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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十一郎只好同意,道:“第二点。”
玉如意道:“第二点,因为沈姑娘并没有死。”
萧十一郎忍不住道:“那又怎样?”
玉如意道:“以沈姑娘的性子和为人,倘若知道你已死了,她是万万不会一个人活在这世上的。但沈姑娘居然没有死,她虽然没有和你在一起,而且神情悲戚,但她却没有死,这只有一种解释。”
她慢慢地,一字一字接着道:“那就是沈姑娘自己,也不知道你的生死。”
萧十一郎不由自主去看沈璧君。
沈璧君也正脉脉地望着他,脸上在甜甜地笑,笑容里掩饰不住的喜悦、羞涩、骄傲和幸福。
她的笑当真是美艳得不可方物。
连城璧静静地听着,脸色渐渐发青,突然道:“那时候你就知道萧十一郎可能还活着?”
玉如意微笑着道:“是。”
连城璧道:“可是你却骗我说萧十一郎绝对已死了,而且还鼓动我玩‘逍遥侯与天下武林之戏’的游戏,你甚至还取笑我无胆,不足以成大事。”
玉如意懒懒望着他,懒懒道:“我说什么你就听什么?我若说大便能吃,你吃不吃?”
连城璧脸色变了,真的变了。
玉如意目中充满了轻蔑、不屑、鄙夷、讥诮、嘲弄,冷冷接着道:“一个人的心若是有缺口,就不要怨天尤人。你若是个肯为了别人而死的人,看到沈姑娘还活着,就应该想到萧十一郎没有死,谁也骗不了你。你若是真的宽仁容众,绝无野心,根本就没有人能鼓动得了你玩那非君子的游戏,萧十一郎生又如何?死又如何?又和你作君子有什么关系?你若真是个谦谦君子,道德文章,又怎会分辨不清我的话是毒药还是蜜糖?又怎会被我所激,把我那些本就是祸国殃民的混帐话放在心上?”
连城璧就仿佛是被人一鞭子重重抽在了灵魂上,整个人都要颤抖起来,喃喃道:“你,原来你是在戏弄我……我那样信任你,器重你,尊宠你……你可知道,我本来是想……”
玉如意冷冷接着道:“你本来是想要我来取代沈姑娘,做你连家的女主,是么?只可惜有件事你还不知道。”
她问连城璧,“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找萧十一郎么?”
这个问题也正是每个人都想知道的。
连城璧道:“你……你是为了什么?”
玉如意道:“因为他救了我。”
萧十一郎突然道:“我并没有救你。”
玉如意道:“可是你杀了逍遥侯。”
萧十一郎道:“我没有杀逍遥侯,没有人能杀了逍遥侯。”
玉如意道:“可是逍遥侯却是因你而死,倘若没有你,逍遥侯就不会死,逍遥侯不死,我就永无出头之日。”
萧十一郎不能否认。
连城璧道:“萧十一郎救了你又怎样?”
玉如意用她那双不知倾倒多少男人的眸子脉脉凝视着萧十一郎,目中带着千种柔情,万种倾慕,一字一字道:“我曾不止一次地发誓,倘若有人能杀死逍遥侯,救了我出去,无论这个人是麻子还是残废,我都要嫁给他,一辈子做他的女人,一辈子服侍他,对他好,永不变心,若不如此,无法表达我内心对他感激之万一。”
连城璧冷冷道:“可是萧十一郎却不要你。”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嘶哑。
他目中忽然之间竟充满了疯狂的欲望,疯狂的妒恨。
玉如意居然神色自若,一点也不生气,道:“是,萧十一郎是不要我。我用尽所有的法子勾引他,诱惑他,想要他背叛沈姑娘,我甚至替他想出了两个一起娶的法子,既不算背叛沈姑娘,奇Qīsuū。сom书又可以得遂我的心愿,可是他却不肯。他的操守,他的坚贞绝不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改变,他就算是拒绝了我,我还是佩服他的。可是你呢?”
