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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懒洋洋的应了一声,低身捡起了刚才掉落在地上的匕首,本是想要擦拭干净上面的血迹,却没想到仔细一看,才发现了刀身上干净明亮,光华如初,原来这把匕首,竟是过血不沾,污淬不近,不知究竟是何奇物了!
“此刀名为‘枯骨’(注解①)。”打理好了一切,慕静云也坐到了床上,一边说着话,一边用手定住了争云的小脸细细察看,似乎是在估量着些什么——伤得太深了,只怕不好办呐……
“……倒是个好名字。”意外了一下,虽也知道此种不凡之物名字也定不普通,但是“枯骨”二字,还是实在太过惊世骇俗了。
“下次不许再玩这种把戏了,听到没有?”打量完了伤口,慕静云顺势把争云的小脸给扭了过来,表情严肃,声音低沉,目光凝重而又狠历,一瞬不瞬的直视着儿子明亮有神的双眼,不让他有任何可以逃避躲闪的机会——这种恍若空了一般的心跳,他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他真的,不是一个细致的人,很多话语,很多心情,很多想法,他都不知道要怎样的表达出来才好,有时是不想,有时则是,没有办法……
他知道这几年来,他欠了争云很多,所以在相处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的带上了那一份小心翼翼,因为离开得太久了,他不知道,争云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是否还会认他?是否还会理他?是否还会,接纳他——
是的,他担心过,他害怕过,他彷徨过。
曾经以为,自己真的是铁石心肠的人,不会了解所谓的牵挂与想念,到底是何种的滋味,但是,当他离开了之后,当他有了静敏之后,却总还是会不自觉的想起另外两个一大一小相似的身影——他不是真的不在乎,他只是,没有说出口而已——
所以,争云,原谅娘的被动,原谅娘的沉默,好不好?
“……”从未见到过这个样子的娘亲,争云一刹那间,竟似被深深的震动了一下,楞楞着没有马上回应,而是探究一般的眯紧了双眼,似乎是想要从娘亲冷厉的表情中,找寻出一些别样的东西……“下次?也就是说还有一次机会可以用咯?”过了片刻,争云突然露出了一个奸诈的笑容,坏笑着看向娘亲,好整以暇的等待着某人的再次发火……
——如果我直接说“好”,那你岂不是太得意了?呵呵呵呵……
“小兔崽子!!小心我不理你让你脸上留这两条疤!!”愤怒的咆哮,直冲屋顶!
“你以为我在乎呐。”不甚在意的摊了摊手。
“你还想打一架是不是?!”野蛮的手又再爬上了儿子的右脸……
“只要你想,我奉陪到底!”脸上又再吃痛,语气也开始恶劣了起来……
“不要说我以大欺小哦!”
“你也别说我不敬不孝就成!”
……
内室里的一大一小犹自唇枪舌剑的斗个不停,而一直静静隐藏在了中门外的两个身影直到此时,才把关注的目光收了回来,相视一眼,并无言语,两人同身点地转身,不动声色的掠出了听风居外——
两个人影,一白一紫,身手矫健,只一眨眼,就已回到了正院之内,推门进房,白色的人影率先坐了下来,那抹紫色也紧随其后,关门坐下,各自倒了杯茶,这才开始说起话来——
“我早就说了你们俩有问题,居然还瞒我这么多年。”紫色率先开了口,喝空了的茶杯拿在手中转来转去的,神情很是调笑——一身华贵紫色长袍,相貌英俊不凡,眉眼之中始终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轻慢之态,此人正是赫连家的主子赫连翊敏的青梅竹马——名医菩萨手,单泉潋。
“若非参不透,我到现在都不会告诉你。”紫色的是单泉潋,那白色的,自然就是赫连翊敏了——斜了好友一眼,赫连翊敏的表情很是复杂,既有着明显的轻松,又带着点儿严肃的凝重……
静云和争云之间的误解与冷战,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这两人的性子都太强,又太相似,所以一旦拧起来,旁人根本无从插手——
这次的冷战,是最为头痛的一次,不仅他们两个,还有静敏,也一并牵扯在了其中,静云那边是行不通的,所以他也只能从儿子这边入手,所幸静敏天性开朗,和争云很快就熟络了起来,而他也经常去找争云谈心聊天,也总算是开导疏通了一些吧。
无论如何,这件事情也算是圆满解决了,但还有另一件事,却还是毫无头绪,所以,他才找来了老友帮忙——
深交如他和泉潋,其实并没有什么好信不过的,只是想到了静云太过别扭,定是不愿旁人知晓他逆天生子的事情,所以,这段经过他也一直未对泉潋提起,若非现在这事实在太过棘手,他也不会就此全盘脱出的——静云到底隐瞒了一些什么,他无法不去在意,可是静云自己不说,他又着实无从下手,无奈之下,也就只好找来了泉潋相助。
——同是大夫,泉潋却和静云不同,静云毒精于医,泉潋却是专攻于医,所以若是有些情况静云奈何不了的,那至少还有另一个希望存在,虽然还不晓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先做好准备,总不会错的。
“这态度可不像是在求人呐。”单泉潋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的说道。
“我没求你,我只是叫你来而已。”奸商气息开始散发,不过赫连翊敏也没这闲心再扯下去,话头转了个弯,单刀直入:“如何?”
