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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来救你,他又放了几只长着人脸的大蜘蛛绊住黑犬,让白巫和孟靖源单独关在一起。”
“然后呢?”乔觅想了想,忆起一个习惯性死法,便问:“是不是白巫又要自杀了?”
姜故平霍地抬起头,呆呆地瞅住乔觅,好一会才扯开苦笑:“是呀,可是这一次你没有成功。”
“哦?”
“那家伙……孟靖源那家伙不让你自杀。”
“哦。”
“然后黑巫就告诉他,如果不想你死去,他就得自己先死。”
“……”
“所以他就……”回忆起当时孟靖源把住白巫的手将匕首刺入胸膛,是那样的果断;那样的决绝,姜故平泣不成声。即使孟靖源是情敌,即使他们总是绊嘴互不相让,即使那小子的确嘴毒手毒做事不留余地,却想不到他对待自己也不留半点余地。现在人真的死了,姜故平难过,因为再多的矛盾也比不过一个人的性命。姜故平从来都不是能够淡看生死的冷情之人,在手术桌上死去的病患尚且令他难受,更何况认识了好些天的孟靖源?
听到这里,乔觅觉得接下来的内容已经不重要……既然孟靖源真的已经死了。他支着膝盖站起来,没有责难或愤怒,平静地交代:“姜医生,你去找柳老板吧,他应该能帮你,嗯;也可以找薛思商和唐梦杰求助,他们挺好的,就这样。”
姜故平愕然抬头看向不疾不徐地拾阶而上的背影,急忙扑上去:“别去,你会死!那是个妖怪,我们赢不过他的。”
乔觅轻轻拆开锁在腰上的双臂,笑了:“说什么呢?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姜故平傻住。
乔觅笑意又浓了一些,他带起姜故平的手覆在左胸上,让他感受那冰冷的死寂。姜故平抖了抖,始终没有缩回手,他早就知道乔觅的心跳已经停止在枪声响起的那一刻,只是不肯面对,如今被这个人又一次残酷地拖到阳光底下,他只觉得头昏目眩,再回过神来,那道背影已经消失在楼梯转角处,留下一句诀别。
“快离开吧。”
姜故平又愣了片刻才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追上去,不等乔觅拒绝,先声夺人:“刚刚那个女妖是死了没错,但是想想黑巫还有一群小妖魔和人蜘蛛,估计我也是逃不掉了,不如就拼一把,做个了断吧。”
“……”
“你放心,他说我是那个什么姜后,以前弄那个祭祀好像也是为了我,他不会伤害我的。”姜故平选择性地忽略掉黑巫要像唤醒白巫那样将真正的姜后唤醒的事实,挑着话说:“我也不喜欢时刻被觊觎的感觉,总要解决的,不是吗?而且有我在至少能帮你分散黑巫的注意力,你想要干什么都比较方便。”
“……也是。”乔觅点点头,没有拒绝姜故平,转过身继续走:“我觉得今天一定会解决的。”
姜故平抬起袖子拭了把脸,听到乔觅的话,不觉得有半丝轻松,心情更加深重,他隐隐意识到这个‘解决’是怎样的不顾一切。
“就算你现在不是活着,像方云海那样不也很好吗?”
