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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儿两眼直视,如言施行,叫她走就走,叫停就停,神情痴呆宛若一具傀儡。
林百合瞠道:“她……她怎么了?”
郭长风叹了一口气,道:“她已经被灌‘失魂酒’,从此只能听命行事……”
林百合骇然道:“这该怎么办呢?”
郭长风摇摇头,道:“仅有的一粒解药,已经给了杨百威,只有暂时带她回庄去,等香罗带到手再想办法。”
林百合恨恨道:“那瞎尼姑真可恶,既肯放她回去,为什么又给她吃下失魂毒酒……”
郭长风道:“她这样做,不外含着威胁之意,如果咱们不能如期取得香罗带,令尊和公孙姑娘也将遭到同样的命运。”
林百合道:“郭大哥,限期就在明天,你真有把握吗?”
郭长风仰面长吁,苦笑道:“命由天定,事在人为,咱们已经处处落在下风,现在已不是有投有把握的问题,而是非办到不可了。”
林百合也深深体会到情势的严重,轻叹一声,默默垂下头去。
好在樱儿虽然中毒失魂,仍能在简短口令下行动。
只是,三人走出自衣庵时,步履都是得同样沉重……
※ ※ ※
就在三人离去后不久,白衣庵内又鱼贯走出两个人。
前面一人,正是百步神拳应飞;后面一位,竟是红石堡主秦天祥。
应飞以手捋须微笑着道:“果不出秦兄所料,这件事全是姓郭的小辈在幕后作主捣鬼。”
秦天祥冷哼了一声,道:“可惜今天没见到那位玉佛寺的‘老菩萨’,此人居然能将当年魔君蓝彤的两名妃子收归座下,又能使郭长风俯首听命,分明不是等闲之辈……”
应飞低声接遭:“尤其她竟然也知道罗带的秘密!”
秦天祥点点头,道:“不错,所以咱们得好好会一会她。”
应飞道:“刚才郭长风曾答应那瞎尼姑,今明两天之内。要盗取秦兄的罗带,咱们可得加意提防……”
秦天祥傲然一笑,道:“让他来吧,这两天,咱们扫榻以待,只怕他不来。”
正说着,巷口人影一闪,花蜂柳寒山轻轻掩了进来。
应飞忙问道:“怎么样?摸清她们落脚的地方了?”
柳寒山一面抹汗,一面喘着气,道:“好险!好险!那贼尼姑眼睛虽瞎,竟然比鬼还精灵,若非我溜得快,险些脱不了身……”
应飞沉声道:“我问你有没有摸清她们落脚的地方,谁要听你这一大堆废话!”
柳寒山急忙赔笑道:“我这就正要说到跟踪的结果了,如果没摸清她们的去向,我还有脸回来?”
应飞不耐烦地道:“那就快说。”
柳寒山连声应诺,道:“我跟踪她们直出北门,眼看她们上了一艘小船,便也雇船随后盯梢,谁知瞎尼尼姑好像发觉有人跟踪,竟吩咐小船在河中兜圈子,趁个空隙,忽然又回头靠岸,弃舟登陆,我急急追上岸时,两个尼姑却在僻静处等着准备联手对付我,所以……所以……”
应飞道:“所以你就逃回来了,是不是?”
柳寒山忙道:“不!不!当时我怕暴露形迹,所以没敢继续跟踪……不过,我曾躲在暗处偷看,亲眼见她们又上了船,直向樊城驶去,想必她们落脚处一定就在樊城无疑了。”
应飞冷哼道:“说了半天,敢情你根本不知道她们落脚的地方?”
柳寒山道:“我已经查出了她们往樊城去了,只因为急于回报,才无法跟到樊城去,何况,堡主一再交待,不可泄露了形迹……”
应飞低喝道:“亏你还是久走江湖的人物,这种结果,你还有脸回报?”
秦天祥摇摇手,道:“那瞎尼姑一身武功不在你我之下,也难怪柳老弟盯不住她,知道她是去樊城已经足够了,咱们回去吧!”
应飞道:“可是,樊城那么大,怎知她……”
秦天祥道:“不要紧,我自有办法找到她们。”
说完,举步出了小巷。
应飞狠狠瞪了柳寒山一眼,低声道:“蠢货,你不会随便虚指一处地方?为什么要说出她们去了樊城?”
