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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摆摆手,大笑而去。
小强回头见郭长风已经去远,突然将青衣女放下,同时解开了她的穴道。
青衣女挺身跃起,诧问道:“你这是为什么?”
小强挥手道:“姑娘快走吧!回去请上复贵主人,并非我没有骨气,实在因为下毒失败,不得不如此。”
青衣女道:“你知道我是谁?”
小强道:“我虽没见过姑娘的面貌,那天在船上,曾听到姑娘的口音,只是不知如何称呼而巳。”
青衣女默然片刻,道:“你放我走了,等一会怎样向郭长风解释?”
小强苦笑道:“这有什么不好解释的,我只假称姑娘已经答应,骗我解开穴道,却乘机逃走了。”
青衣女又道:“如果他问你为什么不追赶呢?”
小强道:“我就说已经追赶了,没有追上……”
忽然一个声音接口道:“这样说,一定瞒不过郭长风。”
随着话音,姓吴的老婆子缓步从小巷走了出来。
青衣女一惊,急忙裣衽道:“原来姥姥也亲自赶到了。”
吴姥姥冷笑道:“我能不来吗?当时一再告诉你,郭长风不是易与之辈,你偏要逞能,现在果然落在人家手中,我能不来吗?”
青衣女赧然俯首,说道:“婢子知错了。”
吴姥姥道:“还不快谢强哥儿!”
青衣女欠身道:“谢谢少侠。”
吴姥姥接道:“强哥儿的记性不错,这丫头就是咱们小姐的随身使女,名叫春梅。”
小强忙拱手还礼,道:“春梅姐姐别客气,说来惭愧,在下也是失手的人。”
吴姥姥道:“强哥儿的情形,跟她不一样,无论怎么说,你跟郭长风是多年兄弟,见面三分情,心里一紧张,自然容易失手。”
小强道:“难得姥姥能体谅微衷,不过,辜负了小姐的重托,在下总是问心不安。”
吴姥姥道:“一点小挫折,何必耿耿子怀呢,连咱们也没料到郭住风竟会那么精,简直跟猴子一样!”
小强叹道:“在下也心太软了,设有照何老爹的主意使用‘砒霜’……”
吴姥姥摇头道:“错了,如果使用‘砒霜’,一样会被发觉,那时反而没有转圜的余地,倒是这样还有第二次机会。”
小强暗吃一惊,忙道:“姥姥的意思是——”
吴姥姥阴沉地笑道:“咱们小姐的条件,仍然没有变,只不知道你还有没有这份勇气?”
小强道:“我……凭良心说,我实在有些胆怯了,万一再失手……”
吴姥姥道:“这一次,不是要你下毒,只须举手之劳,准能成功。”
小强骇然道:“莫非要我刺杀他?”
吴姥姥道:“也不是。”
小强道:“那是用什么方法?”
吴姥姥道:“你若愿意试试,我再告诉你,否则,说也无益,不如作罢。”
小强沉吟了一下,道:“不瞒姥姥说,在下本是一名孤儿,自幼即受郭长风照顾,名为兄弟,情同父子,若要我谋害他的性命,我实在不忍心下手……”
吴姥姥颔首道:“为人不能忘本,足见你言出由衷,值得信赖。放心吧,咱们也没有意思害他性命,只不过让他别再插手寂寞山庄的事罢了。”
小强道:“只要不伤害他的性命,我愿意再试一次。”
吴姥姥从发髻上拨下一支银簪,说道:“你把这东西带去,等他晚间沐浴之前,偷偷丢进热水桶里,事情就成功了。”
小强讶道:“就这么简单?”
吴姥姥笑道:“我已经告诉你,举手之劳就行了。不过,银簪必须在他沐浴前,没入热水桶中,这一点,千万不能弄错了。”
小强细看那银簪,并无特殊之处,不禁问道:“这东西究竟有什么妙用呢?”
姥姥道:“妙用无穷,但你不必多问,只须照我的话去做,包你成功。”
小强想了想,道:“他若发现水桶中有支银簪,查问起来,我该怎么解说?”
吴姥姥摇头道:“放心!银簪一遇热水,立刻溶化,他根本就不会发现。”
小强惊问道:“难道这东西是用毒物制的?”
吴姥姥道:“绝对无毒。”
小强道:“用银簪化的水沐搭,会有什么感觉?”
吴姥姥道:“什么感觉也没有,无色,无味,跟平常热水毫无分别。”
小强道:“那沐搭以后……”
吴姥姥截口道:“以后的事,你就不必打听了,总之,我保证不会伤他性命就是。”
小强收好银簪,道:“事成了,咱们怎样联络?”