——他今日叫了泉潋过来,本是想要让他在暗中看看静云的身体是否有恙,但没想到竟碰巧撞上了练武场的那一幕,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后来才会一路尾随到了听风居内——看到儿子受伤,当时他差点儿就冲了下去,不过在看到了静云如此紧张的样子之后,他到底还是忍了下来——也许静云和争云之间所缺少的,就是一个可以相互坦诚的契机与空间吧……
“不如何,看着没有什么问题,兴许不是病痛方面的事儿了。”看到赫连翊敏如此认真,单泉潋也收敛起了自个儿的吊儿郎当。
“这样……”听到单泉潋的这个回答,赫连翊敏的心情更复杂了……
“难得见你如此紧张一个人。”又再倒了杯茶,单泉潋有心调侃道。
“……”没有回话,轻笑了一声,赫连翊敏低下眼来,眉眼间尽是温柔——自己究竟是从何时开始,不经意间,就已被那个孤傲的身影给吸引了的?
相貌平平,身段一般,全无定性,脾气坏得要死,性子也是天生歹毒,总是牙尖嘴利的跟他顶嘴,小心思小伎俩从不间断……——这一条一条的说下来,明明全是缺点,但是,为何在想他的时候,却又总是会不自觉的回忆起那些自己当初都不曾留意到的片段——
初见时那个拧断了自己手腕的歹毒的他;
初夜里娇羞不胜而又狠辣无比的他;
树林里抱着儿子浑身是血的他;
细枝末节都在算计之中的他;
热水中脸红讨喜的他;
长白山路上桀骜不驯直言不讳的他;
划破妍姬绝美的脸的残忍的他;
客栈醒来时东想西想的他;
看着他倒下去时震怒的他;
被他调戏时生气的他;
把悬丝让给了他而愤愤不平的他;
翻云覆雨时周身绯云的他;
为儿子强要出头的他;
头也不回走得决绝的他;
最后还有,重逢时一身是谜的他……
——他确信自己绝对没有对慕静云一见钟情,但是这些细节,他却又是记得如此的清清楚楚,也许,早在了他还没有发觉到自己的心意之前,心底深处,已经早就有了慕静云那抹瘦削傲绝的身影了吧……
听风居内,闹够了的争云已回了自己的别院,偌大的院子里,又只剩下了慕静云自己一人,此刻寂寥的沉静,在刚才热闹的衬托与对比之下,更为的显得了沉寂而又没有生气……
慕静云靠坐在床上闭目养神,之前的一惊一喜,着实让他的心神大起大落,此刻一切归于平静,人一下子就软了下来,竟似再无半点力气一般——又再到了晚上,又再是自己一个人静静的度过——
以前的他,是很享受这样不受打扰的夜晚的,发呆也好,看书也罢,从来都不会觉得时间会过得很慢,但是,现在的他,是从何时开始,竟会觉得这般幽静平淡的夜晚,居然是如此压抑的让他难受,时间也如同停滞了一般,辗转反侧,却也始终还是煎熬不到次日的天明……
——其实,隐约之中,他已经知晓了这其中的原由,只是,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