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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瞎子似乎笑了笑,居然淡淡道:“我们既然看不见你,你又何必要我们出去?”
风四娘怔住,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这句话本是她方才与这七个瞎子斗嘴时说的,谁知这七个瞎子现在居然反过来说她了。
风四娘只觉嘴里发苦,忍不住又叹了口气,道:“你们难道还怕我跑了么?”
那瞎子冷笑,缓缓转过身向屋外走去,另外六名瞎子也缓缓跟上,就像是一排活僵尸。
风四娘刚松了口气,就听见窗外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笑声又娇,又媚,无论是谁,只要是男人,听了这种笑声都无法不动心。
只有最娇,最媚的女人,才能发出这么销魂的笑声。
风四娘自己也是女人,她自己的笑声也很悦耳动听,但听到这种笑声,就连她自己也不禁自叹弗如。
她简直从未听过如此轻柔、娇俏、撩人的笑声。
甚至就连她听了也心动。
她已忍不住想见见这位很会笑的美人了。
谁知这七个瞎子听到这笑声,忽然一齐跃起狂吼,像疯狗一样向屋外冲去。
风四娘吃了一惊,以为这七个瞎子受不了窗外那笑声的诱惑,一齐抢着出去抱那美人了,却看到这七个瞎子一冲出屋子,就立刻倒下,两只手扼住咽喉,像牛一样喘息,惨白如雪的脸已挣得暗红,连五官都已扭曲变形,拼命想说什么,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风四娘看得毛骨悚然,这才知道这七个瞎子已中了别人的暗算,但他们何时被暗算,怎么被暗算的,她竟一点也未看出来。
能在风四娘面前杀人于无声息之间,却能不被风四娘发觉的,已是江湖中的顶尖高手。
难道窗外那吃吃轻笑连风四娘都动心的美人,竟是个不世出的高人么?
这不大可能,却又不是绝对不可能。
风四娘惊骇之余,只希望这位武功绝顶的美人不是来找她麻烦的。
忽听窗外又是一声娇呼,呼声又娇,又嗲,男人听了若想不动心,只好变成聋子。
风四娘知道这位神秘的美人必定遇到了令她吃惊的事,但她又不禁奇怪这世上还有什么事能将这位武功绝顶的美人惊走。
然后,风四娘就听到一声男人的冷笑。几乎在同一刹那间,刀光飞起,七个瞎子的头颅竟同时被人一刀刈下来。
风四娘皱了皱眉,轻唤道:“花平?”
外面没有声音,只有风吹着树叶刷刷地响。
过了很久,才听得“嚓”的一声,是刀入鞘的声音。
风四娘嘴角慢慢泛起一丝微笑,道:“想不到两年不见,你的右手刀法竟如此精进,萧十一郎若还活着,只怕也已不是你的对手了。”
她一提到萧十一郎,又忍不住黯然伤神。
外面还是没有人回答。
风四娘道:“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方才看到了什么?是不是看到了一个很美、很漂亮的女人?”
过了半晌,外面才有一人缓缓道:“是。”
风四娘道:“那女人真的很漂亮、很迷人么?”
花平道:“嗯。”
风四娘吃吃笑道:“你为什么不赶快追上去?说不定她能做你的压寨夫人呢!”
花平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
风四娘又道:“最近江湖中都有些什么新消息?”
花平似乎长长叹了口气,道:“九月初三,姑苏无瑕山庄,沈璧君将被连家扫地出门。”
风四娘也长长叹了口气,心中感慨那又温柔,又善良,又可爱的美人怎恁命薄。
她叹息着道:“这我早就知道了,……还有呢?”
花平道:“没有了。”
风四娘叫了起来,道:“没有了?怎会没有了?你难道竟未看出这件事背后有什么秘密么?”
花平道:“你难道竟看出了什么吗?”
风四娘叹了口气,苦笑道:“没有,我也看不出。”
但她很快接着道:“正因为我看不出,所以我知道这其中必定有问题。”
花平道:“有什么问题?”
风四娘道:“沈璧君被连城璧金屋藏娇已一年有余,连城璧亦因之而与逍遥侯争斗了数十次之多,死伤不轻,却又为什么忽然召集天下英雄,扬言要休沈璧君呢?”
花平沉声道:“因为这一年来,沈璧君虽在连城璧的庇荫之下,却始终对萧十一郎念念不忘,连城璧用尽法子都无法令她回心转意。”
风四娘叹了口气,又道:“一年前,沈璧君被人谮得声名狼藉,又被逍遥侯逼得无路可走,连城璧在她最孤独痛苦的时候收容了她,这本是件大仁大义的事,却为何连城璧忽然又要赶沈璧君走?他自然是对沈璧君死了心,但他这样做法,岂非有损他无双的侠名?连城璧聪明绝顶,又怎会做出这种笨事来?”
