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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一时半刻不会有人来,你先在这里等等,我去京城的裁缝店看看。”
“……”钟弦冷冷道,“我房间里就有。”
“如果你是指朝廷免银票提供的那几块破布的话。”
南宫离说着,不急不缓系好衣带,俯身吻了吻钟弦的唇,钟弦蹙着眉偏头避开,南宫离邪然一笑,一把将钟弦抱起,稳放在屋角的软塌上,然后强硬地攫住细薄的唇深吻下去。
钟弦猛地推开复又压在身上的人,侧着抽出身体,道:“够了!”
“你很清楚,躲避是没有用的。”危险的吐息在耳边轻响,摩挲在耳际,钟弦的身体立刻紧绷起来,左手不由得攥紧了身下的锦褥。
忽然,身上的重量消失了。
“先睡着。”南宫离衣衫齐整地立在榻边,仿若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卷过一层薄席覆在钟弦身上,道,“昨晚没有休息。留在这里补眠。”
话音落下,黑衣微扬。转眼间,房门未动,人已不在。
钟弦淡淡望了一眼消失的背影,平静地收回目光,将薄席向上拉了拉,合眼睡去。
…
日光渐明。京城的街市渐渐喧嚣起来,熙攘穿梭的人群之中,一个黑色修长的身影悠然走着,随意望几眼路旁的店铺。
京城裁衣店比比皆是,店门口摊放着华丽的布匹,绫罗绸缎,尽显繁绮。不时有少妇抑或青年挑选着布料,在身上试比着。
黑衣身影的目光并未停留,穿过人群,在街角处一家并不起眼的裁衣店前停了下来。转身走入。
店铺看上去很是寒酸。店里光线阴暗,只摆着几匹普通的布料,几件样衣。似乎已将关门歇业,没有一个顾客,高高的柜台上覆了一层灰尘。
黑衣男子微微一笑,衣袖一动,身后店门随即“呯”的一声,关上了。
一片死寂。
空气里满是尘土的气息。带着衣物阴潮的味道,漂浮着。
静得如荒芜的坟墓。
…
突然,一个温润却带着些许懒散的声音在柜台后徐徐响起,打破了沉寂。在蒙满灰尘的空旷之中回荡着一丝诡谲。
“……哟。”
那声音似是有意顿了一顿,拉长的尾音有着几分怪异,“是南宫宫主。”
南宫离轻笑着开口道:“容少爷。”
“啊啊,什么少爷!”那声音刻薄了几分,伴着木板吱吱的声响,柜台后慢悠悠露出一个灰色的掌柜布帽。布帽软塌塌地歪在一边,帽檐遮住了双眼,只露出直挺的鼻和清瘦的带着胡渣的下颌,薄唇斜成一个刀刻的弧度。
“宫主您看小生这店里冷清的,半个生意也没有。小生穷得连前天晚上的午饭都没吃,饿得睡了十天有余了。”
南宫离微笑道:“有毅力。”
“宫主过奖了。过奖了。”那掌柜的一手支着柜台边沿一跃,坐到柜台上,推了推已经坠到鼻梁上的帽檐,从细窄的缝隙中望向南宫离,“这让小生如何担当得起啊。”
南宫离并未理会,随意走到店铺一角,二指拈起一件粗布长衣的衣袖,在指间把玩着,一边道:“几件冬衣做好了?”
