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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辂凝视着朱白水的眼睛,用一种轻柔的声音道:“我知道唐慕容就是你父亲。当年你父亲就是为了要喜欢唐门的死敌千手如来的女儿千手观音朱音,也就是你母亲,才反出唐门的。虽然你父亲后来为了你母亲受尽了天下人的嘲笑、唾骂,但我却觉得你父亲是个真正了不起的汉子,实在值得任何女孩子为之倾心,相许。”
朱白水长长叹了口气,道:“只可惜家父死得实在是太早了些。”
南宫辂苦笑道:“但是你父亲传下的天一酥,却在你手里迷倒了当年他迷了十六次也迷不倒的故人。你父亲若是地下有知,也该很欣慰了。”
朱白水默然半晌,才又道:“但这天一酥虽然神奇,却只有一个时辰的效力,一个时辰过后,禁锢自解,而且不伤身体……”
南宫辂道:“所以你生怕效力一过,失去擒获我的机会,于是赶紧冒雨冲进来。你故意将身上弄得又湿又脏,好让我不去注意你的真正来历,然后又故意装作好色的样子来观察我被迷后的反应。但后来我虽已不知不觉被迷,你还是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你没有把握,所以你就故意装成不会武功的样子来试探,但你虽然在试探,却随时都能发出最有效的攻击。而且,你知道我素有洁癖,不敢对你这个脏兮兮的小和尚出手,所以你就等机会,等我退无可退,不得不出手攻击却又不能攻击的一犹豫之间,再猝然发难。但你还是没有万全的把握,所以你放弃了那次机会。直到我跃起发觉功力被锢,不及反应时,你才真正出手。但你又担心我有特别的应变之法,所以你就索性用无赖手段,弄脏我的衣服,控制我的思维,我只顾得恶心难受,哪里还顾得想法子应变?”
她眼睛望着朱白水,目中露出千种风情,万种妩媚,似笑非笑道:“想不到你是个后生晚辈,又是出家人,又是有名的少年君子,居然也会用无赖的手段,来轻薄于我。”
朱白水赶紧低下头,再也不敢看南宫辂一眼,垂眉敛目道:“仙子智慧惊人,白水不如。”
风四娘听到这里,这才明白,原来她们竟不知不觉钻进了这小和尚编织致密的口袋里。
别人编织的口袋虽然也是透明的,却多多少少总还有一线痕迹可循,多多少少总还有可能看穿,总还有法子防范。
但朱白水编织的口袋却是完全无形的,让人看不见,摸不着,觉不到,猜不透,躲不开,闯不过,等你发觉时,你已在他的口袋里。
无论是谁碰到这种口袋,唯一的选择就是高高兴兴自己钻进去。
风四娘怔怔望着朱白水,心中忽然想起萧十一郎。
假如萧十一郎还活着,不知比不比得上这小和尚?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只觉一阵熟悉而深入骨髓的空虚和惆怅袭来,她赶紧转移念头,拒绝再想下去。
却听南宫辂缓缓道:“可是有件事我却想破头也想不出,你既然是来救风四娘的,为什么要封住她的穴道呢?”
这句话说出来,风四娘不禁怔住。
朱白水这个人她虽然听说过,却从未见过,更谈不上交情,她无论怎么样,都绝对不可能跟朱白水扯上关系。
但南宫辂却说朱白水是来救她的。
南宫辂绝不是个喜欢随随便便说话的人,她若说一件事是什么样子,那么这件事就一定是什么样子。
可是朱白水真的是来救她的吗?他为什么要救她?她跟着南宫辂好好去见老朋友逍遥侯,又何必要人相救?
朱白水望了风四娘一眼,清澈而镇定的目光中突然掠过一丝笑意,悠悠然道:“姑苏无瑕山庄的连城璧连公子乃是白水的至交好友。比闻连公子与逍遥侯为了争夺一个女人,已斗了一年多,我这做朋友的当然要想法子帮帮他的忙,碰到逍遥侯的人,当然是见一个捉一个,见两个捉一双,这又有什么奇怪了?”
