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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间潜听竹病状一直反反复复,也无甚大事,有时发热有时咳嗽,偶尔见轻却不见清。
三番五次让郎中来看,终于肯伸手与人搭脉了,也诊不出所以然。
听竹厌极再见大夫,洛昭澜起先还劝,后来发现也着实无用,药都不曾换过,闻着是一味的清清苦苦。
好在少年不似别的病患,从未见有过痛苦模样。
到更像是困症,日子一长,整个人都疏散虚绵,眸光懒懒似丝,气息也悠软,像早前三月里飞过的杨绒柳絮。
他从没说过难受,只道困了。
好似他只管睡,将一生当成不醒的美梦。
有时也与洛昭澜说话,多是睡前二更天的样子。他镇日过的不分昼夜,白天便是没睡也只醒三分,夜里才有些精神,更像精怪。
照旧只叫洛昭澜呆子,开口便少不了戏弄,喜于见人窘迫,咯咯笑起来音色清悦如昨。但日日下口药比饭多,容色愈见清癯,原本面颊微微鼓起的弧度也削瘦下去。
主人家老者悄悄与洛昭澜商议,说若是夜里醒着便劝着多吃些东西。房里搁了点心,外间摆了温盅银耳粥。
听竹难得听话去喝了,只是第一次喝时说,“以后莫再放糖。”
洛昭澜自是不解地问,少年便答:“你还想让我再吃药么。”
当下想起,听竹向来喝药比吃饭干脆痛快,心中各种滋味难以言喻。
有几日竟也陪着灯下看书,拿本不知是什么小册子,摊着手掌比比划划。
有夜举着明烛扯过书生的手,识纹观相。
末了摆出一脸端凝,“小秀才,你乃大富大贵相,好好读你的圣贤书,将来我也算有个攀权附贵的门路。”言罢又满脸诮笑。
洛昭澜见那夜色不掩明媚的笑脸,也觉这人言及权贵便是用来讥诮的。
他记得他说过,世事与他无关。
他还记得他说过,早早灰心日后便不会伤心。
攀权附贵,与这般人而言,无助无补。
前些天忽然咳的厉害,听竹父亲问到时两人都不敢言语。
其实是听竹靠在木桶里睡着,待他自书房回来一摸水,仅泛着点温。当夜又用了那闻上去有些刺鼻的药,洛昭澜汗叠出几层,还是不太敢使力去按他。
听竹瘦了,脊背上的皮肤更显着薄,细细嫩嫩,着力重些便会破似的。
那药还是热热的,擦在肌肤摸着腻滑。
书生合上药罐子便直接跳下床,坐到听竹泡冷了的木桶里,背着身半晌不敢回头。
末了收拾亭当摸回床上,听竹一双眼睛正睁的黑亮,许久不见的精神。一头扎进怀里,说话唇触着耳朵,“这下你也泡苦了,看还怎么嫌我。”
洛昭澜僵了身体又不能使全力推他,上次之后便再不敢乱动心思,尤其隔天看见血迹更是心悸内疚。怀里揽着的少年,胳膊手臂看着都稚嫩,更不要说那种脆弱地方。
决心再不做那事,无奈身为男儿多是这样,有心当柳下惠,身也似登徒子。
少年讪笑,一把摸到下头坚硬地方便不肯撒手,轻轻胡撸几下便叫人什么也说不出了。
不过洛昭澜也是横了心,由着他随意撩拨,嘴里像是咬着块铁,怎样都不说行。
听竹心思灵活,眼珠一转便道:“那就这么着吧。”话音未落手上便开始频频□,不会动作间便夹杂着濡湿声,又忙活好一阵才捋了满手热液。
洛昭澜是不敢像他那样看也不看直接抓下去摸一通的,轻举轻拿褪了衣裳,小心抚摸上颤巍巍挺翘起来的器官,缓急轻重都用心拿捏着。
少年呻吟带着股子微妙的甜腻,本是隐晦床闱之事也因那清亮惬意音质变得快活明畅。
账中悉悉索索半宿才安宁下来,隔日听竹便闹起咳嗽,连连数日未好。
作者有话要说:~T_T~内牛满面滴说:
其实从头到尾都应该素此章这么个节奏滴,字数至少可省过半,偶还幻想过一天内用十小时一口气码完它捏~果然就素幻想~
14、离期。 。。。
【离期】
月缺又圆,逢十五。
潜听竹饭时蔫得厉害,筷子都要举不起了似的。也难怪,他不知从哪寻来的旧琴,自午后便拨拨弄弄玩得起兴,到晚上这会子不倦才怪。
分明累极但没早早去睡,一双眼睛盯了老父亲看,终不耐烦道,“父亲大人,何事不能直言么?”
