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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着帕子坐在床头笑:“怎麼不睡了?”
苏焓歪了身子偏头皱着眉嘟囔:“头疼。”想是酒劲上来了,白玉般的脸上泛起一层榴红。
放下帕子,指尖抵着他的额角轻轻地揉,身前的人倚在他怀中,闭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密密垂下,垂首贴着他的耳柔声问:“好些了麼?”
怀中的人往后缩了缩,点头:“嗯——”
“日后莫要再喝这许多的酒了。”
“……嗯……”尾音长长地落入梦中。
作者有话要说:吼吼~兄弟文啊!某城一直想写,如今终于写出来了,敬请围观!
我会努力更文!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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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打湿了帕子轻轻擦拭着他脸上的墨痕,触手一片滑腻。幼时读书读至“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不解其意,便捧着书去问先生,彼时七哥正在一旁摆弄着先生那方精巧的眉子砚。
那方砚先生极是喜爱,他们兄弟是都碰不得的,六哥曾趁先生午睡悄悄拿了来玩,被先生发现后罚抄《师训》百遍。只七哥是个例外,先生很是喜欢他,房中的东西随他拿去,亦常在人前称赞七哥聪敏伶俐。
六哥边心不在焉地抄着《师训》边对着他抱怨先生偏心,他低头瞧见六哥歪歪扭扭的字,抿着唇想,若他是先生定然也会这般宠着七哥的罢。
先生拿了书看后笑着告诉他,此话是称赞人的容貌美丽。他皱眉想了半天仍是不解,拉着先生的衣襟问到底是怎样一番形状,先生便指着趴在书桌上的七哥笑:“可不是这话来形容小七正是恰如其分。”
他便转头去看,七哥亦是望过来对着他笑,明黑的一双眸子清澈如水,不由便握紧了手中的书想,这便是“美目盼兮,巧笑倩兮”了罢。
床上的人许是热了,拧着眉咕哝着翻身踢掉了裯被,没奈何地重又替他盖好,才要起身,那人忽伸出手扯住他的衣袖,弯着嘴角含含糊糊地嘟囔:“阿煊……有七哥在……”
笑着抽了袖,反手握住他的手,在床沿坐下。庭中不知何时起了风,窗前的芭蕉叶便随着风簌簌作响。不由地便想起年少时的事。
那时节,他们还是五六岁的顽童,青草池塘边,几只蜻蜓立在水上漾起一圈圈的涟漪,倏然丛中飞出一只玉色蝴蝶,穿花度柳,随风蹁跹,煞是好看。他便追过去扑,不留神跌了一跤,爬起来已失了那蝴蝶的所在。不高兴地闷坐着,转身却瞧见苏焓正对着他笑,一排灿白的牙齿迎着光有些耀眼。
那人走到他面前,伸手过来给他看,掌心正是那只蝶,却已是奄奄一息,哭笑不得地接过来,那人颊边的酒窝便深了几分:“阿煊,只要七哥在,你想要的七哥定会给你!”炫曜般地扬起小小的脸,全然忘记方才为抓那只蝶跌倒沾了一身的污泥。
想着唇边便含上了几丝笑,抬起空着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沿着清晰的轮廓慢慢描摹,末了,看着熟睡的他轻声地叹,七哥,这次我要的,你可会给——
次日早朝时还惦念着家中那人。出门时特意叮嘱茗书让厨房做些清淡的鱼羹,他宿醉醒来吃不得油腻;包子要巷口那家的,最好是笋肉馅的……也不知茗书那般的记性可曾记得住……早是应该吩咐玉砚的……
突然有人轻轻地推自己,悄转了头,身侧的梁毓眨着眼睛示意他看殿中央正躬身禀事的中书令董大人。苏煊略偏着头看过去,蟒袍玉带裹着肥胖的身体,与平日并无两样。身旁的人拿笏板遮着嘴压着嗓子悄悄咕哝:“耳后。”
再看去,中书令正略挺了身子,耳后一块榆钱大的红斑,梁毓的声音又轻轻传来,“胭脂——”,尾音里带着几丝笑意。低了头忍不住笑,能在上朝时还不忘寻些乐子的人满朝中除了梁毓怕是再无一人了,难怪前日七哥还念叨着多日不曾见梁毓倒有几分想他了。
中书令才退回,礼部尚书陈大人忙出班高声禀:“启奏陛下,再过几个月便是太皇太后圣诞,各地亲王、郡王、地方官已进上寿礼,”从怀中摸出折子开始念“江宁府宁王进寿礼二尺红珊瑚两只,五彩碧玺宝石念珠一串,……”
龙椅上年才十岁的小皇帝沉着声皱眉:“陈爱卿不须念了,单子呈到礼部便可了,爱卿还有何事?”稚气未脱的声音不急不缓,年纪虽小却是举止沉稳。苏煊忽想起年前先帝病重,张丞相曾指着当时还是太子的小皇帝悄悄对他感叹:“此子气度不凡自有帝王之相,只可惜……唉!”
