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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楼道:“以你看,那会是什么原因?”
“也许他的目的并不是这儿,也许他力有不逮,也许真的追不及我们。”
白玉楼笑笑。“这都是从好处想。”
沈胜衣接道:“也许他根本不将我们放在心上,但若是如此,在嘉兴那儿,与我们应该还有一场好斗。”
白玉楼再接问:“没有第五个也许?”
沈胜衣道:“还有一个,那就是他们那一伙之内,也许出了什么乱子,自顾不暇。”
沈胜衣抚掌道:“我也是这样想,但可以肯定一点,除非他的目的真的不是我,否则,以他的性子,绝不会让我们久候。”一顿笑接道:“但有你们从旁协助,我倒是放心得很。”
张千户苦笑一下:“最怕他又变出什么好朋友到来,使我们防不胜防。”
白玉楼道:“这个简单,由现在开始,这儿什么人也不接待就是了。”
白冰道:“那我也不能够外出玩耍了?”
“当然”白玉楼笑笑。“万一你给他们抓住,换了第二个人回来,如何是好?”
沈胜衣道:“这个我倒很放心,冰儿人间绝色,他那儿能够我到一个差不多的人来变?”
白玉楼大笑,白冰瞟着沈胜衣一眼,娇羞之外透着难以言喻的喜悦。
白玉楼随即又接道:“一会我再吩咐有关人等小心城内外所有往来的,若发觉形迹可疑,立即追查下去,这总比呆着等好。”
沈胜衣他们当然并无异议,白玉楼倏又一笑,道:“万一几位突然发觉有异的是我本人,那么也不要客气,将我抓得起来,一辨真伪。”
沈胜衣叹了一口气。“若是有这种事,只有你将我们抓起来,那还有我们分辨真伪的余地。”
白冰插口道:“爹可以预先吩咐他们,什么人都可以抓,就是不能抓沈大哥他们,即使下命令的是爹你。”
“好办法”白玉楼拈须微笑。
“万一假的是我们,那如何是好?”沈胜衣反问。
白冰一呆,轻轻撞了沈胜衣一下:“人家好容易才想出这个办法,又给你弄坏了。”
白玉楼笑道:“幸而我们有的是时间,尽可以从详计议,相信总可以想出一个好办法来。”接道:“长途跋涉,大家相信都很累也很铁的了,我这就吩咐下人先准备酒菜与及休息的地方。”
白冰道:“沈大哥那座院子不是一直都收拾得很好?”
白玉楼道:“当然了,他们怎敢不听从你这位大小姐的吩咐。”
白冰道:“我早就知道,沈大哥,一定会到来探望我们。”
白玉楼佯叹道:“我却是不知道他这次到来,目的并非完全在探望我们,而且还害得我们心惊动魄。”
白冰道:“那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沈大哥总有办法应付的。”
白玉楼立即道:“那你还不赶快送他去歇息,好让他赶快将办法想出来?”
白冰鼻子应一声,一把拉了沈胜衣就走。
沈胜衣脚步不停,思想却几乎完全停顿,虽然他已经知道事情与白玉楼有很大的关系,却不知道锦宫城将会采取什么行动。
他到底只是一个江湖人,对于朝廷中的情形知道得实在有限,也多是由白玉楼那儿中听来。
白玉楼口虽说有的是时间,事实何尝不知道,时间也许已所剩无多。
锦宫城事实也已经进城了。
在白玉楼下令有关人等密切注意之前,锦宫城已经与玉蝶坐着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进来。
玉蝶换过了一身普通衣裳,锦宫城那一袭金红色的龙袍外亦罩上了一袭商人衣服,头上那顶金冠亦被一顶高帽子遮盖。
他的眼神亦变得很慈和,最奇怪的却还是玉蝶,那原是碧绿色的变瞪现在已有如黑漆一样。
即使命令已下,也没有人会留意这样的两个人。
那个车把式亦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
马车进了城,转过长街,锦宫城才吐一口气,他一直坐在那里,呆望着窗外的景物,神情异常复杂。
玉蝶也这才问:“与你离开的时候有什么分别?”
