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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熙闻言心下狂喜,一颗心几乎要跃将出来,然而面上却依旧镇定如初,唇角一勾,低低道:“幽州之地常年苦寒,皇叔想不想常驻荆州,坐拥天府之国?”
容谭执起酒杯,摩挲着凹凸繁复的花纹,淡淡道,“荆州固然是好,但不知小女静婉之意如何。”
“静婉曾对本王说过,洛城□□甲天下,不知侄儿能否帮助本王一偿小女夙愿?”
容熙眼眸闪过一丝光华,伸出手按上了容谭之手。“若皇叔有意,侄儿必定让婉儿母仪天下,到那时,洛阳万般颜色,尽收眼底。”
四目相对,眼底之色迅速变幻。
许久,容谭终于,缓缓的露出了笑意,仰头将酒一饮而尽:“君子一诺。”
容熙离席,撩衣跪下,头叩于地,肃然一字字道:“千金不换。”
作者有话要说:
☆、山雨欲来风满楼
幽州,见过北静王之后,容熙快马加鞭赶回皇陵大帐。
容熙挑起帘子一头钻进大帐,慕隐兮递给他一份邸报,唇边沁了一抹笑意:“王爷,我们安插在扬州之人已经打点好一切。如今年下,各州清算税赋钱粮,正是釜底抽薪的好时机。”
“好一个釜底抽薪。”容熙挑眉大笑,“皇兄平生最恨贪腐之人,只要我们手段高明,到时那扬州太守赵子固,必定性命不保。”
慕隐兮没有言语,只是淡淡地笑。
容熙撩衣坐下,手中折扇轻摇,一双光华万千的眼注视着慕隐兮只是微笑。慕隐兮被他无声的盯了一阵,疑惑道:“王爷在看什么?”
“我从未发觉,隐兮笑起来,当真赏心悦目。”
鸿嘉七年元月,扬州太守赵子固贪民财十万兩,事发,帝大怒,将赵子固下狱,听候问罪。
勤政殿。
杨公公候在殿外,忽然听得里面噼里啪啦几声响,缩了缩脖子,正在唉声叹气,忽然瞧见一袭白衣朝着勤政殿缓步而来,眼眸一亮:“哎呦,公子可来了。”
几步迎上去,白清轩微微一礼:“公公,圣上怎样了?”
“您来的正好,圣上正在气头上呢,咱家不敢进去啊。只等着公子劝劝圣上,好消消气不是?”
白清轩微笑。“公公放心,我自当尽力。”
殿内,容桓正斜斜倚在案边,一双冷意四射的眸子不知看向何方,
白清轩正要上前,忽然容桓伸手一把把人搂紧了,白清轩道:“圣上,可是为赵子固赵大人之事而生气?”
“唉。”容桓吐出一声叹息,“朕不明白,为何这些官吏都会被金钱欲望所驱使,当初一腔报国之心都飞到哪里去了?!”
“圣上息怒。”白清轩蹲下身子将奏章一一捡起来放到案头,“虽说是官吏,终归是活生生的人,是人,就会有欲望和野心。”
容桓挑眉,斜睨着他:“你这话,倒像是为他们开脱一般。”
“哪里会。”白清轩摇头,“我只是就事论事。”
二人十指相握,白清轩温声道:“不管怎么样,最后,你身边一定还有我。”
“其实,时到今日,我身边能信任之人真是不多。”容桓叹道,“每日上朝,见阶下伏地跪拜了一片,却是看不到他们的神情,口中山呼万岁,心里却是一片龌龊盘算。就像这个赵子固,怎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本来赵大人案子已经定论,但是,我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白清轩沉吟,抬眼望向了容桓,“就算贪图金银,又何必在如此关键之时动手脚,铤而走险?”
容桓不语,递给白清轩一份奏折,是大理寺少卿所呈,内言赵子固家中亲眷身染不治之症,然无求医问药之资,故出此下策,又行事不密,故而事发。白清轩终是叹一口气,半晌无语。
“身为一方大员,居然无钱求医问药。”白清轩摇头叹息,“圣上,赵子固之罪,恐怕您也难逃其咎。”
“唉。”容桓起身,来回踱步,“扬州虽是物产丰富,奈何这两年天灾频发,为了赈灾送粮,朕不得不缩减官员俸银。”
“我朝冗员,亦是从先皇起就存在的弊端,纵使陛下裁减俸银,这一次下来,也是数以万计的白银,不然,赵子固怎会贪了这么多。”白清轩放下奏章。
“朕平生最恨此等搜刮民脂的贪官污吏!”容桓拧眉,一脚踹翻了椅子。白清轩一惊,过去轻抚着容桓的后脊替他顺气,温声安慰:“既然大理寺已经定案,证据确凿,圣上打算怎么处置赵子固?”