只可惜什麼,丞相未曾说下去他却也明白,只可惜年纪尚小,便是登了基这皇位恐怕也难坐得长久。莫说是他,满朝文武甚至于小皇帝怕是都心知肚明,只是嘴上不说罢了,不管谁做了皇帝,自家的性命才是最要紧的。
先帝崩时遗诏太子登基,廉王辅政。廉王是先帝的三弟,为妃子所出,因在朝中任职不曾出得京去。然朝中人尽知廉王虽名为辅政,实则朝中大小事务皆由他掌控;
太皇太后亦是知晓此事,便以皇帝尚幼为名,朝堂上设了屏风,于后垂帘听政,虽言待皇帝成年便授其皇权,然则百官也知道,先帝在时太皇太后便有意让其立宁王为储君。
宁王是太皇太后的小儿子,极得其宠爱。后虽未立为储君,却封地于江宁府。本朝初建时江宁府为京都,后德武帝迁都于临安,江宁便作了陪都,本朝几百年来扳指数数也立了不下数百位王,却没有哪一位王的封地是西都。做到这个地步,有些事已是不必再明说的了。
陈大人顿了几顿,接着道:“禀陛下,宁王上奏章恳请陛下准其入京为太皇太后贺寿!”
殿上顿时一片窃窃私语,新皇登基还不到一年,根基未稳,依惯例除上贡朝见外各地方王是皆不许入京的。小皇帝亦是愣了一下,回头去看身后的琉璃屏风。身侧的内侍忙退了两步转到屏风后。
须臾,内侍出来附在皇帝耳边轻声说了几句,隔着太远看不清小皇帝的神情,殿中却是静了下来,半数人望着殿上玉琉金冠的人,半数的视线却是投到了站在最前方的廉王身上。
龙椅上的人沉吟了半晌,扫一眼群臣,方道:“准奏!”停了一下,略提高了声音,“传旨,今岁太皇太后圣诞恩准各地亲王、郡王入京贺寿!”
众人都愣在原地,忽有人朗声道:“陛下圣明!”看去,却是廉王。顷刻间,殿中尽是此起彼伏的“吾皇万岁”声。梁毓伏在地上,对着他瘪嘴:“这帝王家的事当真是麻烦!”
苏煊笑笑,可不是麼。抬头去寻方才说话的廉王,那人正站在人前,紫金衣,青玉带,长身而立,悠悠然然若不关己事。
至晚归家,天色已暗,路过巷口时,瞧见几个孩子蹲在门前阶下斗虫儿,许是廊下灯笼太暗,又或是那几只虫儿斗到了酣处,几颗小小的头便同时往那罐口凑,霎时撞在一处,一个年幼些的便捂着额头裂开嘴哭,旁边大些的孩子忙将他搂在怀中,揉着他的额头,柔声地劝:“阿奴莫哭,哥哥给你揉揉……”
那小些孩子便慢慢止了哭。走得远些再回头,那年长的孩子不知讲了什麼,逗得怀中的小人儿“咯咯”地笑,清脆的笑声在深长的巷子中层层回荡。
遥遥地便看到自家门前有人挑灯站着,初时以为是茗书,待走近了,却是苏焓,他亦是瞧见了他,弯起眼睛笑:“今日怎麼回得这麼晚?”
苏煊接过他手中的灯,牵起他的手往院中走:“朝中有些事耽搁了,”抬头瞧见天上还寂寥的星子,转过影壁,“叫七哥等得久了。”
“还好,”苏焓摸摸鼻子笑,“白日间睡得多了,这会儿还不困。”
苏煊转头看着他点漆般的双眸,蓦地笑:“我今日若是不回了呢?”手指扫过他的鬓角,轻轻地笑“七哥下次莫要再等这麼许久了。”
“嗯——险些忘了,我白日间在南市瞧见你爱吃的小角儿便买了些回来,放在你房中了。”打量了他一番皱眉,“这朝堂又不是咱家的,替他这般操劳做甚麼,来时老夫人还嘱咐我照顾好你,瞧你倒又清减了些。”
庭中突然有人笑:“七公子,婢子怎麼记得来京时老夫人吩咐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