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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舞扬看着他的表情愣了愣,心里突然翻上一股不安的情绪。眼前之人的眼睛太过幽深晦暗,更是放大了她的这种感觉。
“出了……什么事?”
罗恩纳德也像是刚回过神来一样,他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摇了摇头,努力的冲着她扯出了一个笑容。“一点小小的问题而已,没事的。”
“你的表情一点也不像是‘小问题’。”风舞扬双手环胸深深的看着他。“你现在的脸色难看的就像是死了人一样。”
“是么。”罗恩纳德苦笑了一声,垂下眸子没有说话。
风舞扬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确定他不想再说什么,只能叹息着放弃。“确定不能给我说吗?好吧,那我只能说你不要太担心了,一切都会没事的。”
“抱歉,小舞。”罗恩纳德抬起眼轻声说,他的表情已经调整了回去,但是眉眼之间依然有忧虑的痕迹。“那是我自己的一点私事,告诉你也只是让你一并烦恼而已。”
“好吧,希望你能早点找到解决办法。”风舞扬点点头侧过他继续向前走,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他依然站在那里,背影挺拔而厚重,此刻却显得有些疲倦和无力。
就好像是囚徒用力挣扎一番,却依然没有得到任何救赎一样。
……
迪奥洛特在温室的图书馆里找到了罗恩纳德。
“你在这里做什么,大家都在找你。”
不言不语的坐在软椅上的男人低头看着膝上摊开的一本书,沉默端坐的姿态如同雕塑一样端正而静默,看的迪奥洛特有些费解。
“怎么了?”他上前轻轻拍了拍那人的肩,低头一瞟,放在哪里的书本上全是他做的注记。这让他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那人洁书成癖,这样的书他是绝对不会翻的,那么这次怎么会……
“啊,你说什么?”罗恩纳德抬起头像是很意外的看着他,笑了笑有些茫然的问。
迪奥洛特眯了眯眼,低头拿起那本书在他眼前晃了晃。“我说什么?我说什么不重要,你在想什么才是当下的问题吧。看看你的状态,这两天你总是有些恍惚,难道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他后退一步盯着眼前人的脸,脸上露出一丝不悦的表情。
罗恩纳德沉默的和他对视半晌,低头发出一声短促的笑音,而后抬头冲着他伸出手。
“迪奥。”
眯起的墨瞳之中流转复杂至深的情绪,迪奥洛特静默了两秒,上前走进他接受他的拥抱,低头用手揉了揉他的黑发。
“没事,有我在。”
“嗯。”罗恩纳德把脸埋在他腰间轻轻摇了摇头,回答却是肯定的。片刻沉默之后迪奥洛特感觉搂着自己的双臂变得用力,但更多的力量似乎都被用在了他压制自己上。
“迪奥,放心,什么事都不会有的。”低沉的话音传入耳中,迪奥洛特低头看着他的脑袋,指尖轻抚过他的后颈。
“我知道,所以别再摆出那种表情给我看了。”
罗恩纳德仰起头看向他,面对他不满意的脸色,轻轻笑了笑。
“好好好,你别生气啊……”
“生气你的头。”迪奥洛特眼角一挑握手成拳用力的砸了下去。“不想告诉我就不要一脸我有心事的样子引起注意,我不问是尊敬你不是看你在这里当怨夫的!”
“下手轻一点啊我是会痛的好么!”罗恩纳德低叫一声歪过头。“还有把那个奇怪的形容词给我去掉!我哪里像怨夫了你这么说很伤人的好么!”
迪奥洛特退后一步环手看着他一声冷笑。“需要我拿镜子过来吗?”
“行了别再在意这些了。”罗恩纳德无辜的冲他眨眨眼睛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衣袖上的褶皱。“等到这件事结束我们就回帝梵代尔吧?”
