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还想再说,可是萧十一郎已将她捉出了门外。
她终于轻轻叹了口气,乖乖伏在了萧十一郎的怀里,轻轻怨道:“冤家,冤家,我遇着你,只怕是早晚要将这条命送死在你手里……”
遇上萧十一郎这样的男人,你还能有什么法子?
玉如意只觉心里又是甜蜜,又是酸楚,整个人都被这个强悍的男人逼得迷迷糊糊,再也没有了主意。
玉如意脚上的伤早已好了。
可是萧十一郎居然没有逼着她追问沈璧君和朱白水的下落。
他倒也不是沉迷于玉如意的美色之下而忘了沈璧君,他更不是已忘了沈璧君他们的处境有多么危险。
他只不过觉得有些不忍。
自从那一次玉如意痛哭着向他吐露了自己的身世,玉如意就像是完全变了个人。
变得软弱、无助、楚楚可怜。
甚至变得很冷漠。
她看起来就仿佛是一个只知道顺从和承受的小女人,对生命,她非但不知该如何反抗,而且也完全无力反抗。
生命对于她无论有多少灾难和不幸,她都只好被迫接受。
看到她这种样子,萧十一郎这才知道,原来玉如意竟真的是个很寂寞、很孤独的人,她说的话也许连一句也不假。
因为一个不是真正寂寞的人,绝对无法体验一个寂寞的人心里的感受,所以也绝对无法如此逼真地做出寂寞的样子。
可是她却偏偏很冷漠。
她冷漠,也许不过因为她要用冷漠来掩饰她内心的凄怆和悲凉、哀怨和感伤。
因为她虽然很寂寞,很孤独,很不幸,很渴望被爱,可是她却不愿乞求,她既不要别人怜惜她,也不要别人同情她。
可是看到她的人,再也没有一个能狠得下心来伤害她。
自从那一次后,玉如意就没有再变着法子去诱惑萧十一郎。她甚至很少跟萧十一郎说话。
她就像是一个温柔而贤淑的女主人,每天做着一个女人在一个家庭中应该做的一应琐事。
除此之外,她就只不过躲得远远的,看萧十一郎,看萧十一郎盖木屋、做木床、做各式各样乱七八糟的事。
每一次萧十一郎看到她的时候,她都很冷漠地转过头,将目光移向别处。
可是萧十一郎心中却不由自主升起说不出的同情和怜惜。
他会有这样的感情,也许不过因为他和玉如意一样,都是寂寞的人。
寂寞的人与人之间,岂非最容易生出同情和怜惜?
萧十一郎当然知道她要的是什么。
可是他却只好装作没有看见,因为他根本就无能为力,她要的,他却无法给予。
人生中的很多事本就是无法强求的。
爱,绝对不是施舍和赠与。
沈璧君和朱白水他一直也不知道下落,他心中比什么都焦急,有好几次他忍不住就想问玉如意,可是到最后他却只好长长叹息,又忍了下来。
他就算是不能给她爱,至少也不应该太过残忍地剥夺她希望多和他呆几天的小小心愿。
他只希望沈璧君他们真的如玉如意所说的,绝对安全,绝对不会出什么意外。
但就连他自己也觉得他是在骗自己。
因为他实在想不出他们所处的是一种什么境地。在这山谷之中虽然四季温暖如春,但外面却是一天凉过一天,一天冷过一天,他们每天吃什么?穿什么?怎么过活?
这些都是萧十一郎最最关心的。
他实在想象不出玉如意能用什么样的法子让他们安安全全、平平稳稳地活着,而且绝对不会被连城璧捉到。
现在,第四间小木屋已搭起盖好,木屋中也有了第三张木床,每一间屋子里都已变得漂漂亮亮的,虽然简陋,却坚实,虽然朴素,却精致,一个家中应该有的,都已有了。
现在,饭菜之中已有了盐,有了酱油,有了醋,有了葱、花椒和蒜,酒窖里又已酿上了十几坛各种野果为曲的美酒。
可是萧十一郎的心却反而更乱了。
他现在过的生活就像是一个很温暖完美的家庭,有一个绝美而又温柔贤淑的女主人,有一个勤快而又机巧玲珑的俏丫头,甚至还有两个聪明可爱的孩子。
不知情的人看到他们,只怕是要羡慕死了。
可是谁又知道这看似像个家庭的家庭,其实根本就不是家庭呢?