吴姥姥道:“如果得手,就去北门城楼等候,自有人会跟你联系。”
口里说着,脚尖一挑,抄起春梅失落的那柄薄刃单刀,寒光卷动,接连向小强挥出两刀。
小强猝不及防,左肩和前胸顿时被刀锋掠中,衣衫破裂,肌肤上也现出血槽。
他踉跄倒退了四五步,沉声道:“姥姥,你这是什么意思?”
吴姥姥咧嘴一笑,道:“对不起!不这样瞒不过郭长风,哥儿受点委屈吧!”
拱拱手,带着春梅如飞而去。
※ ※ ※
郭长风正藏身暗处,远远望见两人离去,立即尾随跟踪。
吴姥姥和春梅一路向北奔行,眼看快到北门城楼,突然停步低声交谈了几句,竟分手各奔一方,吴姥姥向东,春梅却转向西城。
郭长风倒不禁为难起来——
吴姥姥是黑衣少女的管家,春梅则是贴身侍女,两人所去的方向,都可能是黑衣少女隐匿之处,郭长风只有一个人,究竟应该跟踪谁呢?
他略一沉吟,决定仍以吴姥姥为主,因为这老婆子无论身份和地位,都比春梅重要,同时,她又刚说服了小强,势必急子将消息告诉黑衣少女。
子是也转向东方,紧紧追随在吴姥姥身后。
那老婆子履步如飞,不多久,抵达一座巨宅门外,忽然停身回头查看。
郭长风猜想已到地头了,急忙退人街后一棵大树下,屏息以待。
这时,天色已近黎明,远望那巨宅墙高门宽,屋宇层叠,黑漆铜环门前,高踞着两座石狮子,显得峻宇雕墙,气象万千。
吴姥姥在门外搜视了一遍,飞身越墙而人。
郭长风等了片刻,不见有什么动静,也蹑足欺到近处,吸一口气,轻轻掠登墙头。
只是,他没有越墙而过,一登墙顶,立即横身卧倒。
由墙头望下去,里面是一片碧绿的草地,种着许多冬青树,林木掩映中,露出几栋楼房,都是绿瓦覆顶,翠藤满墙,显得十分醒目。
这巨宅内,无论庭园布置和屋宇装饰,几乎全部以绿色为主,虽处闹市,却令人有置身田野的感觉。
只是,偌大庭园,静悄悄没有一点声音,甚至连鸟语虫鸣之声也没有,又显得有几分阴森。
郭长风横卧在墙头上,纵目四望,不见吴姥姥的去向,只有一栋朝西的小棱窗口,隐隐透出灯光。
这时,天色已经黎明,那小楼又坐东朝西,灯光被曙色所掩,如非细看,不易查觉。
郭长风一个翻身,飘落墙下,快步向小楼奔去。
小楼周围遍植牵牛花藤,茂密的藤叶,从墙角直攀上楼顶,看起来,整栋楼房就像用藤架编织而成,非常别致。
楼窗上,映现出一个人影,却不是吴姥姥。
那是一个身着长衫的男人,坐在一张高背摇椅上,一卷在手,缓缓摇动着,仿佛挑灯夜读。
从窗外看去,只能见到摇动的影子,既无法辨认面貌。也没听见声音。
不过。郭长风直觉那人影颇为熟悉,由侧面身材和脸部轮廓看,竟然很像林元晖。
难道这巨宅会是寂寞山庄的产业?林元晖离庄避仇,就藏在这栋小楼中?
郭长风疑云顿起,身形一长,掠上了楼前回廓。
隔宙细看,越觉得那人就是林元晖,只见他斜靠在木椅上,一晃一晃地摇着,似乎并未专心看书,倒像已经睡着了。
郭长风忽然发觉情形有些不对,如果楼中人影真是林元晖,附近必定有人守护,至少,应该有个丫环仆妇在旁边侍候,怎会让他独自一人坐在楼上?
此地若是林元晖藏身的地方,吴姥姥来干什么?
想到这里,心中顿生不祥之感,急忙拍开窗棂,飞身而入。
椅上那人仍在摇晃,衣着状貌果然和林元晖一般模样,却是一具木头雕刻的假人。
郭长风知道中了圈套,刚想抽身,“哗啦”一声响,窗口已被铁栏封堵。
接着,整个房间便开始往下沉落。
房间下沉的时候,墙壁却未见移动,从窗口望出去,园中景物都在缓缓上升。
这表示地底也有和楼房同样大小的空间,整栋楼房,原是一座设计巧妙的机关陷阱。
郭长风不禁摇头苦笑,他一向自负精明,没想到这次栽了个大筋斗。
栽筋斗犹在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