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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兴国州方向一连飞起三枚五彩缤纷信号,由光度和高度看来,相距不会三两里。
事实上,连津村距兴国州,也不过五六里地。
李文良首先发现了信号,扭头叫:“发射信号,通知堡主一声。”
一名骑士骑马奔出宫道外,再次取出一只流星箭。
“砰”一声爆响,流星箭破空而飞,骑土方驱马往前赶。
红绡电剑一马当先向村中狂冲,踏雪而过,雪花四处飞射。
潜翁好似鬼,老早便发现来人是武林大名鼎鼎的凤剑主人,再挡在路上不啻自寻死路,花魔一群人也挡不住,他怎行?不等马到,他向前方急射,左手—抄,掌心便多了三把飞刀。
不等他用飞刀拦截,一只夺魂枪已破空而至。
“糟!”他叫,火速侧跃三丈外,不等第二只枪飞到,他向后飞退,失去了发射飞刀的大好机会。
白吊客鬼迷了心,一声怪叫,反而拔剑迎上狂奔而至的红绡电剑。
色魔左丘光比潜翁更好滑,他向路旁竹林中一闪,向村中溜之大吉,他这人十分自私,懒得替李文良卖命。
第二十七章 龙凤八卫
红绡电剑见前面只有一个白吊客大胆地截击,冷哼一声,不许龙凤八卫发挥,驱马向白吊客冲去。
相距极近,转瞬即至。
白吊客挺剑掠近,大吼道:“浪得虚名的泼妇!你可是红绡电剑?”
吼声未落,人马接触,白吊客向左闪,剑挥向马头。
红绡电剑知道白吊客想先毙坐骑,怎能上当?人突然从鞍下滑去,右脚的小蛮靴勾住了鞍前的判官头,左脚未离蹬,一滑之下,凤剑出鞘,光华疾闪。
两人接触,恍如电光石火,“铮”一声暴响,白吊客的剑被拍得向外荡。
“哎……“他大惊失色地叫,身不由已地向右踉跄而退,要稳住脚步,他想乘势退出危局。
红绡电剑出剑不绝情,先前她用的是剑背,这时凤剑急转,信手疾挥。
“克勒勒……”蹄声如雷,疾冲而过,奔入了村中。
白吊客的剑断了尺余剑身,右耳与右颊骨飞抛出八尺外,身形仍在晃动,鲜血喷射而出,不住激射。
第二匹健马到了,前一只铁蹄飞举,一踽之下,白吊客的尸体砰然倒地,—抛出了丈许。
红绡电剑在村口的栅门旁飞跃下马,大叫道:“先占楼房固守,快!”
她在村栅口旁相候,让马群驰入,然后拉上了栅门,在马群后撤走。
花魔到的最快,她纵起三丈余,越栅而入。
李文良的马后到一步,“砰砰”大震,马蹄踹在栅门下,栅门踹不开,马儿却一声长啸,双蹄立折,像一座山般倒了下来。
不等马儿倒下,他飞离马鞍,也越栅门而入。
真巧,村口的不远处恰好有一座小庙。狂儒飞跃下马,弃了坐骑奔入庙门,一面大叫:“先到庙中暂避!随我来,快!”
叫声未尽,半掩的庙门突然自开。按理,破晓时分,庙中的香火道人,该已经做完早课,里里外外忙了。但庙中仍然黑沉沉的,不但不见殿中有长明灯,也没有人烧香诵经。
暗影之中,一个青灰色的高大人影出现在庙门中,光头上沾着雪花,用洪亮的嗓音说:“阿弥陀佛!贫僧已接收此庙,将它改为寺院,滚开!”
声落掌出,一掌向抢上台阶的狂儒迎面扑去。
狂儒走了一辈子江湖,竟然走了眼,以为是普通三流人物野和尚,这一掌充其量不过百十斤蛮力而已。掌出并不快,看去毫无异样,因此掌风亦无异了,平常得紧。事实上双方照面得太仓率,彼此间无仇无恨,怎能猝然下重手?所以他伸左手一拨,说:“借光,大和尚……哎……”
大和尚拍出的右掌突然变抓,反手一勾,两人的手搭扣得结结实实,左手再出,这一掌变了,变得捷逾电闪,掌劲如山,浑厚无比的异劲倏吐,“噗”—声闷响,击中狂儒的右肩,假使狂儒不见机扭身,这一掌将击实右胸,大事休矣。
狂儒感到右肩如被巨锥所击中,骨肉如裂,身不由己,被凶猛的打击力打得向后退。
他临危自救,拼个两败俱伤,左脚猛挑大和尚的下阴,假使不拼而只想脱生逃命,必被大和尚拖倒,下—招更凶狠的打击,必定紧接着光临。
果然不错,大和尚不愿和他拼命,火速松手,同时身形闪后两步。
狂儒立脚不牢,“砰”一声滚倒在石阶下。
大和尚哈哈一笑,怪叫道:“原来是你!你该用崩云掌出手的,哈哈!”
