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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船眼看就要追上画舫,而画舫也眼看就要撞上巨石!
这只不过是转眼问的事,萧秋水的龙舟已与画舫紧贴而进,前面已是一处峭壁了!
这里的江水奇急而窄,如果贴舟而行,随时会遭撞毁,如果萧秋水一缓,则画舫必撞上险滩,欲救不及了!
好个萧秋水,却突然再加快速度!
萧秋水的龙舟闪电一般已越过画舫,千险万惊中几乎撞中了峭壁,但萧秋水猛用左手抓住岩石,猛止住船势,右手持桨,竟向撞来的画舫一拦!
这一拦,萧秋水也没多大把握,江流如此之急,画舫如此之疾,萧秋水眼看它距巨石不过十数尺,只求拦得一拦,再谋他策!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那横滩奇石上,竟有一人!
一名铁衣老翁,竟在该处垂钓!
只见那老翁猛抬目,精光四射,稳成立桩,把手中鱼竿一送,顶住画舫,竿竟是铁铸的,虽已弯曲,但老者步桩纹风未动。
那船居然给老者顶堵住了。
再加上萧秋水这及时一拦,画舫是顿住了。
就在这时,画舫上疾飞出两个人!
一人飞扑入萧秋水的龙舟上,正是唐柔。
唐柔一到,他的双袖暗器便发出!
水里立刻冒起了几道红血。
朱大天王的人正想跷翻萧秋水的船与画舫。
但唐柔的暗器虽在水里威力大减,可是从船上打到水里去却还是强劲如箭。
一人飞扑向巨岩,手中持了一柄杖,也顶向船身,以助者者一臂之力。
这人正是左丘超然。
左丘超然一顶住画肪,便知压力,忍不住脱口向老者道:“好腕力!”
老者淡淡一笑,也不打话。
左丘超然自幼师承“擒拿第一手”项释儒以及“鹰爪王”雷锋,腕力之强,只怕也没多少人能比得上他,而今却自叹弗如。
老者、萧秋水、左丘超然互望了一眼,发力一拖一带,同时大喝一声,一拔一捺,萧、左原来二人木桨折断,只有老者还能抽回铁竿,画舫已被他们三人借力带撞上滩—
—且险险避过了巨石,搁浅在碎石滩之上。
萧秋水立时拾起另一支桨,全力稳住差点又被激流催走的龙舟,驶向沙滩,唐柔不断发出暗器,水里不断地冒出血红。
忽然唿哨一声,唐柔也不再发暗器了,水里也没有人了。
龙舟停在滩上,老者一手就把它扯上岸来,萧秋水,唐柔跳下舟来,看着左丘超然,一时生死乍逢,呆了一阵,说不出话来。
这时那那员外等,才敢从画舫中探出头来,还弄不清楚自己是在生地还是鬼域。
岸上民众,淳朴温厚,忍不住喝彩如雷动。
因为发生事件,岸上的人已越聚越多,恐怕已有千数人了,萧秋水一下龙舟,他们的心也吊在半空,现在见他虽屡遇奇险,却仍救下画舫,不禁欣喜无限。
萧秋水正想向老者道谢,老者却铁青着脸,飓地笔直上了画舫。
萧秋水一怔,左丘超然即道:“他俩已给我封住了穴道。”
不料船上传来两声惨呼。萧秋水及唐柔、左丘超然立时掠上了船,只见老望脸色铁青地持棍而立。薛金英、战其力目毗尽裂,天灵盖各已被一棍击碎!
萧秋水一怔道:“老丈,您这……”
船上妇孺,各发出了一声尖叫,因从未见过如此血淋淋的场面。
老叟气呼呼地道:“这种人,还留他在世上干什么?多留一个人渣,多害一群孺子!”
忽然转向三人道:“敢情你们是初入江湖,是不是?”
萧秋水心中敬佩老望力挽狂澜的功力气魄,当下俯首道:“正是,尚请老前辈多多指点。”
老要抚髯而道:“这批人是朱大大王的手下‘三恶四棍、五剑六掌、双神君’中的‘三恶’,三恶不除,永无宁日,就算你们慈悲为怀,也得为长江两岸的人民想想啊……就算三恶不除,四棍五剑六掌双神君,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左丘超然道:“前辈说得有理。前辈是——”
老叟忽然道:“你们之中不是还有一人留在那岸上与符大恶作战吗?我们快赶去瞧瞧!”
萧秋水展动身形,一面笑道:“是是。不过以邓玉函的武功,符永祥的双刀定奈不了他的何。”
老叟也展动身形,向前赶去,一面道:“你们四人是朋友?”
