的闺女,小字暖暖,甚是喜欢黏在红玉身上,红玉也喜欢得紧。这暖暖相貌秀丽,眉宇间除了娇媚还有气宇轩昂。论我向焦顺作何疑问,他都知无不答,唯独关于这暖暖,只字不提。
来吹停关有一月之余,我没收到任何关于相王或是京城的消息,大兴城的爹爹同样是消息全无。红玉看出了我的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