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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甲神一声长啸,招出“流星赶月”,这一招如果春虹再往后退,准碰在身后树干上,不被钉在树上才怪!
岂知春虹已留神退路,双方交战之前,他已看清斗场的
景况,一草一木都难逃他的神目,怎会上当?
红衣美妇低声对侍女道:“老道在神色之间, 已胜九分,很了不起!”
春虹再退,第一剑半分之差,将及胸衣。
金甲神狂喜,上步出剑,第二剑乘势再进!
春虹身形突扭,“得”一声,剑反震,让对方的剑擦胸衣而过,一剑掠空。
金甲神的剑向左一偏,“嗤”一声刺入树干。
春虹顺势抽拂,捷逾电光石头,顺金甲神的左臂削出,要削掉金甲神的右肩膀。
金甲神果然了得,头一低,身形左闪,拔出长剑,可惜仍迟一步!
“啊呀!”他惊叫,右臂保住了,但头顶一层油皮和发髻连同四方平顶巾飞走了。
“该你接招!”春虹叫,立即如影附形迫进,招出“流星赶月”,赫然接金甲神那一招,剑势不差分毫。
剑来势凶猛绝伦,快得令人眼花,金甲神想避已力不从心,危极临头,只好硬接。
“铮!铮!铮!”金甲神连封三剑,每一剑都用尽全力,但并未能将连续飞来的剑尖封出偏门,退了丈余也难摆脱剑尖的紧迫追击。
春虹一声低吼:“丢剑!”
“不见得!”金甲神急叫。
剑尖巳临肘侧,他沉肘拂腕运剑侧掠,怎知春虹的剑突地一振,将他的剑裹住。接着凶猛无比的潜劲从剑上传到,震开虎口,直迫心脉,五指麻木,整条右膀似乎失去知觉。手不知何时松了,长剑翻腾着飞出五丈外,窜枝过叶,“得”一声插入三丈高的一段树干内,剑身的吟鸣仍然震耳。
他不甘就擒,一声怒吼,左掌如开山巨斧,去砍春虹的右肋,拚个两败俱伤,奋身抢入。
春虹冷哼一声,绝尘慧剑闪了两闪!
“啪啪!”暴响震耳,剑从左右进击,从金甲神的手上抽动两下,金甲神的两颊出现清晰的血痕,大牙往外跳,鲜血随着出现。
“啊!……”他绝望地叫喊,左手仍在身前挥舞,人往后急退。
“得!”一声轻响,谁都没有看清,春虹巳掷剑入鞘,入鞘人已扑上,右手一抄,抓住金甲神挥舞防身的大手,往下一带,左手疾挥,“噗噗”两掌击中金甲神的左右耳门。右手往上扣,食中两指分毫不差,扣住金甲神的喉管,左手抓住金甲神左肩,冷笑道:“你比一流高手强,但仍棋差一着!”
其实,金甲神已经知觉全失,两劈掌劈中左右耳门,他说的什么无法听见了。
他拉开金甲神的牙关,再制气血两门,丢掉金甲神身上的零碎,挟在胁下往下走。
中年美妇注视他半晌,举手一挥,率领手下如飞而去,轻功身法十分惊人。
春虹大踏步往下走,六个老道在为救死扶伤巳准备停当,将两个假老道绑了,林坛主和两位健仆的尸体也准备带走。
红衣美妇十个人仍没有离开的意思。
一个老道讪讪地上前稽首道:“道兄请留步!”
春虹站住了,冷冷地问:“道友有何见教?希望咱们别在剑上判曲直!”
老道摇头苦笑道:“道兄请勿误会,留口镇的事,请勿见罪,敝师兄在上清官前来查看弟子们是否规矩,不知道兄的身份,有此误会!”
春虹的脸色渐舒,道:“贫道并非气量小的人,所以不与贵庙的人计较,至于这几个家伙……”他将从金甲神口中得来的消息说了,最后道:“贫道也将去申命谷,以证实一件有关在下的深仇大恨血案秘事,请转告贵山教主张天师,眼下江湖风雨飘摇,必须站牢脚跟顶天立地做人,骑墙观望反而招致杀身大祸,同样会身败名裂。同时,贫道找二堡主李文良,也许会在贵山附近出没,希望大家别误会!”
六个老道大惊失色,为首的老道道:“道兄的消息……”
春虹拍拍挟着的金甲神,抢着道:“这位就是邪教的江右总提调金甲神白金堂,他的话绝对可靠,可是贫道要留他有大用,恕不将人交与你们!”