倘若玉如意不是玉如意,而是沈璧君,倘若那两个孩子不是别人的孩子,而是自己的孩子,萧十一郎也要高兴死了,幸福死了。
只可惜不是。
他心仪的女主人现在哪里?是死?是活?他全然不知道。
他的孩子,他只怕这一辈子也不会有他自己的孩子。
理想与现实之间,到底有多大距离?
一个人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付出多少倍常人的努力,才能将这种距离缩减为零呢?
是不可能?还是有可能,但是很难呢?
第十六章 是真君子
有一天,玉如意又在那山泉下的明池里洗澡,嫣嫣突然停下了手中的活,来找萧十一郎。
这小姑娘看到萧十一郎时,还是有些娇羞、紧张。
萧十一郎道:“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嫣嫣道:“是。”
萧十一郎道:“你想说什么?”
嫣嫣沉默着,目中闪烁着非常复杂的光芒,过了很久,才缓缓道:“相公可知道沈姑娘和朱公子他们在什么地方吗?”
这害羞的小姑娘居然很懂得说话的技巧,只一句话就将萧十一郎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
萧十一郎连声音都已嘶哑,嘎声道:“你……你知道?”
嫣嫣轻轻道:“嗯。”
萧十一郎急着问道:“他们……他们在什么地方?”
嫣嫣一字一字慢慢道:“在玩偶山庄。”
萧十一郎连眉毛都耸起来了,失声道:“你家小姐竟将他们藏在玩偶山庄?”
嫣嫣又轻轻道:“嗯。”
萧十一郎僵住,整个人突然之间就完全僵住,就仿佛突然被某种邪恶而诡秘的咒语魇去了魂魄。
然后他的眸子就火焰般燃烧了起来。
他眼角的肌肉不停地跳动,他的身子不停地颤抖。
可是他的拳头却紧紧地握了起来,紧得就仿佛是铁。
他的指节“咯咯咯”地响着,手背上暴起了一条条毒蛇般的青筋。
没有人能形容他现在心中的怨毒和仇恨。
没有人能形容他现在心中的愤怒有多么激烈。
他要用尽全身的力量才能勉强控制住自己不会做出残忍的事。
嫣嫣眼睛望着萧十一郎,不由自主害怕了起来,再也不敢看萧十一郎一眼,垂着头,偷偷从萧十一郎身边移开了。
直到她躲得很远,她的心还是在不停地剧烈跳动。
她不懂萧十一郎怎会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可怕。
那一瞬间,她觉得萧十一郎面前就算是站的是一头大象,他都能一拳将之打穿。
她不懂,只不过因为她还不知道这件事对萧十一郎有多么的重要。
倘若她也被人骗过,被人骗去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被一个她认为绝对不会欺骗她的人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骗去。
她就知道萧十一郎的样子怎会变得如此可怕了。
愤怒。
愤怒已控制住了萧十一郎的思想,使得他已不能揣测、推断这件事可能还会有的变化。
他就像是一头愤怒的野牛,狠狠盯着小木屋的转角。
他的眼睛瞬也不瞬,甚至已布满了血丝。
他就这么等着,等着那个洗澡的女人穿好衣服走出来。
玉如意从那小木屋后转出来的时候,就仿佛是最最娴静、最最端庄、最最温柔的淑女。
她脸上还是带着她惯有的幽怨、软弱和无助。
她看起来非但楚楚可怜,而且还忧郁黯然。
若是换成平时,萧十一郎就算是不会去爱她,多多少少也会用一种欣赏的眼光看看她。
因为她确实是个绝世的大美人,美得让人受不了,美得要了人的命。
但现在萧十一郎却一点也不觉得她美了。
他眼睛刀锋般冷冷盯着玉如意,就仿佛是在盯着一个夜叉,一个丑陋无比的夜叉。
然后,他从牙缝里迸出了两个字,“过来!”
但就算是只两个字,这两个字里也仿佛带着种说不出可怕的杀气。
玉如意吃惊地望着他,好像还不明白萧十一郎为什么突然会用这种态度对待她。
她也看到了萧十一郎目中的怨毒和仇恨、愤怒和杀机。
可是她却不懂。
她慢慢走过去,幽幽道:“你……你是不是已知道了朱白水和沈璧君的藏身之处?”
萧十一郎道:“是。”
他居然还能忍得住没有爆发出来,没有做出可怕的事。
玉如意眼睛凝视着他的眼睛,带着些许苦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