她冷笑着,接着道:“我随便几句话就骗得你这位人人景仰的君子伪饰尽去,丑态毕露。你本来对沈姑娘一副情深意重的样子,可是我骗你说萧十一郎已死,你就立刻想着羞辱沈姑娘,但我却没有想到你除毁了沈姑娘的名誉还不算,还屠戮了沈姑娘十一门无辜的亲戚。你本来道貌岸然,打死了也不肯做有悖侠义的事,可是我几句话就煽动得你野心蠢蠢,你自恃萧十一郎已死,再没有人能拆穿你的秘密,竟真的玩起了‘与天下武林之戏’的游戏。从来与天下为敌者,到头来莫不自取灭亡。我没有想到,你的胆子竟比天还大,竟真的敢玩那人人避忌的游戏。连城璧呀连城璧,单凭你这份大胆、这份狠,倒是让人不能不佩服。”
连城璧瞪着玉如意,连呼吸都似已停顿。
这女人简直就是魔鬼,简直是害死人不赔命。
他想不到他这一辈子竟会栽在这样一个女人手上。
因为她,他失去了与沈璧君重修于好的机会;因为她,他干冒天下之大不韪,玩起了那“与天下武林之戏”的游戏;因为她,他不知屠杀了多少英雄豪杰;因为她,他赔进去了他经营半生才有的基业。
因为她,他可谓是损伤惨重,得不偿失。
可是她竟从一开始就在骗他!
最可笑的是,她从头到尾都在骗他,他却还在自我陶醉,以为她就是他的知音,她能给他沈璧君能给他的所有的男人的虚荣和尊严,甚至能给他沈璧君不能给他的,任他野心蠢蠢,为所欲为的理解和支持。
他本来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受她的骗。
可是他对她这种魔鬼般的美丽实在是难以自控,难以自拔。
“从来与天下为敌者,到头来无不自取灭亡。”
这个道理他当然不会不明白,可悲的是当他发现他已走上了这条路的时候,他已欲罢不能。
他现在当然还可以使用一些非常的手段来挽回他的名誉和地位。
可是他也知道,他多年来苦心孤诣培植出来的雄厚实力却再也挽不回了,他所乐之不疲的那种制衡天下,掌控一切的得意也再挽不回。他自以为与生俱来,理所当然的优越,他谈笑予夺,高高在上的尊贵也再挽不回。
那段虽非他的全部,却让他最痛心疾首和最不愿意失去的婚姻,那段与绝世美艳,武林第一的美人沈璧君之间的感情也从此逝去,再难回头。
连城璧突然狂笑了起来,笑得弯下了腰。
可是他的笑声中却充满了说不出的愤怒,说不出的悔恨。
笑声甫起即止,他的人又变得仿佛止水般平静。
可是他的眼睛里却布满了血丝,他目中的怨毒、仇恨和杀机令人不寒而栗。
他已不再克制自己,也不再掩饰自己。
他眼睛瞬也不瞬盯着玉如意和萧十一郎,突然道:“你们是不是以为就凭朱白水一个人就可以对付我了?”
萧十一郎皱皱眉道:“你说什么?”
连城璧的神色更可怕,一字一字道:“你们有恃无恐,是不是以为就凭朱白水一个人之力就可以对付我了?”
这次是玉如意皱皱眉,道:“你说什么?”
萧十一郎淡淡道:“朱白水是不是已落到了你的手里?”
连城璧冷笑着,突然厉声道:“拿进来!”
他话音甫落,立刻就有一个大汉从玩偶山庄的大门外一路小跑赶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件带血的衣袍。
——连城璧果然已在玩偶山庄外重为布防,绝不让他们逃出生天。
连城璧淡淡地吩咐道:“把衣服打开。”
那大汉立刻就将那件带血的衣袍抖了开来。
看到那件衣袍,萧十一郎和玉如意一齐脸色大变。
那大汉手里拎着的竟是一件月白色的僧袍。
那件僧袍已被鲜血染得斑斑殷红,僧袍上七零八落布满了箭簇打出来的小洞,那些小洞竟有数十个之多。
萧十一郎和玉如意对望了一眼,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惧意。
这件僧袍虽然普通,但他们却看得出这正是朱白水惯常穿着的。
现在朱白水的衣服在连城璧的手里,朱白水的人呢?
死了么?
那么可爱的一个小和尚难道竟惨死在连城璧的乱箭之下了么?
萧十一郎只觉身在发冷,心在发冷,只觉一股巨大的悲痛怒潮一般席卷而来,吞噬了他整个情绪。
不但悲痛,而且惋惜。
没有人能了解他和朱白水之间的感情,也没有人能形容。
那已不仅仅是朋友那么简单,而是已上升到兄弟的亲密和俞伯牙与钟子期般知音的共鸣。
他们之间的关系甚至已超越了他和风四娘。
过了很久,他才想到他们的处境。
朱白水既然已死,他们当然已是连城璧的俎上肉,瓮中鳖。他们现在除了任人宰割外,唯一能做的只怕就是死前的相互告别了。
这么一件关乎正邪消长,生死存亡的大事,他们两个具有绝对聪明,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