“还用你说么?”迪奥洛特翻了他一眼。“就是你不想回去也会把你抓回去的。”
罗恩纳德低笑一声,波光流转的细长狼眸中有一丝低温的痕迹。
“必须要赶快回去了。”
“……”迪奥洛特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没说话,脚跟一旋转向门外。“我先回去了,你整理一下到前厅来吧。”
“好。”罗恩纳德应了一声,斜过身探手拿起那本被迪奥洛特放在一边的书,指尖在冰冷精装硬皮鎏金书面上滑过,题目的每一丝纹理都贴合皮肤,不用特意去看也能猜到那些字母代表了什么。
他一直都知道那代表着什么。
——帝梵代尔王权戒律法。
第二十一夜 他陷绝境之牢 【下】
哗啦——
他听到镣铐的声音。
睁开眼的时候夜色尚深,月光紧贴着窗口漫不经心的抹开一片冷白,视线里并不是全暗的,景物笼着霜一样阴暗又泛着光,他低下头看着怀里安睡的人,柔软的黑发散开在胸膛,冰冷而光滑的脸孔贴着胸口的温热皮肤,也隐隐透出一丝温和的感觉来,安宁垂闭的眉眼之间满满的柔顺温情。
那一刻说不上心中涌出的是什么,他只能略带无措的收紧了手臂,那个人就在他怀里,这么多年了那个位置一直都是他的,久的他们都理所应当的认为这一切会一直这样下去。
那么到底是谁先忘记了,他们本身所代表的东西呢?
罗恩纳德低下头,嘴唇印着迪奥洛特微冷的额头,鸦羽般的眼睫半垂下来盛了一捧月色,恍恍惚惚映衬深邃瞳眸中流转的温柔与忧郁色彩,浓重的像此刻窗外化不开的夜色。
他们的时间都不多了。他的这双手臂,承载了一个种族的力度,却承受不来一个人的重量。这个认知让他常常会痛苦的从深睡中挣扎醒来,然后面对切点同样冰冷无情的月光直到晨曦吞没夜幕。
抬起的指尖温柔万份的抚过那张脸孔,罗恩纳德闭了闭眼,心中默默决定了,脸上的表情也慢慢松懈了下来。
一睁眼,却对上一双明亮若星夜的眸子。
他愣了愣,眉眼弯折开柔情的痕迹,轻轻动了动唇。
“迪奥。”
“……睡不着?”迪奥洛特看了他一会儿,额头轻轻在他肩上蹭了蹭,低声问道。
“做了一个梦……醒了。”
“什么梦。”
“梦到我们以前的事情……”
安静的夜晚男人的声音低沉悠扬,温柔和缓如同夜间轻轻冲刷河滩的流水,摇曳了满满一世界的月色,却依然那般柔软清润。
“……什么事?”
“梦到我们在帝梵代尔的时候,守着夜河等芙罗兰开放。”
迪奥洛特在阴影中垂下眸子,倚着他的肩颈神情安稳而朦胧,好像还没有从困顿之中完全醒来,听他说起,唇角微微勾了勾露出一个恍惚的笑痕。
“还不都是你……非说芙罗兰是午夜开,让我跟着你硬是等到了终夜……腿都僵的动不了。最后还是你背我回去的。”
手指穿过青年细软的长发,罗恩纳德低头埋在他脸庞低低笑了。“那你不还想要摘来着?都说了芙罗兰一碰就会收回去的,你还不信。我记得那个时候你最喜欢在镜宫的回廊上待着了,每次都被王撞见。”
“闭嘴。那还不是因为……”略带羞恼的声音到了一半突然停了下来,罗恩纳德等了片刻不见后续,侧头轻轻碰了碰他的脑袋。“怎么不说了?”
“……不说了。”黑暗中的声音顿了一下才闷闷的应了一声,然后彻底销声匿迹。
罗恩纳德想了想,才明了的笑了起来,低头不住的啄吻他的耳后颈子。“我知道了……我每天黑夜以后跟着叔父去参加黑夜例会还要去他那里学习,回来的时候总会经过镜宫,是不是,是不是?”
“烦死了!睡觉!”怀里的人恼羞成怒的甩头低吼一句,抬手用力推了他一下,没推开,索性把脸埋得更深了。
“你呀……”罗恩纳德看着他的动作也不挣扎,由着他去,只是看着他露出来的下巴和肩颈,脸上满是宠怜又略带一丝忧伤的笑。
“迪奥,那段时间一直让你等我,会不会觉得不耐烦呢?”
怀里的人安静了片刻,慢慢出声。
“没事,等得起。”
只要等待最终能获得他想要的结果,别说是一个黑夜他可以等,这么多年他不一样可以等下去吗?
他能等,他等得起,因为他知道他能等到。
罗恩纳德闭上了眼,在那个人看不见的地方,那些温和而俊逸的五官线条拧成一片哀郁的色彩,却又是含着笑,组成一片心酸的痕迹。
他低下头用力抱紧了那个人,将照过来的月光甩开,全身的融进阴影之中,如同一头蛰伏等候的狼。
“再等一下,再等一下……迪奥,这一切很快就要结