柳寒山耸耸肩,也低声道:“你请放心吧,她们根本没去樊城,是在北门城楼附近便失了踪,我已留下四姬在附近监视,看来城楼下可能另有地道密室……”
“嘘——”
应飞以指按唇,又向巷口外指了指,低声道:“小心跟踪,继续监视,有消息再告诉我,千万注意别被他发觉了。’
柳寒山谄笑道:“绝对不会的,事关应老和在下后半生荣华富贵,我岂能不谨慎。”
应飞没再多说,挥挥手,快步出巷而去。
待他去远,柳寒山满脸谄容忽然变成了一脸冷笑,用力向地上啐了一口,喃喃道:“呸!
老子跑腿受气,你他妈的倒想坐享其成?东西到手,叫你知道姓柳的厉害。”
骂完了,柳寒山也走了,庵门右侧矮檐下却轻飘飘落下一个人,望着巷口长叹一声,道:
“尔虞我诈,巧取豪夺,世道人心如此可怕,无怪武林劫数重重……”
这人面垂黑纱,一身麻衣,手中握着银鞘鸳鸯剑,正是在七贤楼客栈和城南农庄外两度出现过的神秘麻衣人。
※ ※ ※
郭长风赶回寂寞山庄,将樱儿安顿妥当,立即请田继烈和杨百威,吕堃……众人齐集后庄小楼,商议对策。
大家听说林元晖也落在大悲师太手中,都皱紧了眉头,为了救人,除设法盗取香罗带一途之外,别无他法。
但要盗香罗带,只有寄望千手如来邓啸天,而邓啸天自从假扮柳寒山在后庄露过一次面,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的影子,甚至吕堃也说不出他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依情理推测,邓啸天既然打算观察秦天祥的起居习惯,以作下手准备,应该在前庄才对。
可是杨百威就住在前庄,却从来未发现过他的踪迹,吕堃也曾亲赴前庄寻兄,同样毫无发现。
看来,邓啸天就像鬼魅般由寂寞山庄消失了。
田继烈认为时间已经不多,主张当晚改由吕堃下手,必要时,不惜使用迷药。
郭长风却不赞同如此急躁,说道:“邓兄易容之术已达化境,他一定改变了身分,混在秦天祥左右,只是咱们认不出来而已,现在可能正等侯下手机会,咱们若轻举妄动,或许会影响他的计划。”
百合道:“可是,现在时机急迫,如果咱们没有办法跟他联络,误了时晨,岂不糟糕?”
郭长风沉吟良久,道:“这件事,恐怕仍得借重吕兄,我想,神手会同门之间,若有特急事需要联络,应该有别的方法吧?”
吕堃道:“不错,方法有两种,如果想询问对方是同门,就用左手握拳,右手轻扶左腕,置于左胸上,如果急需支援,则在通衢显目之处,用白粉画三个重叠的‘丫’宇,最上面一字略为倾斜,便是暗示驰援方向。”
郭长风道:“既然如此,就请吕兄在前庄显目之处,多留几个暗记,邓兄见了,自然会来后庄跟咱们晤面。”
吕堃道:“不必郭大侠吩咐,小弟已经在前庄留下了暗记了,但迄今将近午时,仍未见会主露面。”
郭长风道:“噢?吕兄是什么时候留下暗记的?”
吕堃道:“今晨郭大侠进城之后,小弟去前庄寻觅会主未遇,便留了暗记。”
郭长风道:“这么说,他可能不在庄中……”。
忽然心中一动,回顾杨百威道:“现在秦天祥在不在前庄?”
杨百威道:“不在,今天一清早就跟应飞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郭长风又问道:“柳寒山和翠蝶四姬呢?”
杨百威道:“也不在,他们是昨天离庄的,一直未见回来。”
郭长风道:“可曾派人跟踪?”
杨百威道:“有的,但跟踪的人也没有返庄。详情还不得而知。”
田继烈道:“秦天祥有没有告诉你,他到什么地方去了?”
杨百威苦笑着摇摇头,道:“他对我似乎已不太信任,除了向我打听庄中情形之外,一向不肯透露自己的行踪。”
郭长风道:“如果我的猜测不错,邓会主一定也跟秦天祥出庄去了,咱们再等半天,秦天祥一回来,就会有邓会主的消息。”
林百合道:“好吧,咱们就等到今天入夜时候,假如今夜子时前还没有消息,下半夜就由咱们自己动手。”
郭长风点点头,道:“到时再说吧,现在不妨多派几个人进去探听一下,若有秦天祥行踪消息,就……”
话犹未毕,忽然前庄武士飞报道:“秦老爷子和应长老回庄来了。”
杨百威急忙站起身来,道:“这么巧?小弟告退了……”
“慢!”
郭长风一抬手,道:“见了面千万别露声色,负责跟踪的武士回来,叫他赶快到后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