老者饭罢正在端茶漱口,被猛然一句问得险些呛到,边抚心顺气边道,“今天不是十五么,你可要出门?莫再翻墙,这是你姐夫出门前与我商议好的。”说完见听竹一怔,并未答话,遂接着将担忧道说,“可我见你这几日咳嗽,要么…”
听竹似犹未缓过神来,“都一个月了。”
“是啊,不过他传书信来说还要些日子才…”
老者话没完,潜听竹已起身离席,只字未留。老者无奈一笑,到是洛昭澜有些尴尬,早早告退。
回到偏院意外连连,方才困倦少年竟正伏案习字,凑近细瞧,蝇头小楷细致工整,所书竟是经文。
这些时日他对听竹也添些了解,说是因体质欠佳拜过医术了得的高僧为师,三岁前长在庙里,可就因如此也厌极经文佛法。
眼下所为让人大惑不解,遂问道,“这是?”
“练字,这都看不出来,果然是呆。”听竹头也不抬,答过才恍然,“可是占了你的地方?”
“不是不是,我在那边就好。”洛昭澜说着便去收拾另张小桌。
听竹喊住他,“算了,你过来用,我先去睡了,也不着急的。”说完便走,有睡神在脑后追着般直奔卧房。
洛昭澜似丈二的金刚,拿起写至一半的纸: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垂…
当晚便解心中所惑。
从书房回去已是深夜子时,见榻上伏睡的少年梦正酣恬,不由抿着笑凑到近前,笑容不及收去,胸膛内已像被什么生生扯了一把。
睡中的人手握一物,正是那日灯市带回的白扇。
‘就写盛夏不销雪,终年无尽风吧?那。。御热含风细,临秋带月明呢?也不太好,呀!说来我许久不曾握笔,字还须事先练练。。’
言犹在耳,当时月色朗朗一如此刻窗外,而初遇时让人直疑是精怪的妖俏少年,正恹恹沉睡。这满室檀香掩不去的药苦,丝丝缕缕挽住他留与尘世的时日,也绕上书生悸动心田,缠的是凡胎肉身孱孱病体,绊的是离期将至前行步履。
自那日后,少年就常在书房习字。
姐姐见了,惊叹怪哉怪哉;老父亲见了,说抄写经文益处多多,可敛心性。
只有洛昭澜最明白,听竹跟他说了,‘我写这个时,字才工整用心。’他说这话时满面天真,找不出丝毫离情依依,平时里也是一样,因醒着时候多了,反显得更有生机。
不谙世事或了然透通,洛昭澜愈发揣测不清他,或许很多人和事,揣测太清无以相对,难得糊涂。
不过听竹有多懒散,这府中无人不知。洛昭澜每每见他哈欠连连还要强撑着写字,便由心难受,催他去歇他又不肯。
也有困极睡着的时候,洛昭澜想挪他回卧房,稍动动人就醒了,只能自恨笨手笨脚,真不知听竹姐夫怎就能不惊不扰地挪走他。
金钢经大慈大悲咒什么都抄,最常写还是般若波罗密多心经,写满一张又一张,像是不知在和谁较劲儿,执拗到连自己也不放过。
又或许洛昭澜知道,同时也知自己不敢知道,糊涂难得。
慢慢怕见到听竹写字,盼他早睡晚起,盼他倚在那闲闲的看小书,甚至盼他出言戏弄自己也是好的。
这日午后,好容易见他喝过药去午睡,那料至多半个时辰,书房的门又被推开。
洛昭澜顿觉胸中郁闷,便试着问,“前些日子你找出的琴呢?”
“嗯?”听竹想了半天,“哦,那个啊,父亲说是老旧古物,收回西院阁上了,本来我也是闲着无聊弄着玩的,又不会弹。”说着顿了顿,“难道你会?”
洛昭澜也不太有底气,低声应道,“若是七弦,便会一点。”
话音刚落,少年一阵风似的跑出去了。
被扯到院中凉亭时已有自掘坟墓的认命,对着少年切切期冀,只得讷讷说明,“真的只会一点。”
“我连一点点都不会,快弹。”
“我也是只…”
“你再罗嗦!”
…
几下轻微的试弦声,而后琴音缓缓回绕,纤扬低沉交替变化,也有微弱至停顿时,听得出几分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