“处以极刑!”容桓咬牙切齿,“有他做例,看谁还敢放肆!”
天子之怒血流成河。鸿嘉七年元月,赵子固处以剥皮之刑,人皮之下充以稻草,称之曰:“人袋”,悬于官府公座之旁,以为警戒。亲眷家属一律流放兖州,永世不得回京。
同月,授扬州府别驾顾川蓬接任太守一职。
午膳过后,容桓立在窗边,望着园中春景盎然,眸色却幽幽沉沉。
近来时日,天牢夜里时常听见哀嚎之声,狱卒梦中醒来,常见一人衣衫鲜血淋漓,飘至眼前,口中称冤,哀哭不止。狱卒大惊,按刀挺刺,却又空无一人。大理寺少卿自称必有冤案,愿承担罪责。狱卒巡视探查,赫然在赵子固所住牢室一角,发现其所留遗言。
宛若一道惊雷,划过阴霾的天空。
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杨公公神情慌乱地冲了进来:“圣上,不好了,哀王殿下,他,他——”
容桓长眉一拧:“到底何事?”
杨公公踉跄跪下:“哀王殿下回京途中,不知怎么的撞了鬼神,现在人已疯疯癫癫了!”
“啪”地手里茶盏打翻了,容桓拧眉道:“哦?只是疯癫么?”
“王府侍卫长说,看是看了,王爷身体没什么大碍,就是精神上恍惚不定,侍卫长恳请圣上能准许王爷暂回荆州,将军打算去苗寨请巫蛊祭司,为王爷驱除鬼神。”
“你先下去吧。”容桓沉声道。
杨公公推出殿门,容桓朝门外唤一声“剑谜”。
剑谜应声而入。“圣上有何吩咐?”
容桓立在窗前,没有转过身子。“看来是朕那一味毒药发作了,容熙现在已经形同废人。”
“既如此,圣上还在担忧什么?”剑谜说着,忽然神色一惊,“难道圣上——”
容桓冷笑,眼底冷意四射,“剑谜,你可知,赵子固临死前写了什么?”
只有一个哀字。
只有一字,却力透墙壁,血迹斑斑。
剑谜豁然抬眼,神色一凛:“属下明白了,即刻就去!”
容桓嗯了一声:“务必弄清真相,再来回报。”
冀州。邯郸郡。
一片愁云惨雾。
又一位大夫拎着药箱,摇头叹气地走出了府邸。陆寒洲把人送出大门外,小顺瞧着他一脸阴沉,喃喃道:“将军,这可是邯郸城最好的大夫了,这大夫都看不了,咱们还要到哪里去请呢?”
“再派人去城郊找找,我就不信邪了,王爷一大活人,难道就这么废了不成?”陆寒洲咬牙切齿地说道,小顺点点头,脚不沾尘地去了。
丫鬟走进门去,将汤药端给坐在榻边的慕隐兮,慕隐兮唤道:“王爷,起身服药了。”
床上那蜷缩在一起的人忽然动了一下,容熙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见慕隐兮端着黑乎乎的药汁,立刻缩进了被窝。
“王爷,王爷。”慕隐兮一连迭地柔声哄着,“不要再闹了,把这碗汤药喝下去吧。就算隐兮求你,好么?”
“不要!”容熙皱紧了眉头,手一扬,啪的汤碗一摔,地上渐开了苦意十足的花朵。
陆寒洲一惊,上前按住了挣扎不止的容熙,掰开他的嘴,就要把一大碗药灌进去,谁知容熙忽然闭嘴一咬,陆寒洲一声痛呼,手指却拔不出来。慕隐兮急忙去帮忙,好不容易才撬开容熙的唇齿,陆寒洲甩着被咬肿了的手指,跺脚叹气:“咱家王爷这是撞了哪门子的邪?好端端的,怎就耍起了疯癫?”
“常尹看过了,说圣上当初赐予那份解药有异,王爷因此得了癔症。”慕隐兮垂下眼睫,话音未落,脖子忽然被容熙搂住了,容熙笑嘻嘻地凑过来,哇地在他唇上嘬了一大口,口里说道:“你长的真好看,我喜欢你!”
慕隐兮蹙起了眉,想要稳住他,谁知容熙双手胡乱扑腾,反倒把慕隐兮抓进怀里,又么么么地亲了好几口。陆寒洲又过去安抚,却被容熙噼里啪啦地一痛捶打,依旧搂着慕隐兮不撒手,得意洋洋地瞅着吹胡子瞪眼睛的陆寒洲,神情仿佛孩童。
陆寒洲再也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