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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虹咧嘴一笑,道:“别胡说八道,咱们喝酒,一壶对一壶,谁醉了谁付帐,可好?”
“哈哈哈!明知我老不死身上一向贫得发酸,你要我付帐?我给你没完,呵呵!”
春虹皱了皱剑眉,接过店家送来的酒罅,打开泥封,倒上酒,道:“你老人家的语惊四座,小心这把老骨头被人拆掉,我敬你一碗,闭上你的嘴,干!”
他干了一碗酒,目光向少女看去,怪!少女正目不转睛用奇异的眼光向他打量嘿!他急忙转回目光,不敢和少女对视,因此,他始终没发觉少女右耳垂上的小小朱沙痣。
冥冥中似乎有鬼在作弄他,荒村野店一面之缘,将他带入恩怨情天之中,掀起了无穷风波。
第 三 章 戏惩恶魔
正当穷酸猛吃猛喝之时,春虹感到心中一跳,暗叫:“有鬼!”不知怎的,从另一桌一位俏书生的眼神中,似乎具有无穷吸引力。令人不仅感到和善可亲,更感到这目光温柔极了,动人极了,好感油然而生,从内心发出一种奇异的感觉,似乎去亲近他,去结交他。
他吃了一惊,赶忙避开俏书生的目光,用传音入密之术,将自己的感受对穷酸说了。
穷酸脸上的玩世不恭神情不见了,郑重地道:“果然不错。”
“他是谁?”春虹追问。
“如果你不是男子而是女人,你的感觉又待如何?”
“对不起,我不是女人,无法体会。”
这时,俏书生的目光,正盯视着两人的举动。穷酸一手掩住桌旁空隙,用手指沾酒写道:“小心,魔头精明过人,已注意我们了,千万小心。”
春虹,写道:“他究竟是谁?你似乎怕他。”
“迷魂魔眼,你说是谁?”
春虹吃了一惊,写道:“七魔之一?”
“色魔左丘光。”穷酸说道。
“咱们为世人除害,可好?”
“初生犊儿不怕虎,不可逞匹夫之勇。”
“这魔成名最晚,何所惧哉?”
“你神功盖世,动手可能支持得了,但他的荡魄香乃武林一绝,解药难寻,十丈内近不了身,死定了!免谈,咱们得快走。”
“要走请便,我得看看结果。”
穷酸瞪了他一眼,发觉色魔不再注视他们两人,便改用传音入密之术道:“怎么?你一见钟情了?”
春虹知道穷酸话中有因,也用传音入密术问:“前辈指的是那青年俏书生?为何与你的疯语有关连?”
穷酸淡淡一笑:“我料定你不信,甚至连那三男两女也不信。”
“好吧!信就信吧,我一向极佩服你的见闻广博,江湖经验之丰,足以傲视江湖群雄,所说不无道理,不会无的放矢的。”说罢,他向两女看去,怪!两女的脸上出现了奇异的笑容,星眸中似乎平安泛起了喜悦的古怪神彩,盯视着青年书生,神情如迷。
他再向青年书生看去,发觉青年书生也不时向两女含笑注视,流转着的眼神不再流转了,变成了情意绵绵的凝注,双方的眼神如磁石相吸,在诉说着心灵的语言。
他对男女之情还陌生,体会不到其中的感受,故意哈哈一笑,干了一碗酒。
他这一笑声惊四座,果然将俏书生的目光引过来了,双方眼神相接。
壮慕少爱,这是任何人都无法避免的天性,他也和任何正常男人一般,对眼前这位少女油然兴起七分好感。但他有自知之明,认为这个陌生少女不过是人中一个极平常的过客,今日一别之后,各奔前程分赴海角天涯,谁知道能否有再见的一天?所以他并不在意,当然他知道自己对她有好感,但这好感决非一见钟情。
穷酸口中不饶人,毛病又来了,举起了酒碗,仰首一口喝干,哈哈大笑道:“美酒、佳人、宝剑目下三者皆真,乐何如之!呵!呵!值得。小伙子,别装蒜,赶快斟酒,咱们先碰三碗。”
春虹脸上泛起不悦的神色,低声冷冷地问:“前辈你认为在下是好色之徒呢,还是你自己自命风流?”
“哈哈,你关心那两个妞儿,要看结果,关心便是爱,你不否认吧?”
