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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补品,让他完全摸不到头脑,喃喃地说:“我不认识他们。”
欧阳锉听到后,不禁哑然失笑,伸手抚了抚他的头,“他们巴结你,不过是为了讨好朕。你不用劳神思虑,这些东西既送来了,就收着,让御厨做给你吃,好好补补身子。”
“哦”蔡霖心思单纯,听皇帝这么说了,马上就把这事丢到一边,不再多想。
他每天睡到日上上三竿才起,早朝是万万赶不上的,欧阳锉也知道他对朝中之事毫无兴趣,只喜一些杂学,跟当年的菜炫一模一样,心中惆怅之余,自然不肯勉强,便任他在宫中挂个职赋闲。蔡霖觉得很自在,闲来无事便研究琴棋书画,过两日又热衷金石纂刻,渐渐对于是雕刻有了兴致。
宫中未奉旨不得携带利器,他搞不到刀刻,便想要找些精致的玉雕来欣赏,欧阳锉见他童心未泯,甚为喜爱,便随口吩咐刘福和晏九,从宫内府中把玉雕都拿来给他看。蔡霖并不会占为己有,往往把玩两日便还回去,再要新的玉器观赏。
没过几天这个消息便传出宫去,各种玉器又随之而来,都是“请蔡大人鉴赏”,蔡霖还真是兴致勃勃地看了不少,有的很快就还了回去,有的留下把玩几日。他对那些玉器的评语也很快流出宫去,竟完全是真知灼见,绝非附庸风雅之人仓促想得出来的,可见他是此道行家,正因如此,送来的东西的到他赏识的官员便觉得脸上有光,走起路来腰杆都挺直了不少。于是,再要送玉雕进来的官吏首先请行家把关,只有真正的精品才会送进来,继续请蔡霖品评。
他从不吧这些精致的玩物据为己有,总是会还回去,因此于是一类的言官也没办法弹劾他,欧阳锉见他玩的高兴,而且既不会损害朝廷律法,也不涉及贪腐,便乐得推波助澜,只是想让他脸上的笑容能继续保持下去。
蔡霖自从重新进入乾安宫,似乎放下了一切心事,吃的香,睡的好,心情舒畅,肌肤渐渐有了光泽,身子也不在市皮包骨头,脸上更有了真心的笑容,虽然浅淡,却让人一见便大受感染,也会从心底欢喜起来。
他晚上睡觉时总是不自觉地钻到欧阳锉怀里,像是依恋大人的孩子。欧阳锉喜欢抱着她的感觉,那会唤起他对少年时美好生活的记忆,让他想起曾经的江南,那些山高水长,那些花红柳绿,走不完的江湖路,唱不尽的相思曲……
皇帝对蔡霖的宠溺很快就传代京城以外,传播大江南北,好在这位的到皇帝专宠的男子并没有太多的喜好,对已皇帝并没有在全国各地为他搜刮神东西,只是传说他喜欢玩赏精美的玉雕,但从来不夺人所爱,有特别的才多卡几日,一般都会送回,实在别人要送,他却之不恭,才会留下,另一件事馅王世子所赠。这两人一个是国丈,一个是皇上的侄儿,身份不一般,蔡霖收下他们送的玉器。肯定不是贪财,而多半是为了给两人面子。
无论宫里宫外有写什么议论。蔡霖都没有改变过,既没有持宠而娇,也没有拿腔作势,变的奇形怪状。看过那么多玉,他似乎也倦了,于是每日就在乾安殿中看书,偶尔抚琴为乐或独自对着棋枰打谱。他过了这么多年孤单的日子,似乎早就习惯了,懂得在寂寞中自得其乐。
连着三天,欧阳锉下朝后按惯例会乾安宫陪蔡霖用午膳,进门后映入眼帘的总是他消瘦的背影。他做在凉亭里看着湖中凋零的莲叶,安静的身姿里透出浓浓的寂寥,脸上也不在有笑容。
深秋的阳光很苍白,凉风过处,树叶一天比一天枯黄,欧阳锉看着他身旁那些在风中翻飞的落叶,心理渐渐心疼起来。
虽然蔡霖什么也不说,他也知道宫里过的这种日子枯燥至极,想了两天,他决定带这孩子出去散散心,便对他说:“文暄,朕陪你去魏庄的家看看吧。”
蔡霖眼睛一亮,“可以吗?”