“给宫主夫人的冬衣?”那声音低沉中掺了一丝笑意。
“目前还不是。”南宫离似真似假地露出几分遗憾,随即又掩去了。“我看看。”
“啊……”那掌柜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帽子歪倒了一边,用袖子揉了揉眼睛,开口道,“好不容易睡上一觉,你非害我起来。起来坐一会儿也好,你还不让我坐安生。”
说着,极不情愿地翻身跃下柜台,在身上摸了半天,摸出一把钥匙,打开了身后的一扇木门,走了进去。
过了半晌,没有动静。南宫离毫不在意地坐到唯一一把没有灰尘的木椅上,目光在木柜的布匹上游移着。
忽然,一阵细不可闻的风声响起,南宫离身形晃动,五枚从五面疾射而来的暗针银光未现,下一刻,稳稳接在手里。
那掌柜慢悠悠地从暗门走了出来,臂上挂着两件白裘长袍。
掌柜唇角微斜:“不愧是南宫宫主,落月岛的下一任继承人啊。不错,不错。我以为至少能中一针呢。”
“如果你改一下你无趣的爱好的话。”纤长的手指拭过针尖,指尖依旧白皙如玉,“天毒门独传弟子也不济了么,这种程度的毒都拿出来用。”
男人的脸上似是闪过一丝惊愕,片刻又消失了。
“宫主果真是百毒不侵啊。为了小生的老脸,小生就不坦白这是什么毒了。”
南宫离微微一笑:“把衣服包起来。”
“不叫准夫人来试穿一下么?宫主信得过我?”那掌柜笑道。
南宫离淡淡道:“如果你还想安然无恙在京城混几日的话,最好不要在衣领里下毒。”
“啊……你怎么发现的。”男人毫无心虚地笑了笑,从长袍的裘领内拈出一个细长的草管,叹息道,“这不过是带点烈性的簇阳散罢了。有利洞房啊。宫主怎能如此不领情。”
男人撕裂了一匹布的一截,将两件长袍包好,打紧了结,递到南宫离手中。
“好了南宫宫主,小生已经完成了任务,您慢走。”
“容少爷。”
南宫离并未看一眼递过来的包裹,转冷的目光直视向男人被帽檐遮住的双眼:“我让手下多费了点心思把你找出来,你很清楚我的目的。”
☆、密谈
“哦?”男人音调微微上扬,“我不懂您说的什么啊。”
“是么。”南宫离无谓的声音不置可否,“清王东方雅失踪了,其因全然不明。清王的独子,王族中势力最强的东方玄冽……若是知道与东方雅结仇最深的容敛,那本应死在火海的大儿子容铮还活在这个世上的话……你,还会安稳地在京城待下去么。”
低沉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儿,随即镇定道:“原来你杀了东方雅,不止是为了报仇。”
“没错。”南宫离笑道,“我还没必要为他一个人费那么大的心思。”
“啊……那么真是可惜。”容铮反身一跃,又坐到柜台上,右手推了推滑到鼻骨的帽檐,叹息道,“我师父五年前就已经死了,『撕风净的解药,除了他,谁也配不出来。”
“容少爷。”南宫离不急不缓道,“你这两句话,想要搪塞过我,还是太简单了些。”
容铮笑了:“小生说的都是事实,南宫宫主不相信,小生也是没有办法。为了钟公子的安危,小生总不能配个假解药给您啊。”
南宫离轻叹道:“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性格可不好。”黑邃的双眸扫过容铮刀刻般依旧斜着的薄唇,不紧不慢地从怀中取出一个极小的挂饰,两指捏住红绳的顶端,缓缓垂落在容铮面前。
唇角的弧度瞬间消失了。
那是一块断裂的纯白的玉,裂口依然清晰,却不再锋利。玉上重叠着繁复的纹络,似乎是古老家族的图腾一般。晶莹剔透的玉质深处,刻着极小的一个黑色的『镜』字。
南宫离的另一只手探到容铮的腰间,容铮一惊,顷刻间从死角抽身,瞬移到南宫离的背后。
“你想干什么?!”
南宫离微微一笑:“你再快也是没有用的。”
转过身,左手纤细的两指指间,已稳稳地捏着一段红绳。那细绳已有些破损,拴着的,是另一块纯白的裂玉。
南宫离轻轻将两块裂玉合在一起。裂痕之处,结合得天衣无缝。
繁复的纹络毫厘不差地接连上,细细看去,竟是一个图腾化的,金体的『容』。
容铮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仿若凝固了一般。粗布衣袖下细白的手背上,隐隐暴出青色的脉络。
沉默。
南宫离静立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缓缓开口,依旧低沉的声音带着余温未没的,淡淡的震惊。
“容镜?”
南宫离淡笑看着他,并不回答。
“我师父曾经说过,二十四年前那场灭门的血灾,容家留下的,只有我一个人。”
“是的。你的师父确实只救了你一个人。”南宫离随意将挂坠放在一边的柜台上,道,“因为容敛的妻子正好于当晚诞下第二子。还未及为人所知,所有人就已死在那场大火之中。”
“你是说,天下第一神医,名满江湖的神医谷容镜……是我的亲生弟弟?”
“一毒一医,不是最巧妙的结合么。”南宫离笑道。
容铮的声音瞬间沉下来。
“你想说什么?”
“很简单。”南宫离道,“配出解药,我便不会动容镜分毫。你的事情,我也一步不会插手。”
良久的静默。
半晌,歪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