锦宫城笑笑:“繁华得多了。”
玉蝶淡淡道:“你的兴趣当然也更大了。”
“当然。”锦宫城摇头:“若是一来就搬来这里,寡人实在怀疑是否能够待到这个时候。”
玉蝶道:“你现在的情形不见得就好到那里去。”
锦宫城叹息:“寡人虽然能够将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却不能够将他的心也变掉。”
玉蝶道:“也许你所表现的态度,一开始就错了。”
锦宫城没有作声,玉蝶接道:“我虽然不知道身为帝王对子民应该采取怎样的态度,但你表现出来的,却总是觉得差一点儿。”
锦宫城笑笑:“最主要当然是因为连一天真正的帝王寡人也没有做过。”
玉蝶道:“这实在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情。”
锦宫城道:“更可惜的是,你虽然看出寡人有这许多弱点还是要投靠寡人。”
玉蝶道:“没有比这件事更刺激了。”
锦宫城点点头,忽然笑起来:“寡人又何尝不是这种感觉?”
玉蝶也笑了,笑得竟有如白痴一样。
马车在一幢不太大的庄院门前停下来,车把式赶快从车座上跳下来,恭恭敬敬的拉开车门,放下梯子。
玉蝶扶着锦宫城走下,锦宫城走上石阶,却忽然回头:“锦安,将马车安置好了之后,你就可以走了。”
那个车把式垂下头:“奴才要走又怎会等到今天?”
锦宫城拈须微笑:“想不到寡人身旁,仍然有几个忠贞之士。”
锦安没有作声,锦宫城接着说道:“寡人绝不会亏待你的,但寡人仍然希望你再详细考虑一下,你虽然一直留在这儿,寡人如此回来,也应该看出事情不很顺遂了。”
“方才奴才不走,现在更不会走的了。”锦安说得很肯定。
锦宫城一声:“好!寡人事成之后,是绝不会亏待你的。”
锦安道:“奴才只希望能够终生侍候主人。”
锦宫城连声说道:“好”举步继续上去,庄院的大门即时打开,现身的竟然是那个小老人枇杷。
锦宫城、玉蝶先后走了进去,待小老人将门关好,才问:“枇杷,城里头有什么消息?”
枇杷道:“沈胜衣、张千户四人已经进了白玉楼那儿。”
锦宫城沉吟了一下,道:“若是我所料不差,白玉楼很快就会下令有关人等留意我们的行踪。”
枇杷道:“他们不会有所发现的。”
柳林那一战才开始,他便已溜了出来,那当然是锦宫城吩咐,要他先赶来打点一切。
他追随锦宫城多年,已摸清楚锦宫城的脾气,虽然锦宫城没有吩咐他在什么时候离开,亦知道那实在不是时候。
锦宫城看了枇杷一眼,接道:“你最好还是少现身。”
枇杷笑道:“因为我只要一现身,就会给你认出来。”一顿接道:“所以我进城是选择黑夜,赶路也是选择黑夜。”
锦宫城沉吟道:“你却是赶在我们之前。”
枇杷叹了一口气:“那事情对我们当然是非常不利。”
锦宫城点头:“我们现在可用的人已经不多,但事情并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枇杷道:“老奴要做的也都已经做妥了。”
锦宫城道:“要来的也都全来了?”
枇杷道:“在密室之内等着。”
“很好”锦宫城吁了一口气,神态说不出的落寞疲倦。
第十七章 人间绝色
密室在庄院内院之下,虽然没有嘉兴那儿的宽敞,亦布置得很华丽。
灯光辉煌,轻微的在晃动空气也不知从何处进来,一些悸闷的感觉也没有。
珠在玉蝶手上一道道地掀开,锦宫城就在枇杷侍候之下走进来,金红色的龙袍在灯光下辉煌夺目。
穿过了最后一道珠,一座龙墩便入目。
龙墩有陆三道,左右有陛两道,后有陛一道。
每道陛七级,黄缎作垫,两边均设雕栏。
前陆左右放着四个拱脚小圆几,上各置宝鼎一座,香烟缕绕。
龙墩中放置了一张龙椅,上雕双龙,前侧两面均是雕有云龙花纹,椅后置七犀屏风一座,各雕龙纹。
这个摆设与当今天子的皇极殿坐朝的宝座完全一样,锦宫城也就在那张龙椅上坐下来,小老人枇杷慌忙走到龙椅后面,取过一柄羽扇替锦宫城扇动起来!
在龙墩之下,有两排精致的紫檀椅子,玉蝶在右面一张坐下,左右看一眼,笑了笑。
即时珠声响,走进来一个人。
这个人身裁比枇杷高不了多少,年纪也好像相差无几,但却要胖得多,骤看来,就像是一个大水桶!
他一根须发也没有,眉毛也是疏疏落落,银光闪闪,身上一袭月色的长衫,肤色看似竟比这件长衫还要苍白,非独一丝血色也没有,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