“当然可以”欧元锉宠溺地看着他,温柔地笑道,“我们可以在你家住一晚、以前朕在民间行走,常和你五叔在客栈或民居投宿,那些日子真是逍遥自在啊。”
蔡霖很开心“我以前也听五叔提起,与至交好友一起行走江湖,弹剑作歌,诗酒风流,不亦快哉。那时候我很羡慕,想着以后也要像五叔那样过日子……”说到这里他脸上的笑容一敛,沉默良久才长叹一声,便不再提起那些过去的事了。
欧阳锉走过去,搂着他的剑,轻声安慰道:“文暄,朕与你一样,也经过很多艰难的事。只是,从某种意义来说,朕比你更难。你遭遇毁家灭门,一切身不由己,虽然绅士堪怜,到底用不着做出抉择。到了今时今日,一切都过去了,无论是难受还是懊恼都无济于事,还不如放开心怀,好好过日子,朕当初……唉,如今悔之晚矣,就只能不悔了。文暄,朕希望你能过快活的日子,比你过去的每一天都快活,你想要什么,尽管对朕说,不要闷在心里。”
蔡霖看着湖面上的淡淡涟漪,沉默了好一会,轻轻地说:“陛下,对你很重要的你与你很喜欢的你放在一起,你会选谁呢?”
这是大逆不道的言语,他却浑不在意的问出来,而欧阳锉也并不觉得有何不妥。以前从来没有人对他提出这样的问题,也不会让他做出抉择,他们只会要求,规定。压制。在那些混乱的日子里,内有强悍的弟弟们阴谋夺位,外有大权的重臣虎视眈眈,他没有时间风花雪月,也没有就会去做出抉择,他只有一条路,活下来、登基、巩固皇权,然后才有可能过自己想要的日子,过去他觉得付出一切都是值得的,可是,只要看到蔡霖,他就开始疑惑,这一切真的是值得的吗?
他也沉默了,只是把臂弯中的人楼的更紧,似乎这样就可以使时光倒流,他一切重新开始。
第38章
魏庄仍然很平静,只在当初白楚和白贲率大队人马冲进来,把台子从山上救出来的时候引起了轰动,现在渐渐也平息了。
欧阳铿已经知道魏庄的情形,便没有大动干戈,而是轻车简从,只带了几个打扮成随从的护卫,看上去像是出去游玩的富商或乡绅,与蔡霖坐在马车里出了京城,直奔魏庄。
蔡霖有些不安,“皇上带这么几个人,会不会不安全?”
欧阳铿微微一笑,“他们不是普通的侍卫,个个身手超卓,万夫莫当,你就放心吧。”
蔡霖点点头,也就不再担心。对于欧阳铿的话,他总是很单纯地相信或听从,并不会说那些常见的“圣明烛照”、“皇上英明”、“陛下圣断”之类的陈词滥调,让欧阳铿很开心。那些皇子公主三岁以后就会说那些话了,只有蔡炫,即使知道了他是太子,也从来没有改变过。欧阳铿微笑着,忍不住拉过他的手,握在自己掌中,带着宠爱地柔声问道:“最近看到什么好玉没有?”
“太多了,那些大人们送来的玉件件精致,宫中的藏品更是美妙,都是好东西啊。”蔡霖很感慨,“我家祖上是靠玉起家的,在这上面颇有心得,自幼先祖父和先父就教我鉴赏玉石,给我看过家中历代祖先收藏的珍品。家破之后,我再也没有心思琢磨这些,辛苦挣扎,无非是想要平平安安地活下来。不过,学到的东西却还记得,这是去世的亲人们留给我的,怎么也不会忘记,现在左右无事,便捡起来打法时间。”
欧阳铿不想他太难过,把他揽过来抱住,轻声说:“你五叔当年也给我看过不少珍品。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每见一次面,我发现他身上的那些挂件都不一样,每件玉饰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当时我还以为他是哪家官宦的纨绔子弟,便着意与他结交,想着顺藤摸瓜,铲除贪官污吏。你五叔坦荡磊落,我问他什么他都说,还拉我去看你家的玉石铺子,我才知道,蔡家是江南首富,主要经营玉器、绸缎、药材,你们有天下最出色的玉匠,所以才会不断出精品。你五叔只是好玩,把那些挂件拿来玩两天,还是会送回铺子……”说到这里,他目光一凝,“对啊,我怎么忘了,应该从玉器入手。当年你家珍品无数,抢走那些东西的人绝不会轻易毁掉,玉雕又不像金银可以熔了重打,必是原封原样地销赃。我真是糊涂了,竟然没想起来。”
蔡霖眨了眨眼,也来精神,“是啊,我家那些珍藏的玉器虽然不多,但每一件都价值连城,只要曾经露过头,肯定会引起轰动。”
“嗯,我们先到廷尉衙门去找柳仕逸,回头再去魏庄。”欧阳铿用脚踢了一下厢壁,马车立刻停下。他高声说,“掉头回城,去廷尉衙门,快点。”
“是”外面的人齐声答应,车子很快就掉头疾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