他嘴里说着话,眼睛却一直在望着风四娘。
南宫辂也在望着风四娘,目中居然也掠过一丝笑意。
她本来还想说话,但望了风四娘一眼,居然闭上了嘴,有话也不说了。
谁也不知道这两个人笑什么,谁也猜不破他们心里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雨不知何时已停了。
街上还流淌着积水,但乌云已散了。阳光透过云层射出来,照在积水上,反射出刺目的光芒。
空气潮湿而清新。
南宫辂望着窗外,忍不住叹了口气,苦笑道:“原来老天下这场雨就是为了让你捉住我的。”
朱白水凝视着南宫辂,微笑道:“既然是老天让白水捉住仙子,白水就一定抓紧,绝不让仙子逃了。”
第六章 牛皮靴子的秘密
8
茶馆。
有经验的老江湖都知道,要打探消息,最好到人最多,嘴最杂的地方,找最卑贱、最容易被人忽视的人。
风四娘当然是有经验的老江湖。
姑苏城中人多嘴杂的地方虽然不少,但要找个比茶馆人更多嘴更杂的地方,只怕也不多。
风四娘坐在临着窗户的一张桌子后,用一只小盖碗慢慢地啜着茶。
她喝茶的位置选得很巧妙,非但这茶楼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能尽收眼里,而且街上的每一个人也都能毫不费力看清楚。
这当然也是标准的老江湖打探消息的标准做法。
她是来打探沈璧君的消息的,不是逍遥侯的。
她来到苏州本该先去寻寻逍遥侯,见见逍遥侯的,无论如何她跟逍遥侯也算是老朋友,逍遥侯寻她当然有寻她的理由,但她却忽然改变了主意。
因为她忽然觉得还是不去的好。
那天朱白水一古脑儿将她们全都制住,后来并没有将她们怎么样,反而自己亲自驾着马车,将她们一古脑儿带到苏州来,但却在苏州城外忽然放了她。
就只放了她一个人,南宫辂、嫣嫣她们朱白水又拉了走了。
她本来一直很奇怪。
她跟南宫辂她们本就是要来苏州的,就算是朱白水这个人不出现,她们也同样会来,可是朱白水为什么要突然冒出来插上一脚?
朱白水当然不会是吃饱了饭没事干,跳出来寻寻开心。
像朱白水这么聪明的人,怎会做出这么低级无聊的事来?
难道朱白水放了她,却劫走南宫辂,只不过为了不肯让南宫辂带她去见逍遥侯么?
朱白水为什么不肯让她去见逍遥侯?他本是连城璧的朋友,他帮连城璧捉到了逍遥侯的朋友,又为什么突然要放了呢?
风四娘虽然弄不明白朱白水这聪明人真正的用意,但她却决定暂时还是莫要去见逍遥侯的好。
她总觉得朱白水对她并没有什么恶意,而南宫辂却太诡异。无论是南宫辂的人,还是她做的事,都谜一样太奇怪,太反常……
这茶楼里大多数男人的眼睛都在盯着她。坐茶楼的女人本不多,像风四娘这么美的女人更少见。
风四娘也知道有很多男人在盯着她,可是她不在乎,她喜欢男人盯着她看。
一个女人能令男人们眼睛发直,总是件开心的事。
她手里轻轻把弄着茶盏,她的手兰花般柔若无骨。
她看起来好像很悠闲的样子,好像来这茶楼就是为了要男人们欣赏的,但无论是茶楼里还是长街上,只要有和沈璧君有关的讯息,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接近晌午,街上的人很多,时不时有武林人物穿街而过。
这些人想必是应连城璧之邀,来参加九月初三的休妻大会的。
风四娘一直想不通,连城璧为什么要这么认真做这件事。休妻又不是什么光大门楣的事,连城璧为什么要闹得全天下都知道呢?这对“无瑕山庄”四个字又有什么好处?
难道他只不过是为了羞辱沈璧君?难道他就这么恨沈璧君?恨得连“无瑕山庄”的荣誉也不要了?只仅仅是因为沈璧君移情别恋,不肯再做他的妻子而伤了他高贵的颜面?
假如这种事也要报复,这种报复也未免太可怕了些,连城璧这个君子的无双侠名也未免太言过其实了些。
风四娘想起沈璧君那张美得让人心碎的脸,那柔弱却不软弱,倔强而又坚强,满含幽怨却又无比温柔的眸子……
她心里充满了怜悯和同情,却忘了她们本该是情敌的。
“女人都希望能嫁给世家公子、豪门贵戚,以为那样就能拥有一切,但嫁入豪门世家就真的会很快乐么?”
这个道理就算是有的人能明白,也一定要试一试才肯相信。
人,为什么要凭空制造出许多麻烦来让自己烦恼呢?
是不是因为人有贪欲?
风四娘轻轻叹息着,正想回过头来看看角落里那两个人,但就在这时,长街的尽头突然转出两个人来。
两个老人。
一个穿着红色的袍子,一个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