“请道兄留下仙号!”老道诚恳地说。
春虹略一沉吟,摇头道:“贫道行脚五海,时道时俗,假使穿的道装,不妨叫我松明道人也可!”
声落人闪,宛若电射星驰,往山下如飞而去。
红衣美妇一惊,对侍女道:“这人好俊的轻功,不像是如此年轻的人,小秋盯住他,快,等会儿发身招呼,我马上来!”
小秋应了声,绿影乍闪,去势如电.
红衣美妇朝为首的老头领首,微笑问:“道长可是留口天师庙的真如道长?”
老道稽首,恭谨地答:“贫道正是真如,请问施主可是红绡电剑的高女侠?”
“妾身混得虚名,不敢担当女侠之誉!”
“但不知女侠有何见教,尚请明示,贫道愿效微劳。”
“刚才松明道长的话,道长想已听清,务请转告令师,切不可自陷绝境。龙虎山地广而分散,不宜各处设防,能合力围守上清宫,千军万马何足惧哉?好自为之,大有可为,图谋须及早,时间不多了!”
“贫道定将施主的话禀明家师。”
“妾身也许会走一趟申命谷,行再相见!”
红衣美妇举手一挥,九人冉冉而去。
远处,一声娇啸破空传来。
谷的另一端,两个灰影穿林而立,发觉现场的打斗遗迹,更发觉散在林中的尸首,立即循先前娇啸传来的方向飞赶,轻功已臻化境,飞势如电。其中一个灰影背了一个大包裹,不沉重但体积甚大,看去像是盛着一个人,在灰影肩上轻如无物。
不久,走在前面的灰影倏然站住,前面林木映掩中,已可隐约望到红衣美妇的身影,他扭头向背着包裹的同伴低声道:“大事不好,红绡电剑出现,那位白姓的提调凶多吉少,咱接来迟了一步!”
背着大包裹的人注视片刻,讶然叫:“咦!那位老道我似乎很眼熟哩!”
“唔!确是眼熟。”
“唔!记起来了!你看看,像不像二堡主在云嵝山属意的那青年人?”
“哦!确是像,但不可能是他,他已被活埋在山崖里了!”
“很难说,咱们和二堡主也曾被陷在藏真洞,但咱们并未死去。”
“好!先设法将他弄到手再说,咦!他挟着的人,你说像不像白提调?”
“像,确是他!”
“红绡电剑咱们惹不起,找机会捉住那青年人,救白金堂出险。同时,咱们得飞报红绡电剑的消息,二堡主不会放过这贱泼妇的,走!换上咱们的黑袍黑头罩!”
两人向侧方移动,远处盯住春虹的身影,听口气,便知道他们是二堡主李文良的蒙面爪牙。
春虹本待找一处地方考问金甲神,下到谷底,发觉后面有人跟来,转头一望,原来是绿衣侍女,他站住了,冷冷地盯视着眼前这位美绝尘寰的绿衣美人,心说:“她一个孤身少女怎敢大胆向我追踪?”
他站住,绿衣少女也站住,他走,少女也跟住走,跟得他火起,在一座草坪中倏然转身,怒声问:“小丫头,你想怎样?”
小秋向他嫣然一笑,泰然地说道:“咦!道爷,你这不是无理取闹么?”
“贫道怎的无理取闹?”
“当然是啦,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彼此各不相干。”
“哼!你为何在我身后冤魂不散地跟着不放?”
小秋噗嗤一笑,道:“道爷,你有点做贼心虚。“
“胡说!”
“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假使你的行为光明正大,无可非议,光天化日之下,你为何怕人跟踪?”
他的神情极为友好,笑盈盈地娓娓道来,春虹有火也发不出来,回头走路一面道:“好吧!看你能跟多久!”
他向左一折,沿山根急掠,脚下用了八成劲。
小秋的轻功居然能跟上,两人发疯似地猛赶。
春虹暗暗心惊。他一向对自己的轻功极为自信,想不到小丫头居然能赶个亦步亦趋毫不放松,他扭头叫:“再加一成劲,小丫头!”
加了一成,小秋便相形见绌了,不得不用啸声引导主母前来,只追了半里地,她已远落了五六丈。
听到小丫头的啸声,春虹莫名其妙,忽然止步转身,笑道:“怎么,认输了吧?”
小秋星目一转,也笑道:“你这种像是情急逃命的身法,当然快些儿,要是不信,你何不追我试试,追与逃是完全不同的。”
说他的轻功是情急逃命的身法,小丫头的神情也于人好感,他哈哈大笑,笑完道:“真要扔你并不难,贫道还留了一成劲,你不是往自己脸上贴金么?唔!你的笑容诡秘,包藏祸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