花平沉默,过了很久才道:“你穿上衣服了么?”
风四娘吃吃笑道:“我穿不穿衣服有什么关系?你又不是没见过。”
花平淡淡道:“我看你最好还是穿上的好。”
风四娘笑道:“为什么?难道你……”
她的声音突然停顿,笑容也突然冻结,整个人几乎从木盆中跳起来,心却沉到了无底深渊。
因为她忽然发现屋子外面那个人,竟赫然不是花平!
门口终于转出了一个蓝色的人影。
那人面目清癯,身形傲岸,一身淡蓝色的衣裳简洁而清新,举止间就像是俞伯牙的琴、吴道子的画、张旭的书、公孙氏的舞一般,恬淡闲适,飘逸出尘。
那人其实并不算英俊,但他那种从容的气度,那种优雅的仪态,那种高洁的风骨,直如是谪仙人一般,让人不由自主心魂俱醉。
风四娘平生见过的最英俊、气质最高贵的男人是连城璧,但就算是连城璧也不及这人清华高远,倜傥不群。
萧十一郎是风四娘见过最狂放、最洒脱、最不羁、最见真性情的男人,但就算是萧十一郎似也不及这人洒脱灵动,望而忘俗。
风四娘陡然见到这样一个人走进来,不禁呆住了。
她实未想到躲在门外冒充花平的人竟是一个如此高洁,如此出俗,汇集了男人所有风采的蓝衫公子。
这一刹那间,风四娘连心跳都几乎停止。
那蓝衫公子嘴角带着讥嘲的笑意,眼睛凝视着风四娘,就像是一只猫在望着一脚踩在狗屎上的老鼠。
风四娘眼睛忽然瞪起来,道:“你是谁?”
那蓝衫公子袍袖轻挥,微微一揖,道:“在下南宫辂。”
风四娘皱眉道:“南宫辂?南宫世家?”
她皱眉,只不过因为这个人她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那蓝衫公子微笑道:“是。”
他的举止斯文而有礼,他的语声深沉而温柔,看起来实在是一个很有教养的君子。
风四娘却又皱了皱眉,忽然觉得这个人讨厌极了。
风四娘瞪眼道:“你为何要偷偷躲在外面,冒充花平骗我?”
南宫辂慢条斯理道:“我并未偷偷躲在门外,更未冒充花平,四娘以为上了当,受了骗,只不过是四娘自己欺骗了自己而已。”
风四娘明知他在狡辩,却偏偏捉不出他话中的漏洞来。
南宫辂望着风四娘,像是觉得风四娘有趣极了。
风四娘忽然发现南宫辂腰带上别着把刀。
那把刀破而旧,刀柄上飞扬的红绸如敌人喉间的血!
风四娘认得这把刀。昔年花平挥刀纵横,威慑群盗,用的就是这把刀,两年前花平在她面前劈板凳用的也是这把刀。
但这把刀怎会在这位南宫辂手中?花平人呢?
南宫辂凝视着风四娘的眼睛,微笑道:“四娘莫非认识这把刀?”
风四娘道:“这是花平的刀,却怎会到你手中?”
南宫辂面上带着神秘的微笑道:“当然是花平送给我的。”
风四娘道:“这把刀花平从不离身,连睡觉都带着,又怎肯送给你?”
南宫辂淡淡道:“因为他不给都不行。”
风四娘瞪眼道:“为什么?”
南宫辂目中突然露出狡黠而残酷的笑意,一字一字道:“因为我已杀了他!”
风四娘忍不住就从木桶里跳了起来,失声道:“你竟杀了花平?”
南宫辂眼睛眨也未眨,道:“这又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四娘何必大惊小怪呢?”
风四娘瞪着南宫辂。
南宫辂笑了笑,笑容居然十分雍容优雅,淡淡道:“我只不过想在这乱石山上小憩几日,花平却说什么也不肯,我无法可想,只好杀了他了。”
这位神秘的南宫辂高洁、从容、闲适、自在,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随随便便杀人的人,但他却不过为了在这乱石山上小憩几日而杀了花平,而且杀了人之后居然还面不改色,谈笑自若,好象杀人不但理所当然,而且还冠冕堂皇。
风四娘眼睛盯着公子南宫辂,过了很久,缓缓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