“哼!你枉称一代豪杰,见死不救,不是贪生就是怕死,说弦外之音有屁用。”春虹不悦地说。
穷酸呵呵一笑,道:“你小子真厉害,可把我扣上了。好吧!你既然不怕死,我穷酸舍命陪君子。记住,动手时近身十丈内不可呼吸,脱离时仍不可骤然吸气。这魔头的荡魄香无色无臭,防不胜防。必须小心,不可被他的眼神吸住。好,咱们准备了,你先留意兵刃。”
“我用一只竹椅便成,由我先动手。”春虹豪情勃发地说,他并不被七魔的名头所唬住。
两人不在用传音入密之术交谈,开怀畅饮,旁若无人。两女的三个男伴,凶焰尽消,正怔怔失神地注视着俏书生。
此刻蹄声急骤,一匹红健马从东入竹山铺,向竹棚奔来,在一丛修竹前止蹄。马上一个身穿月白劲装的少女,飞跃下马,看身法,相当的野。
少女挂上了缰,轻摇着马鞭儿,轻盈地进入了竹棚,微笑着在最后一张竹桌旁落坐,向先前的少女轻举纤手,摇了摇,娇声道:“宇文姐姐,久违了,你好。”
耳有朱砂痣的少女吃了一惊,神魂入窍,总算摆脱了色魔的魔眼吸引,回头一看,笑道:“哦!是许姐姐,你好。一别年余,一向得意么?”
“天涯飘零,依然故我,宇文姐姐,何不过来一叙?”
宇文姑娘却不调身,她面对着色魔着了迷,眉来眼去不由自主,舍不得离坐,道:“许姐姐何不过来坐?小妹替你引见我姑姑。”
许姑娘轻摇玉首,道:“抱歉,小妹不惯与贵同伴打交道。”她指了指三个中年人,伸舌头顽皮一笑,大概和他们早年会过面。
“也好,等会儿再和姐姐一叙。”
宇文姑娘神不守舍地答话,目光又回到色魔的身上。
许姑娘见她有点神不守舍,讶然顺她的目光看去,看到了色魔,色魔也看到了许姑娘。
许姑娘先是凤目一亮,接着粉面一沉,琼鼻一皱,哼了一声,低声撒嘴骂:“贼子!”穷酸愕然,久久方意似不信地低语道:“怪!这丫头了不起,竟然不受色魔所迷惑,罕事!”
“咦!你说谁?”春虹问。
“新来的白衣小姑娘。不知是哪一位高人门下的,了不起。”
春虹回头看去,也感到眼前一亮,那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出落得像朵玉立婷婷的白莲花,也像个瑶池王母座下的小玉女,年约十五六岁左右,匀称修长的身材,还未发育完全,五官秀逸,天姿国色,有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小巧动人的樱唇泛着甜甜的无邪微笑,有三分顽皮七分俏巧。穿一身月白劲装,同色坎肩,外罩同色披风,腰上挂着长剑镖囊,头上云殊光亮照人,髻套了珠花环,珠宝首饰。劲装的紧身,令她胸前挺出一双半熟的蓓蕾,在坎肩的流苏下遮遮掩掩。
好美,美得秀,美得逸,美得像不沾人间烟火,青春活泼在她身上焕发跳跃,风华另创一格。可是,这种女人只配令人欣赏,不易引起男人的欲火。她未成熟,她不是那种令人一看便怦然心动的女人。她那种天真无邪的气质,令人生爱,但这种爱不是情爱,更不可亵渎。
春虹和睡道人度过了冷冷清清的十八年,既无玩伴,更没有女孩子和他打发光阴,对这位天真无邪的小姑娘,他感到似曾相识,似乎她会和他在一块儿度过了黄金似的童年,似乎他和她的气质极为相近,似乎他就是他的小妹妹,一个常向他撒娇亲见的小妹妹。
“哦!多么可爱的小姑娘!我猜,她定是禅门弟子高徒。”他向穷酸低声说。
“何以见得?”穷酸讶然问。
春虹口角出现了略含调侃的微笑,说道:“由她的定力猜测,她并未受迷魂魔眼所惑,论定力,似乎佛门弟子的功夫超人一等。”
穷酸哈哈大笑,笑完道:“说得很对,但看法仍有差错。那是一个不知人世险恶,未解人事的黄毛丫头。迷魂魔眼对已知世事的有效,对三尺小儿毫无用处。告诉你,她像个婴儿,色魔有天大的本事,对她也无可奈何,这与佛门弟子毫无关联。佛门弟子更易入魔。”
许小姑娘叫了四碟小莱,来一碗白米饭,菜饭刚送上,事情发作了。色魔突然举起酒杯,含笑向姑娘举起,柔声道:“小姑娘,请啊!”
许姑娘柳眉一轩,她不吃这一套。人与人之间,第一印象十分重要,第一次见面留下不良印象,以后便会愈来愈坏。许姑娘第一眼便认为色魔是登徒子,先入为主,她便对色魔产生了极恶劣的印象,色魔没有自知之明,反而自恃了他信任自己的卖相勾引妇女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