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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清扬和解风等人看得目瞪口呆,不知这一旁闲立的百多人是何用意,这些人分明是庄梦蝶请来助拳的。可自始至终神态冷漠,场中打得血肉横飞,惨酷无比,他们却既不助战,也不退开,言辞间对庄梦蝶又颇不客气,直感匪夷所思。至于他们口中的“太上”云云,更是莫名其妙。想不出武林中有甚么“太上”字号的人物。
庄梦蝶身上已负十来处刀剑创伤,所幸他降龙十八掌威猛无祷,刀剑招呼上来时已失了准头,方始留得命在。他此时内力消耗已然过半,可这些人攻势不减,为保性命立功赎罪。
又为那长老权位,自然是忠宇当头,奋身许帮了。
庄梦蝶生平经历过大小阵仗无数,却属这一次最为凶险艰难。他掌势稍缓,一条钩索着地扫进.两刀一剑前后砍至,上面犹有一柄巨斧当头,专待他跃起,好捡个现成便宜。
庄梦蝶牙根一咬,舰得分明,一脚踏任钩索,反身一脚将刀剑踢飞,一记“神龙摆尾”
拍在后背砍至的单刀上,震得单刀碎裂,大力至处,将那人震得吐血而亡。
不想惶急之中,踏在钩索的钩子上,这柄钩索是专用来锁拿兵刃的,无论甚么物事一入钩中,钩头钩尾机簧震动,便紧扣一处,再也休想脱开,庄梦蝶剧痛攻心,低头一看,登时从头顶直凉到脚底,钩尖从脚心直透脚背,钩尾反扣在脚背上,除非将左脚砍去,否则怕是无力摆脱这钩索之制了。
使钩索那人狂喜叫道:“我得手了,这狗贼被我制住了。”抖动钩索,便欲向解风请功。
庄梦蝶力沉左足,忍住剧痛咬破舌尖,哇的一口血喷出,登时将全身潜力激发出来,大吼一声,凌空一掌劈去,那人狂喜之余,连连扯动绳索,却如蜻蜒撼柱一般,纹丝不动,摹觉一股劲风当头,欲待逃避已然不及,气息一窒,仰天摔倒,手上却仍死扯着绳索不放,旁边几人瞧出便宜,不顾庄梦蝶劈空神掌,齐地抓住绳索向外扯去,另几大刀剑拐杖一齐向庆梦蝶身上招呼。
庄梦蝶接连几记劈空掌发出,连毙数人,已然心力衰竭,众人见他血人也似,犹有如此神威,一时不敢太过欺近。
庄梦蝶长叹一声道:“罢了,不想我庄某人英雄一世,竞尔命丧鼠辈之手,天不佑我,夫复何言。”拾手一掌,击向天灵盖,掌落人倒,双目几自圆睁。
众人一拥而上,如众跑抢食般将庄梦蝶斩成碎块,人人所用兵刃不一,所抢到的肢体形状各异。
解风、侯君集等人相顾骇然,皆现不忍之色,一时全场寂寂,唯闻风萧马嘶。
风清扬正欲向下跳,忽听一物破空而至,晨光辉微中,只见一面绸旗插在地上,两面俱是血红大宇“令”。
那些服饰不一、言行古怪的汉子耸然动容,齐地躬身道:“恭迎太上法驾。”
风清扬坐在树上,循声望去,西北角上一道黄尘滚滚而来,犹如腿风也似,霎时间已至场中,原来是一身着黄衣的中年人,身后又有几道人影衔尾追至,当先一人疾逾奔马,身法却显得潇洒飘逸,风清扬一楞,暗道:
“赵鹤这个又和谁较上劲了?”后面跟至三人,乃是四绝神魔沈四绝,金猿神魔张乘风,银猿神魔张乘云。风清扬心下憎然,不知这几大魔头又搞甚么玄虚。
身着黄衣之人面部古极,若非眼珠骨碌碌乱转,全然一副僵尸模样,他对身后的赵鹤等人不加理睬,巡视,场中情景,黄衫飘动,显是心神震荡,嘶哑着嗓子道:
“怎么会这样?庄梦蝶呢?叫他来见我。”语声尖锐,如金石摩擦发出的声音,听在耳中,说不出的难受。
丐帮一名舵主身高捷足,抢到了庄梦蝶的首级,正恩向帮主讨封,见此人大刺刺的摸样,心中有气,道:
“庄梦蝶这个在此,你要问他话可得到阎罗殿走一着了。”
黄衣人闻声回首,摹然大震,身形一动,手掌已按在那名舵主头上,一飘而回,庄梦蝶的首级已然落在他手上,那名舵主“啊”的一声尚未叫出口,已然中掌身亡,口大张着,双目圆睁,半晌方轰然倒地,几自不明白是怎么死的。
解风与侯君集相视骇然,这人与那名舵主之间也有五六丈之距,他一动一返之间已然杀人夺物,旁人莫说阻拦,连反应尚未过来,此人已回复原状,武功固是高极,行动之间总有股令人心寒的妖魔之气。
赵鹤击掌道:“好,单凭这一掌,世上便寻不出几名对手,咱们打了一夜,尚未分出胜负。咱们再对他十掌八掌如何?”