第二个上来的人是春虹,他左手挟着回岚姑娘,自己也感到有点元气虚浮,但依然往上抢。
“皇甫前辈!”他惊叫,截住庙门,不许大和尚取狂儒的老命。
狂儒踉跄着站住,双脚仍未站稳。
大和尚果然纵出了庙门,怪叫道:“他快完蛋了,不用管他。”
叫声中,飞扑阶下,劈面向春虹扑来,一双大掌箕张,要击走春虹再收拾狂儒。
春虹目下功力未复,狂儒功臻化境亦被大和尚所击倒,他怎敢赤手空拳接招?顾不了江湖规矩,将回岚姑娘放下,一声大吼,伸手拔剑道:“大和尚,慢来!”
大和尚不在乎剑,狂叫:“小辈,滚开!”
狂儒上了大和尚的当,大和尚同样上了春虹的当,不知指向他的是神物,狂妄的伸手抓剑,等他发觉不对,已经来不及了。
“着!”春虹冷叱,招出“神龙舞爪”,指出的剑尖突化五道淡淡剑影,迎着抓来的大手,他见大和尚敢用手抓钊,知道对方的手定然不怕兵刃的袭击,所以不敢全力放手抢攻,招出已预留退步,不敢使老。
“嗤!”异啸乍起,第一道剑影与来手相触,中了。
“哎”,大和尚叫,向庙门飞退,台阶上,共留下三个指头,中指、无名指和小指,无名指和小指未分开,滴几滴鲜血洒在银白色的积雪中,甚是醒目。
庙门中人影再闪,有人叫:“苦竹道友,怎样了?”
断了三指的大和尚退入门中,咬牙切齿叫:“狂儒挨了我一记天龙掌,还有一个手执神剑的小辈,快!慧明道友,擒住那小辈。”
“让贫僧收拾他们,”出现的人影叫,闪出了庙门。
又是个大和尚,手中有一条像征权威的八宝禅杖。
春虹听两和尚互通了名号,心中一惊,叫道:“两位大师请勿误会。”
苦竹僧,是出身峨嵋的僧人,天龙掌号称武林一绝,在武林中名头不小,行脚天下,颇有侠名,算是峨帽僧人中不可多得的人材。年纪只有四十余,已经出人头地,他唯一的缺点是不守佛门清规喜好杯中物,被峨嵋的长老逐出了山门,在江湖中做他的惬意走方僧。
后出现的慧明和尚,名头更是响亮,是少林慧字辈高僧,目下外放德安府广法寺中任主持,所以对外号称慧明方丈。
少林的僧人中,辈份和地位分得最为严格,一名僧人二十岁出家,在寺中呆上二十年,是否能升为一名维那,便得看他的恒心和毅力以及天份才能决定。一般说来,能苦修三十年,通过无数考验,便有两种出路,一是留在寺中任职,一是奉命至各地宏扬佛法。前一种位高而清苦,但极受尊敬,大多是德高望重的高僧。后一种自由多,可以行脚天下,任意为之。但花花世界中魔鬼的诱惑力极大,能洁身自好的人固然多,但败类也决不会全无。有些按期回山苦修德行,有些永远不再返回嵩山吃苦了,更有些干脆在外另创基业,另起炉灶。但一股说来,不少僧人出外云游的人并不多见,因为少林所收僧侣弟子,有一定的容纳数字,以不滥收见称,不管在百姓武林或官府中,声誉极隆,德业居天下佛门业林之冠。
这慧明方丈,五十五岁离开少林,六十岁便在德安府广法寺中荣任方丈之职,五年来寺中香火日旺,声誉日隆,居然成了德安府首屈一指的大和尚老方丈。怪!他竟在这荒村野庙中出现了。
春虹对这两个大和尚略有风闻,认为他们是名门大派的弟子,德高望重的高僧,所以出声招呼,甚至希望得到他们钓援手相助。
岂知他料错了,只消听两人的狂妄口气,满口江湖味,岂会是本份的僧人?
慧明方丈禅杖一振,用一声沉喝打断春虹的话,急抢而出:“小辈,你废话什么?纳命!”
下面的狂儒站稳了,向上叫:“葛贤侄,快退!”
回岚姑娘也踉跄站稳,尖叫道:“葛公子,退!”
春虹扭头一看,心中暗暗叫苦,两人身形摇摇欲倒,站都站不稳,往后退举步维艰。庙前的小巷中,七卫正接应红绡电剑母女往这儿退,谁也没注意庙前的事,马匹散乱阻住了视线,狂风虎虎,也掩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