想到在医院法阵一役中变成行尸的方云海,乔觅笑了:“那是因为他还有周文皓。”
难道我不能当你的周文皓吗?姜故平心中苦涩,终是不敢问出口,现在的他可是不堪一击,不能再承受更多了。
虽然乔觅待在忘川河畔只有十来分钟,但事实上已经失去意识近三天,他对于‘白巫’掌控这个躯壳期间的行动完全没有印象,但他仍旧能够确定匕首的位置。在忘川的河畔,白巫分明登上了竹伐,似乎是一种诀别,乔觅虽然不敢绝对肯定,可他隐约理解这是白巫对他的放手,至少在精神上是这样。乔觅不禁猜测,或许他在许许多多的上辈子最终会走上自杀绝路,也只是白巫的选择,白巫与黑巫的纠葛能追溯到殷商时期,就这样拖拖拉拉到了今天,似乎真是白巫那种性子能做出的事情。
不过幸好白巫的放手似乎没有切断他与匕首之间微妙的感应,所以乔觅找到了弃置在某处隐蔽角落的匕首。
这个角落,是在一具尸体身下,当乔觅翻开尸体拿出匕首,才发现尸体其实还活着,又或许该说弥留。
这个中年男人不知道患了什么病,表皮大面积受到侵蚀,像长了霉似地黑黑的、疏松的一层,可是当乔觅动手翻开他的时候,才知道那侵蚀是深及骨髓的,那小小的动作就导致这个人整支手臂断开,断面也是同样的黑色疏松的质地,如果忽略扑鼻的血腥味,这就是十足的一块焦炭了。
这个人似乎只剩下脑袋还没有被侵蚀,眼睑动了动,竟然还能睁开眼睛。
“是他,孟靖源的叔叔。”姜故平如是告诉乔觅。
乔觅微微诧异,他和孟靖源的叔叔还没有见过面呢,因为孟靖源似乎也同他一样,和亲人之间不太亲密。
男人虽然已经这样,耳目却出奇地聪敏,竟然听清楚了姜故平咬着耳朵说出来的话,目光落在他们身上,沙哑的嗓子艰难地挤出话语:“能听听我的遗愿吗?”
乔觅和姜故平互觑一眼,姜故平先点头:“你先说说你为什么要帮那怪物害自己的侄子。”
“因为贪心。”男人平静且直接地回答,一个将死的人却不显得恐慌,因为他已经有所觉悟:“人一生会遇到很多困难,我只要偶尔把身体借给它,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为什么不呢?”
乔觅点头,并不刻意却犀利地问:“那你现在是怎样呢?就像一块黑炭。”
“嗯,被骗了,它没有告诉我会有这种副作用。”男人没有回避问题:“等我察觉已经回天乏术了。”
“哦,所以你就破罐子破摔,最后变成这样。”仍旧犀利。
男人苦笑,或许想要点头,脖子却已经动不了。
姜故平觉得应该怜悯将死之人,就插嘴打断乔觅无心的毒舌:“那么,你想要我们帮你做什么呢?给家人留下遗言还是交代一些后事什么的?”
男人闭了闭眼睛,再张开就是深深的悔恨:“不是,那些事情我早就安排好。”
乔觅点头表示理解:“既然都破罐子破摔了,当然会有所安排。”
“……”男人盯住乔觅,感慨:“你这种性格靖源却还喜欢你,显然是真的很上心呢。”
“嗯,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乔觅再次点头,脸上有了微笑。
男人也笑了笑,才转动眼珠看向比较靠谱而且看起来面慈心善的姜故平,说:“听说你跟那位谢锐堂警官是朋友。”
“哦,认识。”姜故平点头:“你也认识他?”
男人收起笑容,径自说:“你替我告诉他,我很对不起他,当年的事情虽然不是我的意愿,却是他透过我的双手造成的,我是罪有应得,我已经受到惩罚了,让他放心吧……如果可以,也请他原谅我。”
……
乔觅和姜故平一起经历过谢锐堂的梦境,知道那位警官内心深处最黑暗的部分藏着怎样的惨剧,他们十分错愕,想不到原凶竟然是眼前这个将死的男人。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掉谢锐堂的家人。”姜故平急问,声音因激动而尖锐。
男人转眸注视乔觅:“他不是要杀谢锐堂的家人,他是要杀你。”
倾刻间,仿佛找到了散失的拼图,填补掉空缺部分以后,终于完整看清楚整件事。
前阵子夏津曾经令乔觅等人穿越时空回到过去留下一些痕迹,而当黑巫察觉到这便是当年的败笔所在以后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抹杀乔觅,却不料乔觅的父母还是跟夏津扯上了关系受到保护,大概因此牵连到无辜的谢锐堂一家。结果什么都没有改变,乔觅长大以后遇到孟靖源,卷入灵异事件,引起夏津注意导致时空穿越,千年前的祭祀还是被破坏掉,黑巫依旧失败,所有一切都完美地循环。
好半晌他们才回过神来,看向更加虚弱的男人,姜故平允诺:“如果有机会,我会给他说的。”
男人脸带欣慰笑容缓缓闭上了眼睛,安详地等待死亡:“如果你们想要找罪魁祸首拼命,那么我告诉你们,它的弱点是一只青铜鼎,但是这只鼎火烧打砸都毁不掉,如果你们有办法破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