那人凝视赵鹤,杀机暴现,转瞬间便即隐去,—淡淡道:“飞天神魔名下果然无虚,只是还没学到你师傅武功的七成,与我对掌伯还不配。”
赵鹤笑道:“我自己当然不行,可我们哥四个便足可应付阁下了。”
那人怒道:“无耻,日月神教十大神魔也有联手对敌、以多欺少的?不怕砸了自家招牌?”
赵鹤浑不在意,笑道:“那看对谁,设若第一高手段大侠或是天师教张真人复出,我们十大神魔联手也只有逃的份,遇上少林方丈和武当掌教、峨媚掌门或是华山风清扬少侠,我们是能攻则攻,不能攻则逃,传出去也没甚丢人的,谁若不服,自可找这些人比试比试,看看自己能走几招几式。”
那人不怒反笑道:“武林中都说飞天神魔是狡黠无常的小人,看来也不尽然,阁下倒是直爽得很。”
赵鹤笑道:“我们都有个‘魔’字号,那是摆明了要作真小人,不作伪君子,狡黠无常正是我们对付伪君子的无双绝计。阁下如此大好身手,尽可在武林中扬威立万,又何苦装神弄鬼,易容改装,我们兄弟不见则已,一见非拆除你们伪君子的假面。”
风清扬在树上暗暗喝采,赵鹤其人有时阴损毒辣,有时却又光明磊落,风清扬数次想与其一决生死,却总觉恨不起来,至于他将自己与少林方丈、武当掌教、峨媚掌门相提并论,却是惶惑万分,不敢承当。
那人也是沉思有顷,道:“华山一风,果真惩了得,竞令你飞天神魔自承不敌?”
赵鹤道:“风少侠人中龙风,赵鹤向不服人,与他交手却是屡战屡北,是心服口服,对阁下却是心服口不服。”
那人哈哈一笑,有若粟鸣,仰面向天,似是沉思甚么。
金猿埋怨道:“三弟,我们劝过你多少回了,见了风少侠一定要恭恭敬敬,叫他一声前辈。也不见得就把咱们比小了,这么一叫,他自然不好意思与咱们计较,更不会以大压小,向咱们晚辈弟子动手了。你吃了几回亏还是不听劝,魔尊老人家如何,还不是在风小前辈手下吃了瘪头,何况咱们。”
那人闻言惮然,不信道:“岂有此理,就是少林方丈、武当掌教也未必是你们魔尊的对手,风清扬小小年纪,他有甚本事不怕你们魔尊的吸星大法?”
银猿道:“那自是风小前辈九阴真经练得到家,若象你这样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的本事,见了我们魔尊的吸星大法,自然只好夹着尾巴逃了。”
那人摇摇头,意似不信,他被赵鹤四人整缠了一夜,从咸阳打到宝鸡,又从宝鸡打到这里,往返五六百里,居然未分出胜负来,旁人若知道他力战四大神魔一夜犹不落下风.自会惊得目瞪口呆,他却知这四人委实了得,不知受何人差遣,将自己引走缠住,使自己不能到这里对付丐帮,按说日月神教与丐帮绝无情份可言,怎会派出四名神魔狙击自己,直感匪夷所思。
他将人头递给恭立身旁的一人道:“把他带好,回去厚葬。”冰冷阴鸳的目光扫视了一遍面前十三个人,为首十三个人均是心中一跳,栗栗危惧。
赵鹤随他目光一看,“睫”的一声,奇道:“东海神拳门,洛阳金刀门,雷州一字剑门、川中玄武堡、辽东果参帮、湘南排教……”他一口气道出十三家武林门派的字号,奇道:“喂,你自称十三家太上总掌门,收的便是这些旁门左道,下三滥的东西,不嫌辱没了你大好身手吗?”
那十三家掌门、门主、堡主等无不怒目而视,赵鹤不屑道:“怎么心中不服是吗?要不要上来过两招,赵某只用一只手,若多用了一手一脚便算输。”
那十三人果然不服,这些人散处各地,虽不如几大门派那等声威远震,却也皆是一方霸主,平日骄横惯了,只有在这位“太上”面前不得不束手臣服。
赵鹤扬威中原,边睡小派对之并不熟知,即令知道他本事的,也不信自己苦修半生,朝夕浸淫的艺业会斗不过他一只手,是以人人思战。’那位“太上”被四魔缠了一夜,因心悬此地战局,始终不敢全力相博,正思探探这位飞天神魔的底蕴,见手下这些人跃跃欲试,恰合己意,便道:“你们谁有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