萧秋水笑着,眼睛发着亮。
“我们是朋友,也是兄弟,锦江一带,都知道我们。”
老叟奇道:“知道你们什么?”
左丘超然接道:“知道我们是‘四兄弟’。”
唐柔也笑道:“不必结拜的‘四兄弟’。”
在锦江一带,“四兄弟”是每个人听了都会微笑的。
四个志同道合、济世救民的世家子弟在一起,没有结拜,却有着比结拜更深浓的情感。
“四兄弟”仿佛就是这四位年轻、萧洒、才气纵横的少年英侠的总称。
这四人的家世都很有名。
浣花萧家自不必说,蜀中唐门更是名门,鹰爪王、项释儒的名气自是不小,海南剑派也非同小可。
这四人中,以萧秋水为老大。
这就是锦江四兄弟。
第二章秤千金与管八方
萧秋水等在众人的欢呼中上了岸,已见到邓玉函笑望着他。
邓玉函的肩上也挂了彩,雪衣一片红,但神色间若无其事。
“我本不想杀他,可是他想杀我,我只有杀他。”
“我把他交给你,也是想要你杀他,因为他斫绳毁船,手段大毒,实留不得,你也不必难过。”
“死了”
萧秋水向邓玉函一下子把话交代清楚,放声道:“请问,适才我在此地借用一龙舟,现在搁浅在‘九龙奔江’那儿,烦船主把它起出来,多少费用,在下愿意赔偿。”
只见一枯瘦的中年人走出来道:“少侠哪里话。诸少侠冒险犯难,仗义除害,本镇的人尚未叩谢大恩,区区破船,又算得了什么?”
萧秋水一笑,身旁的那员外倒也知机,接道:“喂,老乡,你的船我买一艘新的给你,就当是这几位少侠赠送的。”
萧秋水笑笑,看看那员外,也不想再耽下去,左丘超然道:“大哥,我们还得看看热闹哩。”
旁边一位贫家少年讨好地接道:“诸位若要看热闹,今日午时本镇龙丹,嘘嘘,十多条龙舟,呜呜哇哇咚咚的,很好很好看的唷,诸位一定要去看……”
萧秋水笑道:“谢谢。”那员外怕萧等走后,又有事变,急道:“壮士……”萧秋水心里好生为难,生来便爱自由自在,而今救了这船人,又不得不照顾下去,不知如何是好。
这边老叟却道:“萧少侠若有事务,可以先自离去,护送那员外的安危,老朽担了便是。”
萧秋水毕竟年轻,爱玩喜乐,忍不住谢过老曳。老叟呵呵而笑。那员外有些迟疑,嗫嚅道:“这,这……”
萧秋水拍拍那员外的肩膀,笑道:“这位老前辈,武功比我们加起来都好,你不要担心。”
于是别过众人,一行四人,心情畅怕地赶到“五里墟”去。
秭归赛龙舟,是百里以内的第一件大事。
午时一至,旗炮一响,万众瞩目以待的龙舟大赛,即将进行了。
民众纷纷在岸上摇着不同颜色的彩券,指指点点。
原来比赛龙舟,本为纪念屈原投江。可是数百年来,因龙舟大赛吸引了不少人下赌注,所以兴起了一种行业,赌十色龙舟。
每年龙舟出赛前都要经过严格甄选,几经淘汰过后,剩下的只有十艘,出赛的十艘各涂上不同的颜色,打着颜色的旗号,哪一艘获胜,也等于那种颜色中奖。
大家所下的赌注,通常也会很巨,以一赔十,有人以此一,夜暴富,但却无数人因而倾家荡产。他们要下赌注,只先到“金钱银庄”去买十色彩券,中了以彩券去兑现赢款便可了。
这一带地方,民风纯朴,但赌风甚盛。多少人弄得倾家荡产,妻离子散,越来越富有的只有“金钱银庄”,还有县大爷,和一些公差捕头。
萧秋水等初来此地,自然不知道这里的情形,但见人手一叠彩券,心中纳闷,又见人山人海,甚为热闹,也不以为然,一齐挤在人堆里看热闹去。
龙舟每十二个人乘一艘,共分两排,主右桨五人,主左桨五人,另外在船梢擂鼓掌舵者各一人,合并一十二人。
一般来说,划船不比其他竞赛,长江水急,不是气力很大的人就可以胜任的,一定要熟悉水性、富有经验、精明干练的船夫,才能乘舟如飞。
所以练过武功的人,也不一定能派上用场。
大家都非常看好紫、绿二色,园为这两艘船的人,无不是有数十年舟船生活,而且精勇有劲,尤其是绿色这艘。
未开赛前,总是有一番酬神战,八仙过海,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